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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宋凱打電話,確認(rèn)十周年紀(jì)念蛋糕上的字。宋凱說,已經(jīng)定好了,相愛到永遠(yuǎn)。我說,要不改一下吧,這句聽起來怎麼像詛咒?改成,我們在一起,我們很幸福。張哲,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裝模作樣?竟然也說我裝模作樣!幾乎跟陳昊用同樣的口吻。我只是想把蛋糕上的字改掉而已,為什麼換來這樣一句形容?忍不住審視自己,與張先生在一起這些年,一直維持善良,忠誠姿態(tài),任何不好聽的字眼,都沒辦法與我關(guān)聯(lián)。而真實的自己,真的有那麼好嗎?不愿意去面對這個問題,因為接下來,就會開始想,如果真實的自己沒那麼好,不夠好的自己憑什麼擁有張先生的愛?那張先生離開我也就變得理所當(dāng)然。這樣一路想下去,便會心生恐慌,仿佛世界末日。原來,還是,真的沒有辦法離開張先生呀!突然在夜里哭,輕輕啜泣,張先生從後面把我抱住,問,怎麼了?做噩夢,夢到我們一起逃跑,半路上,你丟下了我。不敢回頭,不想讓張先生看到我的眼淚,如果被張先生知道,我對他這麼依賴,他會不會反而覺得,是一種負(fù)擔(dān)?別瞎說,你明明跑的比我快,還記得高中畢業(yè)那次嗎?我怎麼追都追不上你。張先生說的是高中畢業(yè)那年暑假,兩個人去大連畢業(yè)旅行。說好了下午一起去老虎灘公園,可他接了一個電話,對方在電話那頭哭的厲害,因高考發(fā)揮失常,要復(fù)讀,一下子感到人生無望。張先生善良,在電話里不停安慰。我卻一直看著時間,說好的下午一點半出發(fā),距離出發(fā)的時間越來越近。開始口頭抗議,要求張先生盡快掛斷電話,無果。從包里掏出一本雜志,一頁一頁的撕下來,再把每一頁撕成紙條,發(fā)出刺耳聲音,仍無果。從酒店房間翻出打火機(jī),把撕爛的紙條一條一條點燃,冒出刺鼻黑煙,做最後抗議。誰知,張先生竟用手堵住話筒,沖我嚷了一句,你有完沒完?徹底憤怒,沖出房間,下樓,隨便找個方向,跑了起來。現(xiàn)在回想,那時的自己真是任性啊,而張先生對我,也真真的足夠包容。我先是跑得很慢,怕張先生找不到我,直到聽見張先生從後面喊我名字,才開始加速,也不知從哪來的力氣,跑出去很遠(yuǎn),張先生都沒有追上來。我要把你弄丟了,這輩子都不會安心。張先生大口喘著氣,緊緊拉住我的手,好像怕我再次跑開。而我的氣早就消了,沖張先生咯咯地笑,眼淚還掛在臉上。一座城市,真的很大,若我朝左邊跑遠(yuǎn),張先生朝右邊追去,也許這輩子,就這麼過去了,兩個人再也沒機(jī)會見到,現(xiàn)在想來,真是可怕。轉(zhuǎn)過身,摸著張先生肚子上的毛,輕輕感嘆,如果能回到高中畢業(yè)那會兒多好呀,哭哭鬧鬧都不當(dāng)真。張先生說,現(xiàn)在不也挺好嗎,別想太多,不好的事兒,都是想出來的。☆、第十七章節(jié)張老大姐打電話過來,一陣嘮叨,小年夜,咱們東北都包餃子,你跟南南雖不在東北,這習(xí)俗還是不能壞了。自然記得的,張先生早就備好了餃子餡,還準(zhǔn)備熬大骨頭湯。邀請宋凱來家里過小年,宋凱小心翼翼的問,我能帶韓國人一起過去嗎?當(dāng)然。想不到,宋凱已經(jīng)與韓國人走的這麼近,如果就此找到歸宿,那也算一件好事。韓國人姓金,讓我們叫他小金。其實年紀(jì)也不小了,比張先生還大一歲,樣子謙和,看起來雖不年輕,但沒有世俗氣。我的視線總是不經(jīng)意落在小金的下體,畢竟宋凱說過,那麼粗的一根,害他後面流血。小金會說中文,只是不流利,蹩腳的說辭總能把我們逗笑,見我們笑,他自己也傻乎乎的笑起來。挺好的。關(guān)上門,任張先生陪小金在客廳抽煙。張先生平時不抽煙,有客人時,才會應(yīng)酬幾根。我跟宋凱躲在房間里面,關(guān)上門,討論小金先生。我說,挺好的,看起來是個真誠的人。只是沒什麼錢,房子還是韓國總公司給他租的,臨時住著,不知什麼時候,總公司又把他調(diào)回韓國。宋凱嘴上不知足,臉上的表情卻是幸福。那種剛剛陷入愛情的幸福感,我是多麼熟悉呀,那種自然的,無法掩飾的甜蜜表情,不知在多少年前,我也曾有過。那就隨他去韓國,跟自己愛的人在一起,住在哪個城市,有什麼所謂?我也只是隨口說說,換了我自己,也不見得真無所謂。宋凱卻當(dāng)真,問,你覺得小金有那麼好,值得我為了他離鄉(xiāng)背井?不接話,不想亂出主意。幸好宋凱適時轉(zhuǎn)移話題,問陳昊的狀況。艾滋病,聽到這三個字就絕望。其實陳昊昨天已經(jīng)離開北京,走的輕松愉快。化驗結(jié)果顯示,陰性,證明之前在大連,是誤診。回去一定要告那家醫(yī)院,這種事,弄錯了簡直害死人。我這些天擔(dān)心受怕,都瘦了。陳昊坐在我對面,大口喝著咖啡,總覺得咖啡被他那樣喝,實在浪費。想跟陳昊說,這也是個教訓(xùn),以後不要亂搞。同性戀多些性夥伴,雖沒什麼,但也別太肆無忌憚,畢竟,還有婚姻,以後還要有小孩。一句也沒多說,只是在告別的時候,忍不住說了句,其實,我跟張南在一起了。陳昊曖昧的笑,說,我早就知道了,你們倆的事兒,瞞不住我。不過張哲,勸你們一句,別玩真的,男人,最後肯定要結(jié)婚生孩子,兩個男人相愛到老?你自己信嗎?當(dāng)晚,躺在張先生的懷里,假裝不經(jīng)意的說,陳昊走了,今天下午的飛機(jī),臨走前,找我喝了點兒東西。他這次來北京,到底干嘛?張先生問。公司出差吧,沒多問,找我出去,也是跟我炫耀如今日子過的好。沒跟張先生說陳昊查HIV的事兒,也沒提他臨走時說的那番話。那番話,雖聽起來混蛋傷人,細(xì)想一下,現(xiàn)實難道不是如此?兩個男人相愛到老,你自己信嗎?張先生開始打呼嚕,握著張先生的手,睡不著。一直重復(fù)問自己這個問題,最後,情不自禁地嘆了口氣。包餃子,宋凱和小金都要上手,被我攔了。你們別糟蹋糧食,讓張先生一個人搞定。從來不擔(dān)心張先生廚藝,張先生也不喜歡我們在旁邊參合。不到六點,熱騰騰的餃子出鍋,隔著廚房都能聞到香氣。張先生把餃子端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