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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過去一趟?!崩罟芗抑徽f要他趕快,連他自己也搞不懂他們主子生病,這么慌了慌張地叫他們舅少爺有什么用,舅少爺又不是郎中,又沒有救人治病的本事。桃良和嘉平都吃了一驚,只是冬奴無動于衷,只在聽到阿蠻說了那句“說胡話”的時候眉頭跳了一下:“他都說什么……說什么胡話了?”“這個奴才不知道,李管家把人遣開了,說人多了反而不好,李管家本來想通知夫人來著,可是主子不讓,只說讓少爺過去。”桃良一聽立即看向冬奴,小聲說:“少爺還是去一趟吧,別的不說,只看在小姐的面子上,說不準(zhǔn)是大事呢,看阿蠻急成這樣,估計(jì)姑爺這回病的不輕?!?/br>冬奴站了起來,眼皮子微微闔起來,說:“那咱們過去看看?!?/br>石堅(jiān)住的院子外頭圍了一圈的人,大都穿著鎧甲,像是守邊的將士,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一個披著帷帽的少年過來,也沒有細(xì)問,就被李管家請進(jìn)去了。院子里頭很安靜,李管家對跟著來的桃良幾個說:“姑娘在外頭等一等吧,少爺一個人跟我來?!?/br>冬奴怕里頭是個圈套,可是看了一圈的人,臉上都是一副焦灼的表情,只好朝桃良點(diǎn)了點(diǎn)頭,自己一個人跟著李管家走了進(jìn)去。院子里一片肅靜安然,沒有一絲聲音,腳踩在雪地上咯吱作響,回頭看大門緊閉,隱約能看到外頭那些人的影子。李管家輕聲說:“少爺里頭請?!?/br>冬奴停下腳步,看了李管家一眼,語調(diào)輕微,卻帶了一股狠意問:“我姐夫是真病了么,你要敢騙我,可知道是什么下場?”“一點(diǎn)不敢隱瞞,少爺自己進(jìn)去看了就知道了?!崩罟芗艺f著躬身掀開簾子,說:“主子還有些意識,一直在說胡話呢,少爺進(jìn)去好好勸勸。”冬奴看了他一眼,邁進(jìn)了屋里頭。剛進(jìn)屋里頭就聞到一股次鼻子的藥味,他朝屋里頭掃了一眼,只掃到了一張床,他姐夫躺在上頭,閉著眼睛,仿佛有些難以忍受的疲憊和痛苦。他試探著走了幾步,他姐夫的神情看的更清楚,身上的外袍已經(jīng)脫了下來,鎧甲搭在床沿上,泛著冷冷的寒光。他悄悄看了一眼,男人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冬奴“啊”一聲輕輕叫了出來,他用力掙了一下,竟然輕易地就掙開了,男人的手晃蕩了幾下垂在床沿上,英俊的臉龐微微皺起來,嘆息一般,叫道:“阿奴……”第十六章生病特權(quán)冬奴呆呆的,咬著嘴唇不說話。他回頭看了李管家一眼,李管家彎著腰說:“主子神智有些不清楚,我也沒敢讓旁的人進(jìn)來?!?/br>“哦。”冬奴低頭看著面色有些蒼白的石堅(jiān),心里有些憐憫,又有些討厭,還有一絲絲莫名的悸動在里面。李管家指了指一旁還在冒著熱氣的藥碗,低頭退了出去。冬奴抿了抿嘴唇,偷偷扭頭看了一眼,確定李管家已經(jīng)出去了,房門也掩著,房間里頭只有他跟他姐夫兩個人,這才回過頭來。男人依舊在沉睡里面,他低頭看了一眼,小聲說:“遭報(bào)應(yīng)了吧?”男人的眉頭微微蹙起,卻又伸手抓住了他,抓的力道依然不大,更像輕柔而愛戀的撫摸,指頭劃過他的手背,有一種溫暖而粗糙的感覺。冬奴輕輕蜷起了手指頭,垂著頭站在床前,不知道該怎么辦,心里天人交戰(zhàn),有個聲音要他趁機(jī)報(bào)復(fù)一番,一雪這么多天的恥辱,有個聲音卻叫他懷著菩薩心腸。石堅(jiān)睜開了眼睛,眼神空洞,仿佛沒有光芒,微微瞇起,看了他好久。冬奴微微別過頭去,只聽男人啞聲問道:“你來了……”“嗯?!倍斐隽硪恢皇郑搅颂侥腥说念~頭,男人的額頭依然很燙,眼神有些濡濕,沒有了平日里威嚴(yán)冷峻,這樣才想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這樣的姐夫讓冬奴心里起了一種很微妙的變化,他不是高高在上,可以任意欺負(fù)他的那個姐夫,而只是一個生了病,又不肯吃藥的小孩子。他悄悄的握住男人的手,小聲問:“很難受么?”石堅(jiān)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像做夢一樣,暈乎乎的,身上也沒有力氣?!?/br>冬奴抽出手,將一旁的藥碗端起來說:“喝了藥就好了?!?/br>沒想到男人竟然像個孩子一樣,皺起眉頭,語氣里帶著撒嬌的韻味說:“我不喝,太苦了?!?/br>他說著便舀了一勺遞上去,男人的意識并沒有完全燒糊涂,聽了他的話臉色有些難看,緊閉著雙唇表示抗議。這樣的姐夫?qū)Χ允悄吧?,平日了居高臨下的男人突然顯示出了脆弱的一面,這樣的石堅(jiān)讓他心里充滿了柔情。他悄悄笑了出來,得意地說:“那你可看好機(jī)會,要我親自服侍你吃藥,過了這一次,你這輩子都可能不會再有了呢。”沒想到他的話竟然起了作用,石堅(jiān)瞇著眼睛看著他,似乎在猜測他的話里頭有幾句真假。冬奴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睛,裝模作樣地吹了吹碗里的湯藥,吹的沒有什么力道,因?yàn)樗兴櫦?,怕把口水吹到里頭去。他可從小到大都沒有伺候過別人,吹藥的動作也是從桃良那里看的,他以前要吃藥,都是叫桃良她們伺候,從來不叫那些老媽子動嘴,就是覺得吹要總是不可避免地要沾染一些別人的東西?:“我說的是認(rèn)真的,我可從來都沒有伺候過人?!?/br>石堅(jiān)動了動嘴唇,示意他把他扶起來。冬奴趕緊放下藥碗,把枕頭往上頭抽了抽,吃力地把男人給扶了起來,半躺在床上。石堅(jiān)又怒了努嘴,冬奴又趕緊端起藥碗舀了一勺,忙不迭地遞了上去,男人張開嘴喝了一口,眉頭皺的厲害,說:“我因?yàn)槟悴藕冗@個藥的,你心里一定要記住?!?/br>冬奴聽著這話仿佛是要他記著石堅(jiān)的恩情似的,可是此情此景,真正要說感謝的人應(yīng)該不是他吧。他又舀了一勺遞上去,看到男人那張理所當(dāng)然得幾乎到了要把“愜意”兩個字寫在臉上的表情,忍不住開口說:“姐夫,我問你一個事情?!?/br>“你說。”“你上次那么對我,我還來伺候你吃藥,你感不感動?”男人瞇著眼睛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只是皺著好看的眉頭說:“嘴里有點(diǎn)苦……”冬奴有點(diǎn)為難,還沒等他說話,男人就用下巴往一邊指了指:“那有冰糖。”冬奴只好起身把桌子上的匣子打開,從里頭取了幾顆冰糖塊出來,遞到了男人的嘴里,可是男人不老實(shí),吃冰糖的時候竟然伸著舌頭舔了一下他的手指頭,嚇得冬奴立即把自己的收抽了出來,狠狠地瞪了一眼??墒撬蛇^去的時候又有點(diǎn)疑惑,因?yàn)槟腥瞬[著眼睛昏昏欲睡,似乎一點(diǎn)要輕薄他的意思也沒有。冬奴懷疑自己是感覺錯了,他抬起胳膊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