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4
以六百文的價錢買下了三個活著的人,迅速將他們裝上了馬車。沈光明不知自己要去哪里,想在麻袋上摳出一個洞,挖了半天都沒挖出來,只好放棄。他又餓又累,在左手掌心摸了幾下,確定傷口不流血了,才略略放心。只要活著,總能回去的。他想。一覺醒來,頭痛欲裂。馬車竟然仍在前行。沈光明趴在馬車里聽了一會兒,驚訝地發(fā)現(xiàn)車里竟然只有自己一人。馬車里堆滿了各類物件,有硬有軟,沈光明隔著麻袋摸了一會兒,確實摸不到任何別的人了。想起之前聽到的話,想來那兩個人是已經死了。他心中凄然,摸到了一個箱子較尖銳的角,遂帶著凄然心情,一邊嘆氣一邊在那角上反復用力摩擦那麻袋。未凄然完,袋子果然戳穿了一個口。沈光明心中大喜,連忙把眼睛湊在那洞口上往外看。此時已是白天,雖然車窗被白布封著,馬車里仍舊十分亮堂。車中堆放著布匹、木箱,竟然還有幾把弓,沈光明一時之間不知道買下自己的究竟是什么人。他看了前頭的,又艱難轉頭看自己后面。之前亂摸的時候倒是摸到了后頭有軟墊,若是舒適,躺上去也不是不可以……沈光明:“……”后方確實有軟墊。一個男子正坐在軟墊上,饒有興味地看著他。沈光明大驚失色,撲通坐倒在地上。他手一松,那麻袋就軟跌下來。手忙腳亂找到那洞口拈起來,沈光明再看出去,發(fā)現(xiàn)那男子正在笑。頭一眼看上去以為他年紀很大,此時仔細打量,才發(fā)現(xiàn)是個十分年輕的狄人。他黑發(fā)微卷,濃眉大眼,笑得靠在車壁上連連拍手。沈光明一見那人這般英俊,頓時也不怕了,默默等他笑完再說話。方大棗跟他說過南蠻諸族的故事,卻從未說過北狄那頭有什么。沈光明見他腦后垂著幾根精心編制的辮子,身上裹著動物皮毛,露出的一臂肌rou虬結,心中又是好奇又是畏懼。方才他聽了許久都沒聽出車里還有另一個人的呼吸聲,可見這狄人內功也是十分厲害的。那狄人笑夠了才湊上來,盯著麻袋上的小洞問他:“你就是中原奴隸?你幾歲了?為何這么???”“我十八歲了,不小了?!鄙蚬饷魈搹埪晞荩炎约耗昙o活活添了兩年。那狄人果真不信:“這么一點兒,還這般瘦,真看不出你還是個男的。”沈光明頓覺被侮辱:“嘿!你是沒見識過中原武功。我們不比個大個小,我們比的是內功外功。你是不知道我是誰,我就是鼎鼎有名的少意盟林少意的弟弟,江湖人稱絕筆圣手的林二峰!”他又給林少意胡亂添了個弟弟。那狄人從未聽過這名字,頓時好奇:“什么叫絕筆圣手?這名號聽上去這般愚蠢,誰給你起的?”“被稱絕筆圣手,是因為我的武器就是一支鐵筆。想當年,我用鐵筆掃蕩太湖十三幫,人人見了我都得下跪稱聲林爺,怕了嗎!”“不怕,你現(xiàn)在沒有鐵筆,也掃蕩不了我?!蹦凶佑謫?,“如何掃蕩法?”“武功靠練不靠說,說了也白說?!鄙蚬饷髑f重道,“你我畢竟有緣,你且為我解了這麻袋,我便將少意盟的祖?zhèn)魑涔﹀羞b筆給你演一遍?!?/br>狄人興奮點頭,伸手去翻那麻袋的結。沈光明心想果然個大心蠢,竟這么好騙。他強按心中喜悅,仍肅然出聲:“逍遙筆當年可是威震整個中原。林少意雖然是我哥哥,但爹爹最后還是選擇將這功夫傳了給我,就是因為……”他說到一半,突然出不了聲了。那狄人笑問:“因為什么?”沈光明又氣又怒:這廝竟點了他的xue!“都說漢人狡猾jian詐,果然不假。你可是我花六百文買下來的人,想糊弄我,先把本兒給我掙回來再說。”狄人起身,整整衣裝,打開車門跳了下去。沈光明xue道被點,歪在車里擰成一個十分別扭的姿勢,就這樣僵了一天一夜。每每xue道將要解開,那狄人就滿臉喜色地跳上馬車,再給他補上兩指。對那人的仇怨越積越深,兩日后終于達到了頂點。車隊終于停下,沈光明被兩個陌生的狄人像搬東西似的拖下了馬車。有人將他麻袋解開,順手為他解了xue。“漢人,看看我們家的風光,是不是比你們那小樓小閣的中原好?”年輕的狄人笑著問他。沈光明抹了把臉上的灰土,驚愕萬分,心中一時茫然無措。眼前竟是萬頃遼闊草原,數(shù)層雪山疊在遠方盡頭,襯得蒼天碧藍。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卷完成!下一章開始就是第二卷秋霜了,會有新角色新故事,當然第一卷的角色們也會出現(xiàn)的。卷二野霜第49章霜降靖和二十年秋,霜降。入夜后下起了大雨,雨疾風重,令人寒意頓生。風很兇悍,夾帶著沉沉的雨,吹得門窗砰砰作響。破廟中棲著十幾位避雨的行客,見那門窗動彈得厲害,有位乞兒便起身在廟中尋找木條頂著。“無門無瓦窮叮當,有碗有鞋走天下……”乞兒年紀很小,邊找邊叨叨地唱著。廟中諸人有老有少,只是無人搭理他,各個都閉著眼睛。乞兒繞著那火堆走了一圈,一無所獲,抬頭見廟里那缺了半邊腦袋的觀音大士正看著自己,便想拆了那菩薩下面的神臺來頂門。他在神臺那里摸索一陣,突然瞥見在觀音像一旁的陰影里,竟還坐著一個人。乞兒嚇得手腳一哆嗦,咚地坐在了地上。這破廟他進來的時候已經搜尋過了,可一個人都沒有。待他生了火,才陸陸續(xù)續(xù)有過路的人進來避雨過夜。菩薩這邊居然還有人,這是他沒想過的。那靠在墻上的年輕人凝然不動,聽到動靜只睜眼看著他。乞兒覺得他有點面熟,卻想不起來在那里見過。只是那人瞧著氣度不凡,也不像個壞人,他便爬了起來,小心翼翼地退開了。第二日清晨,他早早便離開了。他是準備回鄉(xiāng)看看的,于是一路乞討,趁著現(xiàn)在天剛蒙蒙亮,正好可以進城。走了一小段路,乞兒忽聽身后有腳步聲。他雖不懂什么武功,卻也在丐幫七叔的指點下練過幾天內功,耳力還是有的。聽得身后腳步穩(wěn)健,他連忙扭頭看去。后面正跟著一個年輕人。他瞇著眼睛認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正是昨夜在菩薩身邊休息的那個人。如今略有了些天色,那人的面目便清楚地露了出來。一身利落的鴉青色衣衫,灰褐色腰帶緊緊束著,下著一雙烏黑色長靴,鞋面上有一個銀色的獸頭紋,張牙舞爪。乞兒卻將目光落在那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