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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來大黑“領(lǐng)地”的待遇,和第一次真是天壤之別。束在虞蘇身后喊:“虞家子,別走遠了,我到野麻坡等你。”虞蘇回頭應(yīng)聲:“好!”大黑在虞蘇腳旁轉(zhuǎn)悠,虞蘇低頭看它,無意發(fā)現(xiàn),大黑的背上有一處毛發(fā)禿了。虞蘇想檢查是怎么回事,手剛碰觸到狗背,大黑就扭頭像似吃疼要咬他。“乖,我輕輕地?!庇萏K蹲身輕語安撫,他輕輕扒開大黑柔軟的毛,仔細察看傷口,覺得像是被什么東西咬傷。好在傷口已經(jīng)在愈合,而且還撒有藥粉。是不是你太兇了,去招惹林中的什么動物,反倒被它欺負了?虞蘇拍了下大黑的頭。虞蘇起身,朝草坡下走去,下面見到更多的羊,可還是沒找著姒昊。虞蘇沒感到失落,他覺得姒昊沒在這里,就是在落羽丘上。他這就趕往落羽丘,不知道姒昊看到他邁著輕快的腳步,會感到吃驚嗎?虞蘇想,自己留給姒昊的印象,大概就是一個拖著傷腿,給人添麻煩的人。心中又覺得不該是,應(yīng)該不會啦,他又沒嫌棄過。羊群對于虞蘇的到來,紛紛表達了好奇,它們湊到虞蘇身旁,顯然把虞蘇當(dāng)無害,不知道它們是如何判定安全和危險。虞蘇加快腳步,登上山坡,他聽到身后咩咩的羊叫聲。就在群羊的叫聲里,虞蘇走向通往野麻坡的小道,束已經(jīng)在上頭等待他,把馬拴在野麻坡道口的一棵大樹上。虞蘇快速登上野麻坡,眼前所見,還是讓他有點失望,野麻坡上空蕩蕩,只有束和一馬,還有卸下放在地上的陶器。虞蘇仰頭,手指著上頭的落羽丘,對束說:“我上去看看。”束坐在樹蔭下,他看到虞蘇臉上的汗水,也聽到虞蘇因為奔跑,喘息的聲音,束平淡說:“人要么在上頭,要么去溪邊捕魚,林子里打獵,跑不了,你先歇一歇?!?/br>虞蘇根本沒留意聽束說了什么,他徑自走,已經(jīng)登上山道。通往落羽丘的山道陡斜,但短,虞蘇一口氣沖上去。一爬上落羽丘,虞蘇就喊開了:“吉蒿!”落羽丘,只有林風(fēng)穿葉的簌簌聲,無人回應(yīng)。虞蘇登上土階,朝土臺上的小屋走去,他的腳步凌亂,兩步并作一步。他瞅見屋子里的火塘有煙,他屏住呼吸,邁過矮門,落目的卻是空無一人的房子。火塘旁放著一件破陶釜,陶釜里邊有米湯,虞蘇用手捂一下,已經(jīng)涼了,可能是早上的。虞蘇心中難免失落,可同時又感到欣慰,房子的主人,他還在。不知道為什么,會怕找不到姒昊,再見不到他,明明已經(jīng)來到他家里了。虞蘇坐在熟悉的草泥土臺子上,他發(fā)現(xiàn)上面還放著自己留下的葛被,葛被疊得整整齊齊,很干凈,不知道屋主用過它沒有。虞蘇往草泥臺上一躺,想起十多天前,他因腿傷被困在落羽丘,在這里躺了好幾天。不管是這睡覺的地方,還是墻上的土龕,屋正中的木梁,甚至是燒烤用的石板,看起來都特別親切。很奇怪,先前并不覺得這般魂牽夢縈,此時虞蘇心就像被充盈了,想著:我回來了。虞蘇在草泥臺上躺了一會兒,想起野麻坡的束,他起身,他得下去跟束說一聲,吉蒿不在,他們等他回來。時候尚早,虞蘇不著急,他可以等。用自己的兩條腳,不憑借外物,虞蘇走出屋子,感受腳踏地面的平實,他興致盎然,他邁開腳步,像丈量距離那般,走到土階前,然后他抬起腳,輕松地登下土階。有一雙行動自如的腿真好,虞蘇不禁這么想,就仿佛他剛從傷殘中恢復(fù)那般,喜不自勝。這份喜悅,是因為他終于可以用自己的雙腿,走遍落羽丘的各個角落,他當(dāng)時在這里因腿傷多受挫敗,此時便就多么自在恣意。虞蘇離開落羽丘,返回野麻坡,束已經(jīng)離開乘涼的地方,他在解草繩扎系的陶器,將它們一個個分開。束聽到腳步聲,頭也沒抬,便問:“人沒在上頭嗎?”虞蘇說:“沒在,我們等他回來?!?/br>虞蘇去取馬背上掛的陶壺,他舔舔干裂的唇,此時才覺得好渴,迫切需要水分補充。水壺里有半壺水,虞蘇端起小口喝,就在喝水時,他眼睛的余光瞅見一個身影向野麻坡走來,正是姒昊!虞蘇連忙放下陶壺,朝坡下喊:“蒿!”這一聲“蒿”,絲毫未掩驚喜的心情,那么激動而熱情。野麻坡下的人應(yīng)聲抬頭,顯然很驚訝,他看見站在道口的虞蘇,他和他四目相視。虞蘇特別沖動,他跑下坡,來到姒昊身旁,簡直喜不自勝,姒昊的表情先似驚喜,后則逐漸淡然,他看看虞蘇的腿,問道:“你腿傷好了?”“嗯,回去后,沒兩天就能走路了。”虞蘇本笑容滿面,他的目光落在姒昊的身上,他發(fā)現(xiàn)姒昊的臉龐消瘦許多,而且?guī)е∪?,他嘴角的笑意立即消失不見?!澳恪铮阍趺戳??”虞蘇的手指,不自覺去碰姒昊的臉龐,指腹剛觸摸到肌膚,姒昊便就退開。“蒿,你病了嗎?”虞蘇的言語里帶著憐憫,還有不自知的心疼,他知道一個人孤零零在荒野生病,會是何等無助的事情。“你怎么來了?”姒昊沒回答虞蘇的問題,他問出這句話時,臉上也沒有任何驚喜之情,對于虞蘇的到來,他太過平靜。在虞蘇看來,他再次看到自己,似乎一點也不開心。姒昊往野麻坡上走,虞蘇又傻傻地跟著他上去。登上野麻坡,姒昊見到站在落雨丘上的束,還有地上的幾件陶器。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虞蘇攜帶陶器,前來致謝。就像姒昊不回虞蘇的話,虞蘇也不回復(fù)他,但是虞蘇緊身姒昊,姒昊覺得他居然有那么一點倔。姒昊不說,虞蘇可以用自己的眼睛觀察,他留意到姒昊的左手臂上纏綁布條,布條有舊血跡,而且纏得很高,把半條胳膊都包住了。他是受傷了,虞蘇想。是遭遇了野獸襲擊嗎?所以大黑背上有傷,姒昊的手臂上也有傷?覺察虞蘇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傷臂上,姒昊平靜說:“被狼咬傷,差不多要好了?!彼共皇枪室獗憩F(xiàn)得漠然,事實上也就這樣,傷會慢慢好,最嚴重的時候已經(jīng)熬過去。“我看大黑身上也有傷,你們和狼搏斗嗎?!庇萏K知曉狼的可怕,一頭大狼,足以殺死一個成年人。“嗯?!辨﹃粵]有多說,虞蘇的眼里染上了憂郁,他在擔(dān)心自己。當(dāng)時相當(dāng)驚險,姒昊不是很想對虞蘇講述。他總是有些事,不大肯告訴我,虞蘇想。以前虞蘇會覺得是因為姒昊不信任他,現(xiàn)在他則懷疑是因為姒昊怕他擔(dān)心嗎?“鄰居要到角山買羊皮子,我想到這里看看,就一起結(jié)伴。”還是將自己為什么來角山,告訴了姒昊,雖然說得挺婉轉(zhuǎn)?!霸瓉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