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摟著他不肯撒手。 他垂眸覷著她,又道:“先去喝藥?!?/br> 只多了一個字,便添了道不盡的微妙意味。 漪喬當(dāng)即松開他,一坐起來就端起床頭邊小幾上的藥碗,將黑乎乎的苦汁子一飲而盡。 一氣呵成,毫不含糊。 她覺得她這動作一定看起來十分豪爽,大約不像是喝藥,倒像是干了一碗酒。 也就是在她干掉了那半碗藥時,她決定暫且不在這個時候?qū)蛨D蒙克那件事告訴他,不然多煞風(fēng)景。 她將空碗往幾案上“啪”的一擱,轉(zhuǎn)回頭便又抱住了他。她將他壓倒在被褥上,嘴唇在他脖頸間流連片刻,遇著阻隔,便又去扒他衣服。 “你方才說你知錯了,那你知道錯哪兒了么?” 頭頂上突然傳來他的發(fā)問,然而她正意亂情迷,腦子都是混沌的,只含糊道:“什么知錯……” 他眸光一轉(zhuǎn),一把按住她亂動的雙手,面色逐漸換作嚴(yán)肅,道:“你方才其實(shí)答非所問對不對?” 他態(tài)度的陡然轉(zhuǎn)變令漪喬登時清醒了一半。她這才想起她方才耍了點(diǎn)小聰明,在明知他意所指的情況下,回答的卻是另一件事。的確是答非所問。 她有些心虛,遂趴在他胸前撒嬌道:“等會兒再說嘛,你干嘛非要……” “你方才說的是哪件事?”他打斷她的話。 漪喬不想回答,但她停頓的當(dāng)口他已然翻身坐起,她心覺不妙,忙老實(shí)道:“說的是我想歪的那件事……我以為我真的光天化日之下就把你……” 她看他已經(jīng)在整理衣袍了,便要去拉他,可手剛伸出去,他就站了起來。 她急道:“你生什么氣??!” 他回身看著她,正色道:“你知道我當(dāng)時問的是什么?!?/br> 漪喬低頭咬咬唇,一時左右為難。若說不知道,他斷然是不信的;若說知道,她又不認(rèn)為自己有錯,要她向他低頭她實(shí)在心不甘情不愿。 祐樘瞧見她糾結(jié)的神色,便將她心里的想法窺了個七七八八。他眸光微閃,稍立了會兒,轉(zhuǎn)身便走。 讓她仔細(xì)想想也好。 漪喬見他又要跑,又氣又急,沖著他的背影大喊道:“你……” 剛喊出一個字,她就忽然不知道接下來要怎么接了。 你敢走試試!——這話說出來是霸氣,但是……他好像完全沒有止步的意思啊。 你走了就別再回來!——這話算是女人的常用語,聽起來硬氣,可實(shí)際上話外音是“你敢不回來試試!” 漪喬還沒想好到底怎么說,他就已經(jīng)施施然走了。 她忽然覺得沒準(zhǔn)兒他剛才是故意的,她要是不服軟他就在這會兒卡她。不然他為什么都不肯脫掉靴子。 不厚道! 漪喬一口悶氣沒處撒,撈來床上一個大迎枕捏了捏,覺著挺軟和,便對著捶了幾下。可她仍不解氣,又把這迎枕舉起來,將之當(dāng)成他的臉——雖然他的臉實(shí)在沒這么大——使勁揉捏拉扯。 她一面蹂-躪那枕頭,一面氣鼓鼓地想,看你晚上還不來!不把我哄得高高興興的,休想讓我再理你! 正在被隔空捏臉的人此刻卻是一臉淡定平靜。從她屋內(nèi)出來后,他便一邊徐徐踱步思量事情,一邊看著沿途花明柳媚的春景朝著廳堂走去。 在廳堂內(nèi)坐著說話的朱厚照和朱秀榮一見他進(jìn)來,頓時興奮喊道:“爹爹!”嘴里喊著,當(dāng)下便迎了上去。 祐樘拍了拍兩人的背,微微笑道:“你們先去別處轉(zhuǎn)轉(zhuǎn)?!?/br> 兄妹倆回頭看看身后穩(wěn)坐喝茶的兩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便笑著結(jié)伴出去了。 青霜道長放下手中茶盞,笑道:“公子真的不說?” 祐樘面色微冷,道:“我說了,我不知?!?/br> 青霜道長長嘆道:“貧道如今真是里外不是人。公子縱然惱貧道將那法子告訴令閫,但結(jié)果終歸是好的,公子看在這個份兒上,是否也消消氣?況且,公子想想,若是貧道當(dāng)初也對公子守口如瓶,公子還能……” 祐樘抬了抬手,截斷他的話;“不必說了,我再說一遍,道長想知道的,我并不知曉?!?/br> 青霜道長喟然嘆息,又笑道:“公子說公子自己也不知是緣何回返的,但貧道卻有一個猜想,等公子氣消了不妨來與貧道探討探討。” 祐樘忽而笑道:“道長猜的是什么?” “令閫,”青霜道長笑道,“還是令閫之功,但淵源卻在公子身上。” 祐樘沉思少頃,輕嘆一息,終是道:“道長請回吧,我不欲與道長再提這些。不過此事細(xì)究起來,興許誰都沒有錯。道長是方外之人,這些紅塵俗事原也不該叨擾道長的,道長已經(jīng)盡心了,我不怨道長?!?/br> “公子客氣,不過公子能想通便好,”青霜道,“公子不想再提那些事,那論道可乎?”他現(xiàn)在非常好奇眼前人究竟經(jīng)歷了怎樣的奇遇,奈何對方不愿多說。不過,與他談法論道或許也能窺見一二。 祐樘微微頷首,道:“改日自當(dāng)拜會。” 青霜這才放心笑了,行禮告辭。 “云公子也有話與我說?”祐樘平靜望向一旁一直未曾出聲的人。 墨意又將面前的人打量了一番,起身往前慢行幾步,吐出兩個字:“算是?!?/br> “實(shí)際上,”墨意繼續(xù)道,“我主要是來看看那道士是否在胡謅亂說。我不怎么信卦象簽文這些,也一直認(rèn)為小喬是悲傷過度病急亂投醫(yī),如今看來,這世上確實(shí)有些東西是無法解釋的?!彼浦?,面色忽而一沉,“她險些為你而死?!?/br> 祐樘緘默俄頃,道:“我知道。” “這一兩年間,她沒過過一天好日子——為留下你的遺體不斷跟兒子爭執(zhí)對峙,去看你應(yīng)了她卻沒能成行的地方,毅然決然賭上性命去換取你回來。后來身體垮了就每日抱著你送她的那把琴打譜子,最后連譜子也打不了了,整日整日臥病在床,命都去了一半?!?/br> 墨意往前提了兩步,盯著他:“我們都認(rèn)為她是中了邪,可她從未有一日放棄。我敢打賭,她為你做的這些都不會向你提起。不要跟我說即使她不說你也知道,你當(dāng)然可以去查,但從旁人口中聽來的終歸是打了折扣的,你沒有親眼看到她那時候的樣子,就永遠(yuǎn)不會知道她經(jīng)歷了怎樣的苦痛,不會知道她為你做到了何種程度?!?/br> 祐樘眸光微斂。 其實(shí)他可以體會到她的苦痛,因?yàn)樗步?jīng)歷過同樣的事,但是這些不宜也不必說出來。 “小喬跟我說她覺得是她害了你,心里一直都很自責(zé),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這個說來話長,云公子沒必要知道。喬兒受的苦我能約略知悉,日后自然會好好補(bǔ)償她?!?/br> 墨意點(diǎn)點(diǎn)頭,又道:“她身體虧損得厲害,你找人幫她好生調(diào)調(diào)?!?/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