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川耳朵。大有你他媽今天不說清楚，老子把你塞垃圾桶的架勢。

立正川偏過頭，嘴唇差點吻在季元現(xiàn)手心。他平素高傲的神情，輕蔑的眼神，通通消失。渾身落拓也變乖順。

“我說，你怪可愛的?！?/br>
季元現(xiàn)一怔，反手就一耳巴子。雖不重，亦含著抗議。

“我可愛你個大褲衩，信不信老子打得你從此只需光合作用！植物人了解一下嘿！”

立正川利落躲開襲擊，抓他手腕，接著按住肩膀，將季元現(xiàn)整個禁錮在懷里。從外人角度看去，兩人扭打在一塊兒，似怒發(fā)沖冠即將決斗。

可現(xiàn)哥偏偏紅了臉，立正川并不老實，大手伸進外套內(nèi)，處處撓著，煽風點火。

一股極強烈的酥麻感自尾椎骨扶搖而上，直沖大腦。

“你他媽放開?！奔驹F(xiàn)掙扎。

立正川充耳不聞，微低頭。他神情認真嚴肅，嘴角掛笑：“季元現(xiàn)，是不是真的?！?/br>
“什么真的假的?！?/br>
“一起去實驗班?！绷⒄ㄕf，“你說的吧，我們，一起去，實驗班?！?/br>
季元現(xiàn)呆住，他記憶倒帶幾十幀，從金魚腦內(nèi)搶回差點遺失的承諾。立正川眼神熾熱且專注，搞得現(xiàn)哥特不自在。

剛剛雖是在拔份兒，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但他不否認，這確是真實想法。

“怎么，你不敢啊。”季元現(xiàn)拍拍立正川的胸膛，眉梢一挑，滿滿挑釁，“說一起去，就一起去。少我們?nèi)魏我粋€，都不行。”

立正川提口氣，差點在眾目睽睽之下親吻季元現(xiàn)。他扣住對方手掌，掰腕似的緊緊扣著。

兩人肩膀相撞，悶聲撞進他們靈魂深處。

立正川說：“季元現(xiàn)，我他媽的喜歡死你了?！?/br>
季元現(xiàn)哂笑，仍無法適應立正川隨時隨地的表白。他哈哈笑著，牽住小軍長回班級。

“得，我知道了。您吶，還是把這份熱情放學習上啊?！?/br>
“下次，本年期末考，全班前五敢不敢？”

目標立在那兒，并不是信口開河，空說大話。擔子比以往更重，他倆的學習熱情卻如星星燎原之火，蔓延整個曠野。

老師在班上指桑罵槐，同學背地里的流言蜚語。好幾次于廁所聽到明嘲暗諷，立正川就差冷臉出去揍人。

季元現(xiàn)攔住他，神情淡定。他慢條斯理地洗手，接過小軍長遞來紙巾。

“本來就是我們不行，泥淖藤曼纏住的是什么人。是那些能力差不多，自我感覺良好的人?？傆腥擞X著，這世界不該有另一個些過分光鮮的人存在。”

“立正川，越努力越強大。我們足夠強大，才能真正遠離質疑。”

季元現(xiàn)很明白，至少人情世故之處，比立正川明白。有些人就那樣，他什么都不做，但要諷刺、挖苦別人。他們自身為孬種，誰讓你比他更向往光明，誰讓你比他更厲害。

強者才不會在意，季元現(xiàn)和立正川是雄鷹，遲早會一振羽翅，離開這里。

日子天天流逝，季立二人能做的，是比昨天更努力一些。他們將學習陣地從臥室搬到書房，不再為今天放誰的曲目而爭吵。

時間一擦擦地走，日歷一格格地劃。大多時候，房間里落針可聞。筆尖與紙摩擦出聲，翻動書頁刷刷響。手邊的咖啡空了又滿，脖頸因長時間定型而隱隱作痛。

立正川唯一抱有微詞的是，季元現(xiàn)總在百思不得其解之時，求助顧惜。他承認，顧道長的成績出類拔萃。正因知曉差距，才愈發(fā)心有不甘。

立正川下意識認為，有問題他們可以一起解決。兩人討論出答案，記憶也會深刻。但季元現(xiàn)認為不必浪費時間，既然有人可以咨詢，何樂不為。

高二上冊，實驗班任務繁重。顧惜底子堅實、聰明，相對輕松。他會每晚專門留出半小時，由季元現(xiàn)提問，再做解答。

時間一長，顧惜終于發(fā)現(xiàn)鏡頭旁邊還有人。

“……立正川？”

季元現(xiàn)還未回答，倒是小軍長低頭寫作業(yè)時，答應一聲：“是我?！?/br>
顧惜知道他們合租，每每刻意忽視，仍忍不住妒忌。他不是圣人，沒道理看著喜歡之人與別的男生同出同進，還能大度。

季元現(xiàn)見他臉色不太好，想支開立正川。其實上次暗里提醒顧惜，挺傷人的。他們從小親密無間，難免有時分不清友情與愛情。

只要時間再長一點，季元現(xiàn)覺得顧惜能掂量清楚。

“立正川，你去給我磨杯咖啡上來。成吧？”

小軍長門兒清，季元現(xiàn)說這話時，眼神閃躲，神色不自然。筆桿子在手指間轉動，活脫脫地找借口。

立正川不惱，他應下，合書起身。季元現(xiàn)拿著手機，側頭叫他少放糖。遽然，小軍長俯身而下，在季元現(xiàn)唇上落下一吻。

“好的，寶貝?！?/br>
視頻攝像頭正對他倆，霎時間，顧惜心跳幾近停止。那幅畫面化為慢動作，在他腦海中一幀幀重放。

他們接吻了。元寶沒反對。立正川喜歡他，還是互相喜歡。

為什么季元現(xiàn)沒拒絕，他們已進行到哪一步。

顧惜坐在椅子上，碰掉手邊水杯。瓷片灑了一地，世界驟然崩塌。

顧惜想，季元現(xiàn)。

然后除了名字，再想不出其他。

室友出聲提醒，他慌張關掉視頻，彎腰去撿。匆忙中，鮮血染紅白瓷，卻痛也不痛。

顧惜緩緩收攏五指，壓著嗓子，他將嗚咽完完全全，吞了回去。

書房內(nèi)，季元現(xiàn)反射弧漫長地回過神來。他趕緊把手機蓋在桌面上，伸手推開立正川。

“我cao，干什么你?！?/br>
立正川撇嘴，“我拿杯子?！?/br>
他順過季元現(xiàn)的水杯，單手揣兜里走出書房。

季元現(xiàn)摸摸唇，眉頭皺在一起。他嘆口氣，想著怎么給顧惜說清楚。拿起手機，才發(fā)現(xiàn)視頻已斷。

事情怎么發(fā)展成這樣了。

季元現(xiàn)有些煩躁地大喊一聲，揉揉頭發(fā)。他趴在桌上，徹底拿這兩人沒轍。

待立正川回來，季元現(xiàn)已重新開始寫作業(yè)。

他坐過去，身后大尾巴主動搖晃?？Х却枷?，溫暖的杯壁碰觸到季元現(xiàn)手背。

“喝點，別太累。”

“立正川，你不該這樣，”季元現(xiàn)沒打算迂回，開門見山，“我們現(xiàn)在還什么關系都不是，就算在一起，也不能……”

“為什么不能，你告訴我，季元現(xiàn)?！?/br>
立正川手肘撐著桌子，認真看對方。燈光明亮，一切躲閃都避無可避。

季元現(xiàn)抿唇，眉目漂亮。他唇角一動，說：“顧惜是我兄弟，我希望可以自己告訴他。”

“他喜歡你。”立正川直截了當?shù)毓伍_赤裸傷口，“你也知道，他喜歡你。”

“他不喜歡我，他只是沒看清楚而已。我們從小竹馬成雙，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