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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也不見了。徐閃亮喜不自勝,甜滋滋且恬不知恥地湊過去:“周老師,你是打算幫我擦藥嗎?”投影儀閃爍著,光和影如水般滑過周鶴青的臉,電影里小男孩問神父:“如果我能做到清單上的所有事,爸爸就會回來嗎?”神父遲疑了一會,回答道:“是的?!?/br>周鶴青把臉轉(zhuǎn)過來,他沒說話,兀自打開藥箱,拿了棉棒蘸取碘液,下巴一抬示意徐閃亮把傷口露出來。徐閃亮只要見到他這個樣子,周身精氣神都溜走了一半,此刻像個羞答答的小媳婦,乖乖卷起袖子把傷口露出來。他非但不覺得疼,甚至還覺得有些癢,那股子癢癢勁從棉棒透過皮rou流經(jīng)到四肢百骸,甚至連心臟都忍不住微微蜷縮起來。他渾身發(fā)熱,一門心思都放在周鶴青額上的碎發(fā)和高挺的鼻梁上去了,身體都發(fā)起熱來。頭暈乎乎地想:唉呀媽呀,原來還有這待遇,早知道再在地上滾一圈多搞些傷口出來好了。他這邊心猿意馬,但好歹還是能分辨得出周鶴青的不快意,便老老實實沒有吭聲。等到最后一個傷口處理完,周鶴青站起來問他:“你看電影嗎?不看的話幫我關(guān)掉?!?/br>閃亮坐在地毯上,傻乎乎抬頭看他:“?。俊?/br>周鶴青搖搖頭,自己動手把投影儀關(guān)了,臨到進房間門閃亮才回過神來,干巴巴喊他一聲:“小周老師……”“嗯?”徐閃亮喊這一聲純屬腦袋發(fā)熱,憋了半天才憋出兩個字:“謝謝……”周鶴青一笑,想了會道:“今天也謝謝你去看我媽,湯很好喝,不過她不大適合吃葷,所以都是我喝了?!?/br>幾乎是唰地一下,徐閃亮臉整個全紅了,剛才是燥的現(xiàn)在是臊的。他抓抓腦袋把面前玻璃杯里的水一飲而盡,半晌想起來這是周鶴青的水,這下連嘴唇都發(fā)起燙來,捧著玻璃杯活似捧了枚炸彈,抖著手擺正了才忙不迭爬起來去睡覺。屋子里靜悄悄的,只能看見從窗簾縫里瀉進來的一縷月光,明晃晃印在墻頭上。徐閃亮把被子拉過自己的鼻尖,手慢慢蹭下去,剛摸到周鶴青的手,便覺得那人指尖一松一緊已然把他握住了。良久,他紅著臉在黑暗里小聲道:“晚安小周老師。”“晚安。”周鶴青睜開雙眼,轉(zhuǎn)頭看了眼被子外露出的微軟卷發(fā)。徐閃亮就像是個剛得到心愛玩具的小孩子,巴不得日日夜夜抱著黏著挨著貼著,一刻也不離開的好??芍茭Q青是人,他有自己的生活,情感,也需要一定的私人空間,他有許許多多的煩心事,要花費大量的時間與這些人周旋,才能在夾縫里求得生存。他哪里有那么多閑工夫,去應付徐閃亮的無理取鬧胡攪蠻纏??伤麤]有資格對徐閃亮說不,他只能退一步再退一步,好脾氣地同他講道理,雖然都是無用功。但令周鶴青害怕的是,他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有些話同門不能說,母親不能說,憋在肚子里爛成了一條蛆蟲。這些話,他更不可能同徐閃亮說,但每每被這家伙跑出來耀武揚威一氣,胡攪蠻纏再一氣,蛆蟲帶來的痛苦似乎就沒那么難以忍受了。24.次日,周鶴青到了研究室才發(fā)現(xiàn),導師給他安排的活計全部轉(zhuǎn)交給了另外的人。姜山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周鶴青朝他搖搖頭,他便又縮回去了。人人都說周師兄失了寵,怕是連畢業(yè)都難咯。他終于閑了下來,無所事事,轉(zhuǎn)身回公寓的時候發(fā)現(xiàn)徐閃亮還在睡。微軟的頭發(fā)蹭得翹起,眉間卻舒展開來,像是正做著什么美夢。他覺得有趣,索性坐在床邊看了會,又感嘆這樣的孩子不知人間疾苦,不懂處世艱難,活得那叫一個隨心所欲。他抹了一把臉,說白了,都是嫉妒。周鶴青閑著沒事,把公寓里的冰箱清了清,清出來一袋子刀削面片,幾個西紅柿,半包火鍋底料和幾個應該還沒有壞的雞蛋。徐閃亮是被一陣食物的香氣勾醒的。他躺在床上不情愿地翻了個身,用被子把腦袋蒙住,煩躁地想——真煩人,是哪個大清早的把早餐潑在他家窗戶下面?要知道,浪費糧食是可恥的,隨地亂扔垃圾是違法亂紀的。他把被子一掀,猛地坐起來,大喊大叫:“還能不能有點公德心??!”又因為起得太猛,有些低血糖,眼前一陣陣發(fā)黑,等那股子暈乎勁過去了,眼前慢慢清明起來,怕不是眼花,居然在臥室門口看見了小周老師。小周老師正茫然地扶著門框站著,半晌才道:“你做夢了?我做了早餐,起來吃點?”說完又圍著圍裙很人妻地下了樓。徐閃亮揉了下眼睛,不相信,又揉了兩下,吸吸鼻子,發(fā)現(xiàn)哪是他們家樓下潑了早餐,這香味分明是從自家廚房傳過來的。他興奮起來,跪在床上蹦了兩下。天知道他每天醒過來的時候,周鶴青早就不見了,難得出現(xiàn)一次,居然還給他做了早餐,剛才應該是想來叫醒自己的吧。他這么想著,內(nèi)心又有點小羞澀,舉手投足已然不像個在學校里吆五喝六的校霸,反倒像個gay里gay氣的死基佬。周鶴青時常不在家,要想吃他做的飯,得厚著臉皮求那么兩三回,軟磨硬泡了逼得自己清晨五點鐘起來,才能吃上那么熱乎的一口。徐閃亮坐在餐桌旁,赤著腳沒穿拖鞋,腳尖在冰涼的地板上滑來溜去,等著周鶴青給他盛面片。他一瞅墻上的掛鐘,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十點了,周老師居然還在家里沒去研究室,真是奇也怪哉。管他呢,他想,反正這會,就現(xiàn)在,他是我的。“你刷牙了嗎?”周鶴青把用火鍋底料下的西紅柿雞蛋刀削面片放在徐閃亮面前。徐閃亮聞言張了嘴,露出一口嫩白的牙齒,殷紅的舌尖順勢在上面舔了一圈,咂咂嘴,答道:“刷了?!?/br>周鶴青:“……”他把面往閃亮面前推了推,“吃吧?!?/br>徐閃亮一筷子下去,塞進嘴里。這面味道好吃是好吃,但是總感覺哪里怪怪的。他用舌尖一頂,從牙齦和嘴唇縫隙里舔出來一塊雞蛋殼,吧嗒一下落在玻璃的桌面上。兩人面面相覷,周鶴青剛想說別吃了,閃亮就先一步端起碗來呼嚕呼嚕整碗下了肚,一抹嘴還打了個飽嗝。周鶴青悶不作聲,慢條斯理地挑著面片,又問他:“你中午想吃點什么?”大有一副要在家里做三餐的架勢。不對勁,很不對勁。可是對方神色如常,徐閃亮也說不出來究竟是哪里不對勁。周鶴青不出門,他也不太想走,兩個人賴在家里,一個看書一個看電視劇。偶爾周鶴青看電視劇看得累了,就會站起來四處走走,拿了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