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溝通。三分鍾後,宋凱便了解當(dāng)下狀況。我與宋凱說,陳昊是我高中同學(xué),來北京看病,不想讓陳昊知道我和張先生關(guān)系,故兩邊隱瞞。聽起來,倒也合情理。要不我們換一家KTV,麥樂迪的包廂不夠漂亮,三里屯soho那家,設(shè)定不同主題,更有氣氛。宋凱提議,真是好演員,完全看不出剛與我微信聊那麼多。整個吃飯過程,陳昊一直盯著宋凱一舉一動,料想,宋凱這一型,是他的菜。宋凱提議,自然立刻應(yīng)允,說,現(xiàn)在就下樓打車。結(jié)賬,下樓,緊張,怕與張先生撞到。幸好,一直走到門口,都安全。站在門口環(huán)顧,果然看到張先生的車,車?yán)锏臒艟沽林?,張先生坐在里面,副駕駛座,坐著雞米。腦子轟得一下,像要爆炸。張先生正朝這邊看過來,趕緊拉住宋凱的手,大步往前,一秒都不停留。直到坐上出租車,才感覺到鼻子酸了,眼淚就在眼眶,忍著,撐著,不肯掉下來。張先生應(yīng)該看到我了,很短暫的一瞬間,我與他四目相對。兩個謊言同時被拆穿,誰的,更慘烈一些?張哲,你怎麼了?盡管夜色,宋凱仍看出我神情異樣。迅速調(diào)整,如果說時間帶給人的除了蒼老,還有什麼有用的東西,那一定就是偽裝的本領(lǐng),幾秒鍾後,神色如常。剛才有砂子進(jìn)眼睛,走的太急了。微笑,也讓聞聲轉(zhuǎn)過頭來的陳昊放心。KTV,陳昊叫了酒,芝華士兌紅茶,有一點甜,有一點苦。宋凱愛唱歌,連續(xù)點播幾首蔡依林的歌唱著,陳昊一邊抽煙,一邊與我聊天。我心不在焉,聽陳昊聊他在大連認(rèn)識的那些男孩。其實對他們來說,jiba就是jiba,長一點兒,粗一點兒,硬一點兒,都無所謂,他們要的是快感,不同的jiba插進(jìn)去,快感能有多不一樣?而錢是實實在在的不一樣,一百和一千,一千和一萬,那差的遠(yuǎn)了。在大連,有的是出來找錢的漂亮男孩,大學(xué)生,高中生,一撈一大把。三百塊,就能讓一大學(xué)生給我koujiao,他還會瞪著眼睛,信誓旦旦的撒謊,說,老公,我愛你。你說愛情,能有多值錢?開始晃神,腦子里來來回回都是張先生從車?yán)锟催^來的眼神,有驚訝嗎?有憤怒嗎?實在太短暫,來不及分辨。而我似乎更應(yīng)該在乎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雞米,張先生又一次出軌,我該憤怒??晌艺娴牡拇_沒有那麼在乎。就好像把一顆冰塊丟進(jìn)脖領(lǐng),很涼,又丟一顆,還是很涼,再丟一顆,就沒那麼涼了。張先生承諾再也不見雞米,可承諾了又如何?當(dāng)時,本就沒有真信。此時,更擔(dān)心的是被張先生發(fā)現(xiàn)我說謊,那一直以來,在張先生面前樹立的可信賴形象,就有了殘缺。那也就意味著,我再也不能用完美戀人的身份站在道德的最高點質(zhì)問張先生。因為,我們誰也沒有比誰更好一些。當(dāng)發(fā)現(xiàn)自己真正在乎的,只是不能再擁有偽裝成圣人質(zhì)問張先生的優(yōu)越感時,突然覺得有一絲恐怖。我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真的在愛張先生嗎?宋凱,我要跟你合唱一首。陳昊大聲嚷嚷,打斷我思路,索性停下來,聽陳昊與宋凱二人對唱,宋凱的假音,比真的女人還好聽,真是個妖物。鬧到十二點,陳昊喝醉,跟宋凱兩人扶著他下樓,送回酒店。出租車上一直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張哲,我怕死,我還不到30歲,我真的不想死!回到酒店,又開始吐,衛(wèi)生間一片凌亂。宋凱問,你這同學(xué)得了什麼絕癥?哭的像個娘們。我說,艾滋。宋凱立刻閉嘴,流露出驚恐又同情的眼神。的確,對同性戀來說,艾滋是一個很可怕的字眼,可是,欺騙和背叛,難道就不可怕?離開酒店,與宋凱各自打車,告別前,宋凱突然問,這麼晚回家,怎麼跟張先生解釋?我笑笑,說,他對我放心。這偽裝的本領(lǐng),愈發(fā)運用的爐火純青。回家路上,給張先生發(fā)微信,睡了嗎?我很快回。張先生回復(fù),注意安全,等你。完全看不出異樣。難道在麥樂迪樓下,他根本沒有看到我?可是,我明明與他四目相對。難道他要假裝一切都沒有發(fā)生?突然覺得好累,頭疼的厲害,閉上眼,聽出租車?yán)锏膹V播,是一首老歌,張學(xué)友的,。☆、第十六章節(jié)連續(xù)三天,相安無事。與張先生都沒有提起那天晚上,奇妙的默契。偷偷觀察張先生,行為如常。每晚回來準(zhǔn)備晚飯,飯後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或上網(wǎng),當(dāng)我把一杯蜂蜜水放在他的手邊,會抬頭看我,沖我暖暖微笑。日子如果每天都是如此該多好,在某個時刻,我甚至想要容忍雞米的存在。他們偶爾碰面,身體交合,都當(dāng)作是生活調(diào)劑算了,我看到,或是沒看到,也沒那麼重要。三天中,只接到陳昊一通電話,語氣冷靜,問,那天一起唱歌的男孩,電話多少。宋凱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別禍害他。我的語氣嚴(yán)肅,在聽過陳昊自以為得意的同性戀感情論後,我不可能讓他與宋凱有任何瓜葛。算了,從念書時候起,你就喜歡裝模作樣。陳昊竟這樣說我!是誰陪他去醫(yī)院,度過最難熬時段,此時倒忘恩負(fù)義起來。掛掉電話,張先生問,干嘛生氣?沒事兒,有人說我喜歡裝模作樣。仍然沒有讓張先生知道我與陳昊聯(lián)系,其實我們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可總覺得說了一個謊,就繼續(xù)說下去好了。張先生遞給我一張紙,說,除夕夜菜單,準(zhǔn)備了好幾天,看看滿意不?看著紙上那些蜿蜒好看的字體,剛才的煩躁一下子沒了,張先生細(xì)心,葷菜,素菜,餃子,湯,搭配的恰到好處。還沒有吃到嘴里,就已經(jīng)覺得幸福。拉住張先生的手,說,你這樣對我好,還能好多少年?真希望一直這樣好下去呀。張先生用另一只手蓋住我的手,目光穿過我,不知看向哪里。沈默了一會兒,才說,世事無常,好一天算一天吧。說完,竟嘆了一口氣。接下來,兩個人再不說話,仿佛周遭的空氣被冰凍了一般,堅硬,停滯。我知道,張先生是不愿意說謊了吧,所謂的一輩子,永遠(yuǎn)在一起,明知不可能,又何必總掛在嘴邊呢?那些虛無縹緲的樂觀,往深了想,才更可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