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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保重,注意身子,別受傷了,好了,你快走吧?!备翟莆到K于把一直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快快說完,忽啦一下蒙上被子再也不露頭了。“你也要保重,記著我昨晚說的話,嗯?”朱瞻基戀戀不舍抱著那團棉被再次叮囑,傅云蔚不說話,很怕一張口就會哭出來,以前朱瞻基每天在身邊,再平常不過,今日要走,才發(fā)現對他依戀竟是如此之深,原以為自己這把年紀了又歷了無數滄桑,應該會輕看別離了,哪知到了別離時居然還有會這種小兒女態(tài),真是……,不舍和懊喪讓終于讓傅云蔚泫然欲泣起來。朱瞻基剝開被子想要去親他,卻發(fā)現傅云蔚已紅了眼眶,卻仍是倔強地扭過頭不看他,不由得長嘆,狠狠摟住傅云蔚狂吻起來。過了好久,見朱瞻基還沒有放開自己,傅云蔚咬咬牙將他推開道:“你快走啦,我不會出去送你的,記著快點回來就好?!?/br>“別攆我走,寶寶,我想和你多呆一會兒?!敝煺盎直н^他揉到自己懷里,萬般不舍。本來很想帶他去,可是又不想讓他吃苦,擔驚受怕,留他一人在京師,又怎么也不放心。第一次,朱瞻基怨恨起自己皇帝的身份來,這一次離別,和那八年的思慕又不一樣啊,那時是找不到他的焦慮和想再見他一面的渴求,但這次他已是他的人,每日里如膠似膝地恩愛纏綿,若再次別離的話,那種相思苦要怎么受呢?朱瞻基只想多呆一刻是一刻,盡力拖延著時間,直到傅云蔚再次推開他用被子蒙住頭,他才一步三回頭地出了臥房。卯時一過,宣德帝朱瞻基親率大軍開撥。在為皇帝御駕親征壯行的大炮聲中,人人歡欣,傅云蔚卻縮在被子里哭成了淚人。而在紫禁城內,朱瞻基之母皇太后所居宮中,也是一片嗚咽之聲。“太后,請為臣妾作主啊,嗚……”朱祁鎮(zhèn)生母蓉妃正跪地哀哀泣訴。“太后,那個妖孽早應想法子除去,否則,我大明朝的基業(yè)會毀在他手上啊。”怡妃也叩頭不止,忠心之狀不輸朝堂上的忠良,只可惜頭上珠翠亂響,影響了效果。“太后,皇上不在,這樣的好機會——”。“都別吵了?!碑敵髲埵弦宦晹嗪龋骸皩δ莻€禍國妖孽我自有主張,你們都下去吧。”“是。”幾個妃子頓時噤聲不敢再說,悄悄退出了坤寧宮。剩下張?zhí)笠蝗俗谝紊?,恨到發(fā)抖。那個妖精,當年搶走了她的丈夫,現在又霸著她的兒子,自己和宮內妃嬪如些凄惶,都是拜他所賜。十年前的某一天,那時還是太子的丈夫忽然開始日日宿在別府梅苑,每日里意氣風發(fā),宛如得了稀世奇珍,漸漸地從侍衛(wèi)仆從的口中知道了他,她既吃驚又傷心,于是怯怯地勸,誰知迎頭便是丈夫的呵斥,后來,謝天謝地,那妖精自己跑了,看丈夫每日氣急敗壞地找,憤怒若狂,心里的快意簡直無法形容。原以為從此可以太平無事,想不到八年后,丈夫當了皇帝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他,找回來了便云鎖朱樓金屋藏嬌,每日神魂顛倒,迷戀更甚當年,甚至因為他吞丹吃藥,又莫名其妙地成了太上皇,最后竟一病不起含恨而逝,說起來,她才是最恨那個妖精的人吶。可是,怎么才能撥去這顆眼中釘?洪武帝有律,后宮妃嬪不得隨意出宮,不得干政,太后自然也不例外,自己生性又有些懦弱膽小,兒子的幾個妃嬪也都是些出身一般、既無見識也無膽識只有一肚子醋的普通女流,怎么辦?張?zhí)竺碱^緊鎖,苦思計謀。就算不能除掉那妖精,至少也要讓他離了皇上,不再狐媚人主,這樣也能稍解心中怨氣。“太后,臣妾有個法子,不知當講不當講。”頗有心計的怡妃在眾人走后,又悄悄回轉在外窺探,見張?zhí)蟪蠲忌铈i又滿臉恨意,當下再不遲疑,斥退一眾宮女太監(jiān),徑自入內悄聲進言。“既有法子,快快講來?!睆?zhí)笠话炎プ♀氖?,急切的樣子仿佛抓了一根救命稻草?/br>“臣妾想,以這妖精的無恥,是不可能自己離了皇上的,現下皇上又把他護得那么好,殺他也不易,那就至少讓皇上厭他恨他,主動棄了他。”“可是,皇上卻似越來越迷戀那妖精,如何會厭棄他?”“這有何難,皇上的性子您也知道,最恨人水性楊花,又是最狠心決斷的,若是知道那妖精乘他不在時與人亂搞,還不氣炸了,就算再喜歡也會一刀殺了,太后,我們先仔細計議好了,說不定還可以直接除掉他,這事要用一些老實忠厚的臣子來做,皇上是決不會疑到你我身上,也不會想到是有人做手腳的。”怡妃兩眼熠熠生光,一面咬牙切齒地竊竊急語,一面卻又似興奮地微微發(fā)著抖。“好孩子,還是你想得周到?!睆?zhí)蠼K于長出一口氣,坐直身子,恢復了母儀天下的端莊。時值初春,花園內的柳樹已抽出了嫩黃的芽,遠遠望去,一片淺綠鵝黃煞是誘人。新封的御前侍衛(wèi)裴震正挺立在樹下,英英武武地撥劍,再瀟灑一揮,看得遠處幾個侍女臉兒紅紅的,只盯著這個雖是飽經滄桑卻更顯成熟風采的漢子,早忘了正在做的事。裴震揮劍,姿勢曼妙,但隨著刷刷兩響,飄下來的卻只是一根柳條,嗆的一聲寶劍入鞘,只見侍衛(wèi)大人拿起柳條用力扭轉,不一刻便將嫩枝抽出,剩了一段完好的樹皮,原來如此鄭重其事其實只是要做一支柳哨。已在附近看了半天不知他要干啥的小福子再也忍不住哧的一笑,見裴震瞪他忙躲入屋內嘻嘻笑個不了。傅云蔚也在不遠處瞧著,微微笑著很是開心,心里卻驀然憶起當年在衡陽時朱楓也在曾在郊外給他削柳笛吹曲子,彼時秋日融融,花光蝶影,盡管柳枝已老得做不成哨了,兩個人還是削了一堆,樂得象孩子一樣在草地上亂滾。而此時游目四顧,卻只見高墻深院,水榭亭臺,盡是皇家氣派,前面是久別重逢的師兄,愛人則遠在征討叛亂的路上,這就是物換星移,光陰荏苒了,想到此,不由得瞇了眼睛,情不自禁低喃:“白云蒼狗,白云蒼狗……”“師弟,你看。”裴震走過來,將削好的柳哨遞給他笑道:“想不到過了二十年,你我兄弟還能聊發(fā)少年狂,干這小孩子的營生?!?/br>“是啊,剛才我也在想,原以為再見不著你了,誰想今日還能在一起,象小時那樣玩樂?!?/br>二人在柳蔭下邊走邊聊,不時吹吹柳哨,隔了一會,裴震感慨:“皇上居然會讓我留下來陪你,他就這么放心?”傅云蔚嘿嘿一樂:“師兄,你也知道,你師弟我別的本事沒有,不過——”他拉長聲調,注目裴震,卻不言語,裴震一怔,隨即恍然,兩人心照不宣各自一笑,繼續(xù)走路。“其實,我早就讓他對我死心塌地,心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