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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回地牢,囚至老死,你也毫無怨言了?”印云墨垂下眼瞼,雙手籠于袖,語調(diào)中帶著一股涼薄的倦意,“斷在宸中、簡自帝心,皇上盡可以憑心而行。”印暄長抽了口氣,仿佛被迫到絕境般嘶聲道:“你以為朕猜不出,這攬罪之舉與陸名延如出一轍?朕不愿深思,別逼朕說破!不論你是自愿還是被迫,前太子總歸是死了,皇祖父也不算全然冤了你?!?/br>印云墨慢慢笑起來,“皇上不愿挑明,臣也不愿,何不就此了了,舊事塵封,勿須再提?!?/br>印暄望著他臉上的恬淡笑意,忽然很想問一句:為何要替父皇攬罪,難道你真不知他只是在利用你,過后又將所有罪責(zé)都推到你身上?他就真值得你付出這么多?但他無論如何問不出口——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他若作這般責(zé)難之語,將千古孝道放置于何處?!若先帝的一番鋪陳與爭斗都是罪業(yè),那么他這個九五之位又從何而來,難道要拱手讓于那些皇叔伯?!萬千不解與郁結(jié),終歸只能沉默。沉默良久后,他鬼使神差地問了句:“為何要吃那碗川貝枇杷膏?朕不信你當(dāng)時就毫無戒心疑心。”“為何呢……”印云墨撫著下頜追憶,“或許是因為,那個端著碗、滿眼期盼地等待我吃下去的孩子,我實在無法忍心拒絕吧。”言出四下岑寂,連鳴葉秋風(fēng)都收斂了聲息。殿內(nèi)透出的燈光朦朧地灑在中庭。皇帝一言不發(fā),驀然轉(zhuǎn)身離去。印云墨在樹影中長舒了口氣,拾階回殿,關(guān)緊房門,走到床沿拍了拍墳起的棉被:“出來吧,人走了?!?/br>左景年掀開被子,合衣合靴地躍下床,額際幾點不知是悶出還是嚇出的汗粒。“皇上怎么會在這時候過來!”他心有余悸地拭汗,“萬幸沒被發(fā)現(xiàn)?!?/br>“左大人怕被皇上捉j(luò)ian在床?”印云墨一臉?biāo)菩Ψ切Α?/br>左景年一怔,急道:“公子立端行正、一身清白,何以總愛開這種玩笑!”“好啦好啦,知道你這人又木面皮又薄,開不得玩笑?!庇≡颇?,“不過,要是真被小皇帝抓個當(dāng)場,那可就百口莫辯了。我一介囚徒,是債多不愁無所謂,左大人前途無量,可不能自毀長城。我看左大人今后還是少來清曜殿吧?!?/br>左景年面色一沉:“公子此話何意?若是公子不想見到我,只需直言一聲,我便不來煩擾。說得如此生分,莫非當(dāng)我是膽小怕事、明哲保身之人?”印云墨沒料他因此而惱火,怔了怔,方才笑道:“你知道我并非此意。深殿寂寞,我想見左大人,正如左大人想見我?!?/br>“那就請公子不要再提前途無量之類的話。還有,請公子也別再叫我左大人?!?/br>“那叫什么,左侍衛(wèi)?左郎將?”左景年見他口角含笑如春華灼灼,知道他又在存心戲弄,只得無奈地笑笑:“公子可以直接叫我景年。”“景年,景年?!庇≡颇肺断丬频姆磸?fù)輕吟,讓左景年有些難為情起來。“在下斗膽敢問公子姓名?”印云墨微微一笑:“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br>左景年略為猶豫,低聲問:“公子可是姓黃名舒?”印云墨一愣,隨即大笑:“是,也不是。佛說皇叔,既非皇叔,是名皇叔,哈哈……這個名字不是誰都能叫的,你還是稱我為公子吧。”左景年不解,卻也察覺他對此諱莫如深,便不再觸及,轉(zhuǎn)而道:“幾次運功疏通經(jīng)絡(luò)、驅(qū)除寒濕,似乎頗有成效。我明夜還會再來,不知公子有何需求,我一并帶來?!?/br>印云墨把手伸進(jìn)被窩摸了摸,余溫猶存,喜上眉梢地脫了外袍鉆進(jìn)去,“本公子無需無求,只盼夜里有人給我暖被窩?!彼娣弥焙吆?,倒把左景年弄了個大紅臉,忙不迭地告辭而去。“皇上……”宮人望向窗邊負(fù)手看月的背影,忍不住提醒道,“已近丑時,皇上是否就寢?”印暄從沉思中返過神,頭也不回地道:“你們不必伺候了,都退下吧,朕想一個人清凈清凈?!?/br>“遵旨?!?/br>“……慢著!”“圣上有何吩咐?”“立刻去把魏吉祥叫來?!?/br>不多時,司禮監(jiān)大太監(jiān)魏吉祥一路小跑地進(jìn)入寢宮,躬身道:“老奴奉詔叩見陛下?!?/br>印暄轉(zhuǎn)身俯視著這個腰身佝僂、似乎永遠(yuǎn)謹(jǐn)言慎行的老太監(jiān)。從明德年,到景成年,再到如今的云熙年,這個太監(jiān)已歷經(jīng)三朝,見過不少宮闈隱諱、皇室秘聞,血雨腥風(fēng)中多少自認(rèn)為當(dāng)權(quán)得勢者最終死于非命,他卻憑著謹(jǐn)小慎微、守口如瓶這八個字,慢慢爬到了內(nèi)侍總管的位置。印暄與前兩任皇帝一樣,深諳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對他背后難免的貪墨受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正因為這八個字,皇帝不愿見光的一些事,還是得讓這個老太監(jiān)去辦。“人都言,父債子償。魏吉祥,你認(rèn)為如何?”魏吉祥不想皇帝突有此問,邊揣摩圣意邊答:“這個,君臣父子乃倫理綱常,父債子償自然也是天經(jīng)地義。”皇帝冷冷道:“如此說來,那些刺客因?qū)ο然市膽言购薅写屉蓿彩翘旖?jīng)地義了?”魏吉祥噗通跪地,連連頓首:“皇上恕罪,老奴并非此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這是天經(jīng)地義。那些膽敢犯君刺駕的,才是目無君父、大逆不道之徒,萬死莫贖其罪!”他一氣說完,提心吊膽地等待反應(yīng),見雷霆未降,心弦才遽然一松,暗道圣上雖年少,但素來心思深沉、不動聲色,何以今日竟有些喜怒無常?印暄沉默片刻,忽然話鋒一轉(zhuǎn):“魏吉祥,你還記得十五年前中秋的那件事么?”魏吉祥心頭亂顫,伏地道:“老奴……記得?!?/br>“很好。你是宮中的老人了,有些事,朕也沒必要與你打啞謎,干脆打開天窗說亮話。一個月前,朕將那人從廢殿下的地牢里放出,當(dāng)時你也在場,近來宮中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你也清楚。當(dāng)初微一真人上窺天意,說他是能為朕驅(qū)邪匡正、穩(wěn)固江山之人,如今看來,此言非虛,故而,朕想要……恢復(fù)他的親王身份,讓他名正言順地位列朝堂之上,才能繼續(xù)為社稷效力。你看這事,該怎么做?”魏吉祥按捺心中驚訝,思索過后,顯得有些為難:“皇上身為一國之君,想要囚一人還是放一人絕非難事。可麻煩的是,當(dāng)初顯宗皇帝下詔宣稱六皇子因病夭折,如今若是忽然出現(xiàn)一個活生生的歷王殿下,老奴只恐朝臣與百姓們疑惑不解、議論紛紛,難免人心動蕩,甚至可能還有好事者,再去究微探秘前朝舊事……”印暄如何不知其后果,若非如此,他又何必要招這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