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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安居。帛書交付信使攜帶,信使騎馬馳騁,送往帝軍的大營。歸家之路漫漫,到季夏,虞蘇來到明城,回到了故國。此時,虞蘇的箭毒也已拔去,身體康復(fù)。旅途勞累,還是讓他消瘦不少,要是讓姒昊看到,難免心疼。在明城,虞蘇再次書寫下一份帛書,托信使帶給遠在帝邦的姒昊。一路上時有耳聞前方的戰(zhàn)報,聽說姒昊的大軍在攻打密城。沒有他在姒昊身邊,不知道他過得可好?兩人分離時,姒昊說身邊有任嘉、吉芳,尋云息、伯密等心腹,實在不必為他擔(dān)心。他在作戰(zhàn),又如何不擔(dān)心呢。告別明城,虞蘇加快行進步伐,匆匆趕往虞城,歸心似箭。這份歸鄉(xiāng)的激動心情,不只虞蘇獨有,對于身為虞人的依齊辰還有他的士兵而言,都是一樣。坐在馬車,眺望虞城南面綠油油的田地,遠處蔥翠的及谷,虞蘇有種恍惚如隔世之感。城南耕種的大人們,還有人能認出他是虞茅的小兒子虞蘇,小孩兒們則全然不認識他。小孩歡喜地追在他馬車后面,以為他是哪國的嗣子。虞君聞訊帝昊的卿臣到來,他派出一位大臣在虞城南門迎接。這位負責(zé)接見虞蘇的大臣不是別人,正是虞允。兩位好友,把臂言歡,自不必說。回到虞城,虞蘇在家休養(yǎng),過上清閑日子。依齊辰和壺在虞城休息幾日,他們再次出發(fā),前往帝邦,與姒昊的大軍匯合。從前方傳來的戰(zhàn)況,可知姒昊已攻破密城,直逼帝邑。帝邦的三分之二疆土,都在姒昊手中,復(fù)國是早晚的事情。離開了姒昊的虞蘇,關(guān)于他的消息,只能從信使那邊聽聞,他們間隔著遙遠的距離。在姒昊沖鋒陷陣,艱苦作戰(zhàn)時,他卻坐在虞城的家中,享受安寧的生活。分離讓虞蘇惶恐,也讓虞蘇自責(zé)。夜里,每每睡不著覺,虞蘇會披衣到院中來。臥在院中看門的大黑,總是很警覺醒來,它陪伴在他身邊。虞蘇眺望天空的月亮,還有西方的星辰,想著,他的阿昊,是否也曾仰頭看向同一個夜空。**於墟為古帝時代帝於的都邑,如名,它已成為一處廢墟。高大的宮城遺址,為荒草吞噬,夕陽照在殘桓斷壁上,晚風(fēng)嗚咽,像似一曲挽歌。君王偉業(yè),轉(zhuǎn)眼成空,不免讓人唏噓。姒昊的大軍駐扎在於墟,離帝邑不過數(shù)十里。越靠近帝邑,遭受晉夷兵的攻擊越是稀少。濰水之戰(zhàn),傾盡了帝邦的兵力,晉夷再無力組建大軍。渡過濰水后,姒昊的軍隊迅速壯大,加入帝軍的方國和部族越來越多,其中,也有被姒昊恢復(fù)自由身的帝邦奴隸。自渡濰水,一路行軍,所遇敵軍,一觸即潰,摧枯拉朽。此時,晉朋的統(tǒng)治,就像一堵破墻,只需再加把力,一推就倒。夜晚,各軍的統(tǒng)帥們從姒昊的大帳出來,他們領(lǐng)命散去,自去休息。明日大軍出動,兵分兩路,一路取帝邑,一路奪帝邦的西南關(guān)。西南關(guān)是帝邦西南的門戶,在晉夷手中。姒昊下令奪取,是為避免晉朋政權(quán)結(jié)束后,駐守西南的晉夷軍撤離,西南蠻趁機進來洗掠。奪取西南關(guān)的任務(wù)被交給尋云息和虞戍北,姒昊將親率帝軍,進攻帝邑。偌大的帳篷中,燈光昏暗,映出帳中兩人,是姒昊和依齊辰。依齊辰從虞地回來,今日才抵達於墟,來的正是時候。“蘇那邊安好嗎?”姒昊哪怕提起這個名字,都覺心中一股暖意。“回帝昊,蘇卿安好無恙,在家中休養(yǎng)。”依齊辰離開虞城時,還特意去虞蘇家一趟,看見他安逸的模樣。“這一路行程辛苦你了,齊辰。”姒昊心中感激,虞蘇能安然抵達虞城,比什么都重要。“能為帝昊分憂,是屬下榮幸?!币例R辰躬身行禮。他很高興完成姒昊交予的任務(wù),他也明白自己被賞識和信任。“下去吧。”姒昊頷首。依齊辰退出大帳,他臨走前回頭一眼大帳,他見到姒昊孤零零的身影。他們這些跟隨在姒昊身邊的人,知曉這位君王身邊沒有女人,他心中所愛是位男子。帝昊喜歡女子還是男子,在依齊辰看來和他們根本毫無關(guān)系,他不覺得有什么不妥。有些統(tǒng)帥,方國的君主會在意,他們無不是想和帝昊聯(lián)姻,有自己的盤算。虞蘇的退離,非常有遠見,他成全姒昊,并且毫無怨言。依齊辰佩服虞蘇,也敬重姒昊。此時,姒昊身邊的這些人,都不知道姒昊和虞蘇其實有約定,他們只是短暫分離。虞蘇走后,姒昊的生活很簡單,只剩打仗。以前虞蘇在他身邊,他很喜歡夜晚。到夜里,他就可以摟抱所愛,和他親昵,順便閑談點事情。這是一天中最輕松,悠閑的時光。青銅制的燈具,燈火幽明,於墟圓月的夜晚,姒昊臥榻入睡,夢中見思念之人。這一夜,他睡得很平靜,很安穩(wěn)。早上,姒昊在侍從的服侍下,穿戴上皮甲,銅盔,綁系寶劍。風(fēng)川入帳稟報,大軍已準(zhǔn)備好,只待帝昊下令出發(fā)。姒昊整整胸口的領(lǐng)子,命令:“即刻出發(fā),朝帝邑前進!”“是!”風(fēng)川退下。在風(fēng)川進來稟報前,尋云息和虞戍北的軍隊已出征。身為虞人,風(fēng)川和依齊辰一樣,因才能出眾被姒昊留在身邊,沒讓他們跟隨虞戍北。風(fēng)川近來還成為姒昊的近衛(wèi),想來姒昊念著以往與他相識,且他還是虞蘇的摯友。帝軍從於墟撤營,宏大而壯觀的大軍往西前進,綿延數(shù)里,令人驚嘆。數(shù)量如此龐大的軍隊,還是第一次為世人所見。在帝邑的百姓看來,他們甚至不用揮矛射箭,只需把手一推,便就能將帝邑宮城的墻壁推塌。事實上,姒昊并不想憑借暴力進入帝邑,他想以和平的方式。帝邦是他的國家,而帝邑是他的都邑,在自己家里打仗,能不破壞,盡量不破壞。大軍再次止步,在帝邑西郊安營扎寨,眾位統(tǒng)帥等待帝昊攻城的命令。帝邑西郊有座離山,晉朋的墓xue就營建在此,帝軍到來,早看不見任何修陵的奴隸,只留一座未建好的地下墓xue。墓xue如此的深廣,站在上頭探看都覺眩暈,可想而知動用了多少奴隸挖掘。鬲青然把頭往墓xue一探,撫掌笑道:“墓坑挖得真深,能埋晉朋那一大家子了?!边@叫自掘墳?zāi)埂?/br>晉朋妃子兒女無數(shù),聽聞有一百來人。“帝昊不好殺,這墓坑派不上用場。”任嘉清楚姒昊的習(xí)性,他是個寬宏大量的君王。他會殺晉朋和他兒子,但會放過女子。昆極讓侍從將他帶臨墓坑,他小心把頭一探,咋舌。身為一位瘸子,他每次出行都由一位高大的侍從攙扶。墓坑中有十來具白骨,衣衫襤褸,手腳有枷,看來是奴隸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