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8
書迷正在閱讀:破鏡重圓[娛樂圈]、花吃了他們的腦子、哪里不對、園游不驚夢、穿越不是為了當細作、反派洗白指南[穿書]、快穿之跟全世界作對、我就是那個未婚夫(重生)、鈴蘭花語戀、論如何采擷高嶺之花[娛樂圈]
的有關(guān)“天”的問題,“你說,如今世界的最高意志叫做‘天道’,這會不會和當初的‘天’有關(guān)?”不等陸云深回答,他又自顧自道:“我想是有關(guān)的……不過,這些事誰又說得清楚呢?”陸云深莞爾。甬道在眼前回折,陸云深又一次揮袖,點燃轉(zhuǎn)角后的石燈籠,但前方的路比想象中短,約莫十丈開外,就到了底。那處是一個半圓形的空間,不再似來時路這般宛如鏡面倒置。一汪用赤紅山石砌起的水潭位于正中,底下應(yīng)當有個泉眼,因為水面上正汩汩地冒泡。水潭之后有兩扇門,一扇門后光芒明亮,一扇門后漆黑幽暗。“這便是黃泉之眼了?!标懺粕畹?。江棲鶴呢喃出江眠的名字,快步往黃泉之眼行去,但就在只剩三尺距離時,驟然止步。他的手忽然顫抖起來,接著是整個身體,宛如枝頭上將落未落的枯葉遇到秋風,搖搖欲墜。“怎么了?”陸云深往黃泉之眼投去一瞥,視線旋即落回江棲鶴身上,扶住這人肩膀,讓他勉強站起。江棲鶴掀起眼皮,淺琥珀色的雙眸迷茫無神,“你看不見?”他眼底的光被揉得細碎,輕微閃爍,脆弱無聲。他又問了一遍,聲音極輕,極顫:“你看不見?”“你看見了什么?”陸云深眸色沉下去,江棲鶴看見了江眠,就在黃泉之眼的底部。那個人魂魄的顏色很淡,幾乎到了半透明的地步。他垂首跪坐,手被粗重的鎖鏈吊起,而小腿……已經(jīng)與周遭完全混為一色。江眠被關(guān)在黃泉之眼中,正在成為黃泉之眼的一部分。江棲鶴死過一次,又以魂體現(xiàn)世,自然知道魂魄淡化是什么意味。江眠要死了,真正意義上的死,化作天地間塵埃一抹,光弧一縷,再無來生。江眠怎么會在黃泉之眼中?所謂的永世束縛,難道是指與黃泉之眼融為一體,永恒地靜立于此間?眼睫顫過數(shù)次后,江棲鶴漂亮的雙眼逐漸瞪大,他猛然掙脫陸云深握住他肩膀的手,踉蹌著沖到黃泉之眼邊上。說時遲那時快,在黃泉之眼邊緣,一道光膜驟然亮起,將江棲鶴伸出的手彈開!“沒用的,黃泉之眼只有魂魄才能觸碰?!蹦贻p的嗓音從西側(cè)那道門后響起,接著咯吱一聲,門開了。光芒從門后傾瀉進來,照得此地一片華亮。江棲鶴看見一張熟悉的臉走到黃泉之眼旁,他手持一根木杖,逆著光芒,輪廓顯得比平時深邃。這個人眉目清秀,唇紅齒白,但眼睛遮在一根黑布之后,看不清神情。“該說是兄弟情深么?竟然能看見黃泉之眼中的魂魄……不過春風君,這是最后一步了,黃泉之眼已成為了混沌境的核,若是核不滅,混沌境便不算被毀?!庇质且粋€人走出,他一身月白底梅紅孤雀鳴晚紋衣袍,衣料甚是華貴,但除此之外,周身上下再無半點佩飾。他將手按在那個清秀少年肩頭,沖江棲鶴微笑。兩個人,是在偃琴洞窟中被盲眼老頭抓走的陳一,與在江陽城城主府中見過一面的天鏡執(zhí)掌者連山赫。第56章千燈照夜(二十四)第五章千燈照夜(二十四)江棲鶴無暇思考為何陳一會與連山赫站到一處,他顫抖著跪在黃泉之眼旁,一次又一次嘗試,但都徒勞無果。“沒用的,只有魂魄才能觸碰黃泉之眼。”陳一沖江棲鶴忍不住重復(fù)了一遍。魂魄入黃泉之眼意味著什么?意味著洗去前塵,迎接往生。陸云深做不到讓江棲鶴冒險,他上前一步將人扶起來,劍尖直指連山赫。“若只有魂魄才可觸碰黃泉之眼,那你所言的‘毀掉黃泉之眼’又是什么意思?”明亮光線掩不住劍鋒上閃過的寒芒,陸云深黑眸裹霜,聲音冰涼。連山赫垂眸一笑,合上折扇,一下下打在手心,語氣悠然,“因為‘太清魂’。普通的魂魄只會被黃泉之眼凈化,而太清魂卻能夠使黃泉之眼毀滅,畢竟太清魂承載的東西,可不是黃泉之眼能消耗得了的。”“春風君生而為十圣,這是為何?因為他魂為太清,骨為太虛。他呀,生來既是黃泉與虛淵的克星。”連山赫說這話時,光從他身后傾瀉而來,一身月白底梅紅孤雀鳴晚紋衣袍浮光如躍。他眉眼帶笑,折扇輕晃,風度翩翩,卻是輕飄飄地將江棲鶴打入死地。虛淵中罪孽海危害人間時,以太虛骨鎮(zhèn)之。混沌氣息彌漫人間,混沌境之核與黃泉之眼融為一體,以太清魂毀之。從他的話語里可以聽出,江棲鶴此人,不過是一個載體,一件器具。江棲鶴卻絲毫不為此言所動,他失神地看著黃泉之眼中的江眠,看著那鎖鏈晃動間,江眠的魂體與混沌之眼的相融又深了幾分。“我該……怎么辦?”江棲鶴低聲問。“你當跳下去,毀了黃泉之眼,毀去混沌境的根本。”陳一輕揚下頜,話說得擲地有聲,“否則混沌境之核存世一日,濁氣與濁怪就一日不會被全然消滅?!?/br>他的語氣理所當然,讓江棲鶴覺得自己回到了五百年前,被十大門派逼著跳下虛淵的時候。不過這人是陳一,曾經(jīng)哭喊著要追隨他,說著“若是誰再逼你做不愿做的事,那就叫他先從我尸體上踏過去”的陳一。但江棲鶴已經(jīng)感覺不到痛了。背叛之痛,早已麻木。甚至連陳一的聲音,也只是穿耳而過,留不進心底。陳一話未說完,陸云深赫然落劍,卻不是攻向他。長光一閃而過,咬上連山赫前胸。后者不徐不疾地側(cè)身,陳一眸光輕動,錯步上前,杵地的長杖打橫,替連山赫擋下這一劍。劍光登時炸開,晃得眼前白茫一片。但陳一蒙著眼睛,不得不垂目以避的僅連山赫一人。少年斜里跨出一大步,想要走過去與陸云深交手,卻被連山赫擋住。“他為的可不是殺咱們?!边B山赫低聲道。“那……”被黑布遮擋了眼睛的少年臉上浮現(xiàn)愧疚,作勢要提步追出,但又遭連山赫攔下。連山赫輕笑著對他說:“不用咱們出手,十大門派的人會替我們逼江棲鶴入黃泉之眼的?!?/br>*陸云深趁機帶著江棲鶴后撤,眨眼間回到方才的甬道中,但來時的路已消失,他抬頭四望,一時不知該往何方行去,便干脆來到甬道彼端,在兩人身上施了一道隱匿術(shù)。“阿鶴?”陸云深偏頭看向江棲鶴,這人脆弱得不成樣子,靠他扶著,才勉強在甬道中站穩(wěn)。江棲鶴垂著腦袋,手上雙劍哐當一聲掉到地上,迷茫發(fā)問:“我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