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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春風劍江棲鶴?!?/br>歐陽文韜沉默片刻,加快腳步來到江棲鶴身前,冷笑道:“你誆我呢?誰人不知春風劍五百年前入了虛淵。還有,現(xiàn)出身形來!”“真的是我?!苯瓧Q嘆了口氣,“人家孫悟空被壓了五百年都能翻身,我被虛淵關五百年就不許出來了?坦白告訴你吧,不是我沒現(xiàn)出身形,而是你我二人陰陽相隔,你看不見我?!?/br>這回輪到歐陽文韜吃驚,他與白無心初見江棲鶴時一樣,以為這人是施了隱匿之術,沒想到竟是這般緣由。“而且,你說你是連云筆,我信了。那我說我是春風劍,你不也該禮尚往來地信一下?”“……頗具當初春風君那不要臉的風格,老夫暫且信你。”歐陽文韜循著江棲鶴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到位置,徘徊著踱步,好幾次從江棲鶴魂體上撞過去,江大爺雖感覺不到痛,但還是不大舒服。他拖長調(diào)子,道:“歐陽,勞煩您往西側或東側挪個三尺,別老往我身上穿來穿去?!?/br>“好吧?!睔W陽文韜退后兩步,頗為感慨,“沒想到這區(qū)區(qū)孔家村,竟能關住兩個十圣。”江棲鶴心說還有一個在外面呢,問出口的卻是別的話,“你們既已融為一體,打算怎么出去?出去后又如何?五個人能再分開么?”“出去后自然要分開?!睔W陽文韜道,蒼老的聲音里透出幾分笑意,“不過現(xiàn)下集我五人之力,還沖不破這小夜石。春風君,不若你也加入我們?有你相助,我想在此月月中,便能破壞小夜石、重回世間,報仇雪恨。”江棲鶴想也不想,拒絕道:“算了吧。”歐陽文韜搖晃腦袋,對江棲鶴的答案很不屑,“你是不知曉情況,單個人的力量太弱,會很快遭小夜石吞噬,只有加入我們,才有可能活到離開那刻?!?/br>江棲鶴不理這話,只道:“能告訴我在這破石頭里走動的方法嗎?”“你不肯助我們,我為何要告訴你?”歐陽文韜道。“哦?!苯瓧Q翻了個白眼,“那你走開吧。”歐陽文韜氣得一甩衣袖,快步遠離。旁邊沒人了,江棲鶴樂得清靜。他垂下眸眼,一點一點、弧度微小地屈起食指,如同輕微的表情變動一般,沒引起小夜石壓過來。但小夜石不止歐陽文韜所說的一種作用,在這破石頭中,有無數(shù)先前遇見的“小針”。元力不斷被抽離吸走,然后通過石頭內(nèi)部的某種轉(zhuǎn)換術法,化為了靈氣。元力本就是修行之人納天地精華煉出的,這石頭相當于是一種逆轉(zhuǎn)換。如果涂家沒有利用此舉來維持吸納整個江陽城氣運的陣法,如果江棲鶴不是被困在石頭內(nèi)被吸元力的人,他應當會夸贊一句好思路。此間靈氣與陰氣并存,陰氣裹在外面,靈氣充盈內(nèi)部,然后朝著某處流淌。江棲鶴推測那兒應該存在一個傳送陣法,但礙于行動不便,無法走過去查探。江棲鶴手指又動了動,剛探出神識去查探,聽得歐陽文韜“咦”了聲。“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一個二個都往這底下跑?”歐陽文韜疑惑道。江棲鶴眉心一跳,抬眼望外看,見得濃稠黑暗中忽的透出一道朦朧白光。——是陸云深。這家伙還是找來了,一點都看不懂留給他的暗示,但多了一個自己人在外面,也便多了幾分出去的希望。江棲鶴張口提醒,哪知剛出口半個字,陸大莊主就摸進了小夜石里。“阿鶴?”“你腦子有坑?。 ?/br>兩人同時出口。陸云深帶著枯榮劍一起沒入小夜石中,枯榮劍劍光不歇,江棲鶴眼前黑得發(fā)昏的幽暗終于被驅(qū)散幾分,勉勉強強能看個影子。面前的白發(fā)少年想要走過來,但每次提步,頭頂、身后、腳下,各方各位的石壁便向他擠去,骨頭都仿佛要被壓碎了,看得江棲鶴心狂跳。“別動,就在哪兒,不許過來!”江棲鶴吼他。陸云深斂下眸光,“可……”“閉嘴,你就不能等個片刻,查探清周圍情況再行動嗎?”江棲鶴劈頭蓋臉地罵去,“知曉這是什么玩意兒嗎?人家連云筆被困了好幾十年都沒能出去!”他這輩子都沒這樣激動地罵過人,尾音不穩(wěn)、氣息不勻、胸膛起伏,引得小夜石蠢蠢欲動。江棲鶴剜了陸云深一眼,憋屈地把火氣壓下去。“連云筆是誰?”陸云深等了一會兒,才小聲問。江棲鶴要被陸云深的回避氣笑了,輕哼一聲,“也是十圣之一?!?/br>“在這兒?”“嗯?!?/br>“既然出不去,那我更應該進來陪你了?!标懺粕詈陧亮?,語氣嚴肅,“怎么能讓你和別人單獨待在一塊兒呢?”這話換來江棲鶴一對白眼,“滾犢子吧!”“我不走,你等一等我,我將這東西劈開?!标懺粕盥曇糨p,動作卻不柔和,他毫不在意擠壓而來的小夜石,換了個方向舉起手中重劍。江棲鶴看見他素白的衣袖被撕扯碎裂,星星點點,如雪一般浮在昏暗之中,也就是這時,陸云深周身泛起流金般的光芒,由握劍的雙手流轉(zhuǎn)而上,從頭到腳將他籠罩其間。寂靜的剎那,那些碎成飛屑的布料兀然退回去,重新拼湊成一片完整的衣袖,就仿佛時光倒流一般。江棲鶴眼瞳猛地一縮。此乃世間至剛,亦為世間至柔,護周身萬物不侵——高天梵羅體。氣浪自枯榮劍兩側分開,白衣白發(fā)亂舞似雪,重劍劈下瞬間,江棲鶴聽見了一個聲音。咚——古樸之音,沉靜若水,空曠悠然。這是破天地混沌,凈世間妖邪,化萬物為無物——太上之音。天道無情,太上忘情。陸云深竟是入的無情道?江棲鶴眉心蹙起,這家伙總是能在意外狀況里給人驚喜和驚嚇。華光在劍刃落下時盛極,也在這時逐漸消退,將連云筆歐陽文韜等五人困了幾十年的小夜石給劈成了兩半。這抬手一劈,簡簡單單,甚至連個招式都稱不上。困住江棲鶴與陸云深的半邊石頭裂開,白發(fā)少年先一步落出去,江棲鶴舒了口氣,剛準備動,誰知一直安靜立另一側的歐陽文韜竟悄無聲息來到江棲鶴身后三尺處,抬手一抓,將江棲鶴隔空扯過去。就此一番眨眼不到的功夫,裂成兩半的小夜石竟合攏了。江棲鶴眼睫一顫,在歐陽文韜減弱力量后咳了一聲后,冷笑道,“你對付魂體還真是有些手段,我說,另外四人并非自愿與你融為一體的吧?”“自愿也好,強迫也罷,總之結果都一樣。于你來說,也是一樣。”歐陽文韜桀桀大笑,“只是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