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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進入船艙去了。半晌后緊鎖的艙門打開,楚桓不由驚呼出聲——易容過的侍衛(wèi)竟仿佛他三個的雙生兄弟,就連左康也不由動容。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把容貌改變得這樣厲害,紅鷲的易容術果然了得。唯有溫良玉沉默不語。他想起侍琴那與相貌完全不相符的骨齡,恐怕真正施展易容術的不是紅鷲,而是號稱給她做幫手的侍童。瞧那三個侍衛(wèi)神情癡呆的模樣,十有八、九也和蠱有關了。這孩子果然不尋常。“請世子爺、左少俠和公子也去易容。”侍琴有些遲疑,生怕他三個不愿將就。不等楚桓發(fā)話,溫良玉迫不及待似地跟著侍琴進入艙內(nèi)。船艙內(nèi)異香彌漫,嗅著仿佛草木。溫良玉心中一動,只覺這氣息有幾分熟悉,仿佛在哪里接觸過一般。侍琴在他對面坐下,手持一只畫筆。這筆與常見的不同,不是毛羽綴成的筆端,也不是平常女子所用碳筆,竟是骨質的。溫良玉看著侍琴舉起這只筆時頗為緊張,可待它與肌膚相觸,溫良玉只覺有溫熱的液體從筆中淌出——那筆原是中空的。“公子莫怕,這筆是儲膠的。只需在額上最高處用這筆涂抹,這膠自然順著血脈流到臉上各處,接替把面具黏在臉上,保管天衣無縫、一點都看不出來。”侍琴解釋著,接著趕緊添了句:“這是阿鷲jiejie剛剛教我的?!?/br>額上最高處,自然就是眉骨了。侍琴專心致志地在溫良玉眉上描著,堅硬的骨刺一點沒有碰到他的皮膚。這孩子的手法極嫻熟,顯然不會是紅鷲剛剛教他的。溫良玉只覺這畫眉的場景似曾相識,卻并不是與那草木異香發(fā)生在同一處。玉公子曾經(jīng)去過某個有著類似草木香氣的地方,然后又曾在某處與人這般描過眉。那與他畫眉的人,是否就是侍琴呢?但溫良玉無暇多想了,侍琴的氣息撲在他面上,不知怎地他心中竟有些狂跳??磥硐銡猓皇悄茏砣说?。小孩子寶石般的眼睛瞧著他,將一張白色的東西覆在溫良玉臉上。溫良玉心神游蕩,一時竟沒留意那東西是什么,只覺得它既薄且涼,一經(jīng)接觸皮膚立時緊緊黏在頸后。侍琴探過身子來伸手小心地在溫良玉頸后替他撫平,這才噓了口氣要坐回去。在他退回身子時,溫良玉忽將他的腰摟住了,一只手朝他臉上撫來。沒想到溫良玉猛然會有此舉動,更兼紅鷲站在跟前,侍琴一愣,面頰通紅,幾乎要滴出血來。沒錯,面具的銜接處就在脖頸后面!溫良玉的手劃過侍琴面頰,閃電般的朝他脖后探去。在這個世界還沒人在如此近的距離逃過他的襲擊,只要他把侍琴的面具撕下,這孩子的真面目就能暴露眼前了!☆、第二十八章月涌大江流溫良玉觸到了侍琴的脖頸。他的懷中,侍琴的心開始砰砰狂跳。這孩子肌膚細膩,骨rou停勻,但脖子后面光溜溜的,哪有半點不平整的地方?更沒有溫良玉所期待找到的面具粘貼痕跡了。啊啊??!你的假面究竟在哪里??!溫良玉恨不得把侍琴像一袋面粉似的翻過來倒過去地看,卻被紅鷲啪地一下打在手臂上。越女的聲音聽起來兇巴巴的:“公然這樣勾勾搭搭,你當我是死人么?”哎呀呀,一時心急,忘了旁邊還有個女羅剎。溫良玉的手往上一捋,揉著侍琴的頭發(fā)干笑:“我看他的發(fā)簪不錯,想借來使使,呵呵?!?/br>侍琴的頭上是有一只簪子的,看著像是烏木的,他平常只戴它。聽到溫良玉這話,侍琴突然從他懷里掙脫了,速度之快讓溫良玉幾乎以為他是要和自己翻臉。沒想到侍琴低下頭輕聲說著:“只要公子不嫌……”攏住發(fā)將簪子一拔,輕輕就遞到溫良玉掌間。“小小阿弟滿大方啊,還沒訂親呢就要結發(fā)啦?!奔t鷲的聲音聽起來陰陽怪氣的,斜著眼睛瞟了溫良玉一眼:“你開了口問人要的,還不好好地簪上?”溫良玉只得接過簪了,悻悻地出去。很快楚桓和左康也易容好了,三人換了平常的侍衛(wèi)衣服躲在暗處,令那幾個替身在艙里坐著。大船順水而下,很快就看到前方漂著的一片黑點,密密麻麻足有百八十只。稍稍近了,溫良玉看出那原是一艘艘小船,每艘船上都站著兩三個人影。待大船駛得更近些,從船陣中沖出一只快船,船頭立者的分明是越人面孔。果然來了。世子府衛(wèi)隊長早出去喝問:“來的是誰?膽敢攔截貴人船只!”楚桓一干人等初到桐州時早已和桐州都護打過招呼,此次從垂淚湖上逃脫更是早早把都護府旗幟立在船頭——表示在桐州地界暢通無阻,若是遇到sao擾,不但立時可以將來人格殺當場,沿途官府也是要護衛(wèi)配合的。但越人顯然不買桐州都護的帳。對方說了一陣越語后,紅鷲把眉一擰:“沒用,只能硬闖了?!蹦窃秸Z聽著語氣不善,紅鷲又神色凝重,楚桓立時朝身邊侍衛(wèi)附耳幾句,大船上四十名櫓手奮力搖槳,大船飛一般向下游沖去。同時猛然一陣弓弦響,飛蝗般的箭陣向下游掠去。越人的船果然四散逃開了。楚桓心中正喜,船身猛然像是碰到了什么東西,滂的一聲激起浪花數(shù)尺。大船也被撞的猛地一個打橫,船頭弩手站立不穩(wěn)東倒西歪趴了一片。“不好,他們在水下置了鐵索。”左康低聲說道,按著手中劍就要出去。紅鷲早按住他手,一個翻身悄悄溜到船艙附近。而此時大船還在水面橫著,越人忌憚弓箭威力不敢靠近,楚桓等人也逃脫不得。溫良玉心中知道若是僵持太久越人乘著輕便小船悄悄摸上來了,小船不像大船那樣吃水深厚,鐵索對越人毫無影響。一旦越人攻上來,他們可討不到什么好處,這場架看來是躲不過去了。溫良玉不由閉上了眼睛。他并不害怕打架,其實在過去的歲月中他打過的架并不少,他在另一個故事中就常靠拳頭發(fā)泄過剩的精力和荷爾蒙。但在這個世界中拳頭無疑是沒有用的,他只能努力搜索玉公子的記憶。畢竟紅鷲說過玉公子曾經(jīng)夜闖垂淚湖還把她打敗了,那么玉公子一定有在水上對付越人的經(jīng)驗。他還沒想出個所以然。越人船上已有人高聲叫道:“世子不必動怒,我們無心冒犯,只是要像世子討一個人?!?/br>說的是漢語。于是船艙里立時有人答道:“誰?”腔調又不耐煩又不屑,聽著竟是楚桓的聲音,左康不由盯著身邊已易容的楚桓不住打量。楚桓張口結舌:“看什么看,我是真的——那是誰?”“阿鷲jiejie會腹語的,百人百鳥的聲音都學得來?!笔糖俚吐暯忉?。原來是潛到船艙附近的紅鷲。溫良玉抬頭看時,那幾個替身還癡癡迷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