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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您已經(jīng)成親了嗎,還來勾搭我纏著我干啥?混賬東西!不是人!江棲鶴在心里怒罵。這個時辰?jīng)]幾個食客,牛rou面很快就端了上來。大塊的rou堆在最上層,蔥花香菜鋪開來,紅油鮮亮,香飄誘人。江棲鶴從竹筒中抽出雙筷子將面拌開,再狠狠挑起一夾,用力吃下去。他邊吃邊在心里罵,字字句句不帶重樣,渾然不覺自己跟個被騙了感情的棄婦似的。這時聽話站在面具攤子前的陸云深眉梢微蹙,隱隱覺得哪里不對。他抬眼向食肆投去一瞥,再三思量后,把傘一收,快步走進去。江棲鶴碗里的牛rou被吃了一干二凈,面只剩下一小團,與青菜一起半遮半掩在湯底中,隨時會遭到消滅。陸云深坐到江棲鶴對面時,這人正戳上青菜的筷子猛地一抖,旋即強裝鎮(zhèn)定,改為挑起一夾面。“阿鶴,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陸云深輕聲開口。“呵呵?!苯瓧Q面無表情。陸云深傾身湊近幾分:“阿鶴?”江棲鶴啪的一聲放下筷子,伸手把一直偷瞄這邊的伙計招過來,“小哥,你和我說說,你們歇夜城,是不是要成親后才能摘下面具?”“是,不過一般成親當日就可以摘下了?!彪m有些疑惑,但伙計還是如實回答。江棲鶴向他道聲謝,順帶加了二兩梨花酒,然后轉(zhuǎn)頭看向陸云深,“聽見他剛剛說的了嗎?”陸云深有些懵,不明所以地回視江棲鶴:“聽見了”“所以,你,歇夜城人,沒戴面具,離我遠點?!苯瓧Q瞪他。“???”陸云深瞪眼。“啊個屁,第一次見你你戴著面具,說沒娶親不能摘,但第二次在風云大會上你已摘掉面具?!苯瓧Q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別說你中途又失憶了,忘記自己來自歇夜城,就順手把臉上這礙事玩意兒給飛了?!?/br>被劈頭蓋臉說了一通,陸云深起先仍有幾分迷茫,爾后反應過來什么,抬手將江棲鶴指著他的手包住,低柔的聲音里透出喜悅:“阿鶴你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面啦?”江棲鶴面無表情拍開他的爪子,“想起來了,還想起來你是個人渣?!?/br>“不是的?!标懺粕钍箘艙u頭,“我怎么可能和別的人成親呢?摘掉面具一定是由于旁的原因。”“哦,那你說來聽聽。”江棲鶴凍著一張臉,語氣平直。陸云深陷入沉思。他手指屈起又松開,在江棲鶴沒什么溫度的目光中,漸漸掀起眼皮:“除了你,我想不到別人了。因為遇上你之后,我就再也看不見其他人?!?/br>這種答案真是令人——猝不及防。江棲鶴又“嘶”了一聲,身上雞皮疙瘩起了一地。他悄無聲息地往旁挪了挪,不與陸云深正對著。“你們歇夜城還真是民風開放?!苯瓧Q垂下眸光,輕聲嘟囔。“是的嘞!”上酒的伙計插嘴,“不開放不行,這年頭,媳婦兒基本靠搶。”“……”江棲鶴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黑著一張臉對陸云深道,“看來你還算委婉派?!?/br>“雖說咱們這兒習俗是成親后才能摘掉面具,但也有不少人離開歇夜城后就不遵守啦,這位客官,你可別太鉆牛角尖了?!被镉嬘值馈?/br>江棲鶴默不作聲地磨起牙,內(nèi)心很是不滿。到底是誰在你們這兒又吃飯又喝酒的?是對面那人嗎?幫他說話是不想做生意了嗎?但伙計一顆心向著自己家鄉(xiāng)人,斟酒時還特意為陸云深滿上一杯,送到他手邊。江棲鶴翻了個白眼讓伙計把前面的牛rou面撤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發(fā)現(xiàn)這梨花酒太烈,跟用燒刀子直接兌的似的,味道匪夷所思得很。行吧,江棲鶴覺得自己算是看透人生俗塵了。每每嘗到不合口味的東西,江棲鶴便會不甚明顯地皺一下眉,他應當自己都不曾發(fā)覺這個習慣,卻被陸云深摸得清楚。對面的那人立時繞過來坐到他身旁,將酒杯拿到一旁,語氣輕柔又誠懇,“阿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喜歡你一個人,也只想和你成親。”陸云深沒有摘下江棲鶴扣在他臉上的面具,少年的上半張臉被遮去,只露出浮動著細碎光芒的眼眸。漆黑眼眸專注地凝視江棲鶴,就像一雙只為他閃爍的星辰。這樣的陸云深與記憶中那個少年相重疊,穿透繚繞在陳舊記憶間的云霧,江棲鶴眼一眨,回到了那條長街上。出月鎮(zhèn),吟風街,名字很有詩意,但兩個人的初遇卻帶著一股子血腥味兒。塵埃亂滾,斷刀殘棍的相逢——他倆打了一架。那年初春,出月鎮(zhèn)爆發(fā)時疫,江眠不幸受染。當江棲鶴發(fā)現(xiàn)時,整個出月鎮(zhèn)上,治療時疫的藥材幾乎被搶空,唯獨一家姓陳的藥鋪還剩了一包。江棲鶴歡歡喜喜地走進去,沒想到突然竄出個人來和他搶。他當即就怒了,不由分說提起一截兒木棍砸過去,對方也不是軟柿子,拔出背上那把斷刀和他來了個硬碰硬。彼年陸莊主與江大爺都很年幼,兩棵豆芽菜混戰(zhàn)在一起,眼里只有對方和對方的武器,腦子里只有把對方的牙給打掉,很快就給了他人可乘之機——那唯一的藥材被后進門的大嬸買走了。如此一來,江棲鶴與陸云深落得個兩敗俱傷,誰也沒討著好。但到底江棲鶴多經(jīng)歷了一輩子,并非真正的小屁孩兒,又見識過江眠染病的樣子,仔細看了幾眼便認出陸云深也染上了瘟疫,不過還在初期,能活蹦亂跳。都是為了救命來買藥的,別人的命別人珍惜,江眠的命他珍惜,誰也怪不著誰。想通這一點,江棲鶴把被他摁倒在地的陸云深給拉了起來,氣也消了。他隨口問了幾句,涉世未深的少年就將自己家底交代了個全,譬如他來自歇夜城,臉上的面具要一直戴到成婚才能取下,到韶州來是想拜師學藝。“拜師學藝是要給錢的,你有那么多錢嗎?”江棲鶴隨口調(diào)侃。“我可以賺?!标懶丈倌臧逯?,硬邦邦地回答。“先把命賺回來吧。”江棲鶴對他說,“再過幾日,你就沒此刻這般好過了,會發(fā)高燒、說胡話,吃什么吐什么,連水都喝不進?!?/br>當時陸云深是怎么回答他的?陸云深說,“那就在那個時候來臨之前,把藥買到;如果買不到,就去搶,總之,我會想方設法活下來?!?/br>江棲鶴對他笑了笑,不置可否。少年人卻不服氣地將那把斷刀抱在懷里,仰著臉,倔強道:“你家也有人感染瘟疫吧?我們打個賭,我會將你要的那份也弄到手?!?/br>夕陽在他身后落下,余暉滿地,長街如同燒著一般,炫目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