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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飄動的長發(fā),還有那條纏在發(fā)辮上的藏藍(lán)色發(fā)帶,及發(fā)帶尾部的流蘇飾物,他看了好一會兒。虞蘇他收攏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因?yàn)閻芤舛`露微笑,又因被凝視,笑容里帶著靦腆。還以為姒昊要說點(diǎn)什么,結(jié)果他起身就離開了。目送姒昊離去的身影,虞蘇想好奇怪,他為什么要抱自己,明明可以用背。是因?yàn)樽约旱膫刃律纤?,他不想讓傷腿受到碰蹭,所以才用抱嗎?/br>虞蘇留心山道,他不自覺地尋覓姒昊的身影,過了好一會兒,才在山道上看到姒昊身影,看他匆匆離開,再次消失于視野。因?yàn)樯襟w和樹木的遮蔽,姒昊消失無蹤。虞蘇的視線移動到遠(yuǎn)處的青山和白云,聽著樹葉的沙沙聲,被和暖的陽關(guān)照著,他心曠神怡。落羽丘的位置極佳,尤其土臺高聳,能鳥瞰四周。無論是山林,還是草地,虞蘇看得到飛鳥,也看得見野鹿和野牛。一望無垠的原野,為湛藍(lán)的穹廬覆蓋,陽光穿透云層,斑斕映在草地。光影之下,萬物滋生,毫無遮掩地展現(xiàn)在虞蘇眼前。就這么坐在屋外,虞蘇看云,看光,看飛禽走獸,時間消磨得很快,不知不覺,他已披晚霞,聽到羊群咩咩的叫聲。虞蘇知道,這是姒昊回來了,他正將羊群趕回羊圈。自己坐的位置,視線受阻,只聞其聲,不見其影。他的目光,又不覺地落在山道上,他在等待姒昊的身影出現(xiàn)。天邊殘陽似血,將山道染紅,虞蘇看到姒昊帶著一犬,慢慢悠悠走在山道上。他手里攜提著東西,想來是今晚的食物。當(dāng)姒昊的身影消失于山道,為一片樹木遮掩,虞蘇將目光盯在落羽丘的入口,等待過程里,他的眼神熱切,滿懷期待。他如愿看到姒昊登上落羽丘,邁步朝他走來,虞蘇揮動胳膊,開心喚聲,不由自主地綻出笑容。虞蘇在熱熱鬧鬧的虞城長大,還不適應(yīng)孤零零一人獨(dú)處,而人總是喜歡有人相伴。黃昏下的一人一犬,在地上拉出很長的影子,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少年,驀然對上虞蘇燦爛的笑容,臉上神情滯固。他一身金光,他手里提著一只大鱉,懷里還揣著包東西。姒昊先進(jìn)屋將東西放下,才出來背走虞蘇。對姒昊而言,無論是背還是抱,都一樣。都是和人的接觸,感受到人體的溫?zé)?,他不嫌棄這種感覺,畢竟,身邊已經(jīng)許久沒有他人的氣息。火塘里的炭火燃起,虞蘇看火,姒昊殺鱉。虞城人也吃鱉rou,殺法差不多,烹飪方法則和姒昊不同。虞蘇早發(fā)現(xiàn)了,姒昊都是用烤,只是那一堆鱉蛋,他該不會也是要烤?這可怎么烤?姒昊帶回的食物,除去一只大鱉,還有二十多顆鱉蛋。鱉蛋脆弱,他用草絮包著,兜在懷里帶回家。此時鱉蛋就放在木盤里,一顆顆圓滾滾,比水禽蛋還小。姒昊使著青銅刀,輕松將大鱉分成數(shù)塊,金燦燦的銅刀上,沾染鱉血。姒昊倒清水洗刀,并用布擦拭,看得出他很愛惜這把刀。“吉蒿,我可以看看它嗎?”虞蘇小心詢問,留意姒昊的反應(yīng)。姒昊抬了下眉頭,看向虞蘇,他像似做了思考,而后才將青銅刀遞給虞蘇。虞蘇接住,捧在手上,端詳這把青銅刀。刀柄上的紋飾,看著像一種動物,也許是老虎,也許是豹子,也許糅合了其他猛獸。紋飾流暢,形象威嚴(yán)而神秘,它的制作工藝高超。刀身長度只比巴掌長些,在刀柄上,有一個環(huán)首。這樣的樣式,虞蘇見過,他父親就有一把,只是沒有姒昊這把精美,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這是你父母留給你的嗎?”虞蘇記得姒昊說過他父母都已不在人世,這樣一把貴重物品,很可能是傳世之物。“不是?!辨﹃粚⑶嚆~刀取回,言語漠然。虞蘇本來是想問問他的身世和家人,但是姒昊的態(tài)度,讓自己不敢多言。希望不是把他冒犯了,虞蘇想。兩人坐在一起,姒昊專注于烤鱉rou,虞蘇負(fù)責(zé)照看炭火。終于,鱉rou烤熟,姒昊分食虞蘇,虞蘇捧著木碗,道聲謝謝。虞蘇執(zhí)住竹箸,夾取鱉rou,他用竹箸吃飯,吃得還挺順手。鱉rou最好吃的部位是鱉裙,姒昊分了虞蘇一份,虞蘇細(xì)細(xì)品嘗,相當(dāng)鮮美,口感嫩香。他未入嘴前,還以為烤鱉rou不會好吃呢。鱉rou在虞蘇家里,主要用來燉湯,偶爾也蒸。“鱉rou烤著也很好吃?!庇萏K細(xì)細(xì)“收拾”完鱉裙,把沒有皮rou的鱉殼放在一旁,由衷稱贊。“還要嗎?”姒昊問他。“不要了?!庇萏K碗中還有不少鱉rou。姒昊將石板上的鱉rou全都夾入木盤,他夾出一部分分食大黑,大黑早按耐不住,叼起一塊大的,跑門口啃食。大黑對虞蘇似乎已習(xí)以為常,不曾再吠過虞蘇,虞蘇低頭吃rou,不再說什么,他吃東西的樣子溫雅。他獨(dú)自坐在一旁,姒昊看他,只能看到他背影,這背影看起來很寂寥。“你們怎么煮?”姒昊難得主動開口。“我們會用陶鼎燉鱉,加姜片和菇,也很好吃?!庇萏K露出笑容,他的眼睛閃閃發(fā)光,一掃之前的沮喪。“我……我會制陶,等我腿傷好了,我做幾件陶器給你?!庇萏K把他心里的想法說出來。炙烤的食物很好吃,但是他希望姒昊能吃到其他做法的食物。姒昊問:“你幾歲?”“十五。”虞蘇有問有答,顯然很高興。“吉蒿,你幾歲呢?”虞蘇還不知道姒昊年齡。“十六。”姒昊吃著鱉rou,頭也沒抬。虞蘇驚訝想,原來他才十六歲,看起來好老成。難得姒昊肯主動說話,虞蘇問:“吉蒿,你一直住在這里嗎?”“不是?!辨﹃话痒M裙吃掉,鱉殼并不啃食。虞蘇小心翼翼問:“那你以前住哪里?”姒昊沒有回答,他看著陶鬶上冒起的煙氣,沉默許久。他拾起鱉蛋,將它們放進(jìn)陶鬶,清水煮鱉蛋。虞蘇等姒昊的回答,等到鱉蛋熟了,姒昊也沒告訴他。后來剝著鱉蛋殼,吮吸燙紅的指頭,虞蘇沒敢再追問,他知道姒昊不想告訴他。夜里,姒昊仍舊睡在屋外,虞蘇睡在屋內(nèi)。虞蘇比第一夜還難入睡,他覺得屋內(nèi)悶熱,皮膚發(fā)燙,一股不明的燥熱在身體里亂竄。雖然屋門大開,不時有涼風(fēng)吹入,而且火塘的火也只保留火種,并未熊熊燃燒。他沒有意識到是這只大鱉的功效,還以為天氣熱所致。以往在虞城吃鱉rou,不會一口氣吃這么多,要搭其他米糧食用。虞蘇到深夜才睡下,他睡下不久,外頭嘩啦下起雨來,雨聲響徹,也帶來冷意。虞蘇在久違的冰涼中沉沉睡著,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