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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的人同是書生,頓時產(chǎn)生共鳴,就和自己受欺負一樣。書生這一嗓子,還真引來不少人,其中一位糙漢推開擋在門口正中的兩名男子闖了進來,“誰敢打我弟,誰?不要欺人太甚!”這人彪悍強壯,身穿大襟馬褂,下套黑色粗麻窄褲,腳踏露趾草鞋,二十出頭,一臉橫rou,沖進來揮拳打上店伙計,還隨手將人推向柜臺。趙元嵩眼疾手快,抄起差點被撞倒的白瓷瓶。書生見狀,沖向糙漢,一邊叫他哥不要傷人,一邊給他哥使眼色。糙漢會意,憤怒中將他也推開。這書生找好角度摔出,正好是沖著趙元嵩的方向。然而,半途卻被高大藍眼人擋下,這人一身戾氣,像極匈奴惡鬼。書生驚恐后退,腳下不穩(wěn),摔坐在地上。凄慘哀嚎:“匈奴人來了!”隨他這一嗓子,店門口眾人群情激憤,幾個膽大的沖進店里,攔在那兄弟兩面前,指著趙元嵩罵他是間客細作,帶匈奴人迫害自己百姓。有膽小的,看清里面情況,直接跑著去報官,檢舉有功也可賺個好名聲。站店門口的兩年輕男子,一副看好戲模樣,其中古銅色皮膚的男子低聲對身邊人道:“今兒這小紈绔要倒霉了啊,三少你幫不幫?”“切,幫什么幫,我與他又不熟!”這人一身加棉勁裝,腳蹬鹿皮靴,雙手環(huán)胸,微仰著高傲的頭。趙元嵩動了動耳朵,抬眼掃視在場眾人,他唇角勾出一抹淡笑,轉(zhuǎn)頭看向剛從后堂趕來的掌柜,示意他給自己搬個椅子。趙元嵩隨手將瓷瓶遞給搬椅子回來的掌柜,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撩袍而坐?!案魑粚W(xué)兄先別動氣,大家看清楚我這家仆身份,再來和我理論。”趙元嵩伸手彈了彈貢多腰間掛著的小鐵牌,上面清清楚楚鑄有官奴花式字樣。那些喜歡“黑人”的酸儒名家們,對本朝最大的貢獻,也只剩下那傳世三本書了,其中流傳最廣,統(tǒng)治階級用它來管理民眾,民眾也要以它為自身準則,在這半封建半奴隸制的王朝中平安活下去。官奴也是奴隸,卻有強大背景,有時候這么一塊腰牌,甚至比平民小廝還要有臉面。跳出來仗義執(zhí)言的幾位激進書生見了,心里“咯噔”一下。他們熱血卻不愚昧,就算不認識西夷奴,也知能擁有官奴當下人的,定是中等以上的權(quán)貴。幾人面面相覷,心中很方,他們結(jié)伴來京都打算參加明年春闈,竟一不小心得罪了權(quán)貴??勺x書人最講氣節(jié),怎么能輕易向惡勢力低頭?激進的書生們憤憤站到一邊,就算這權(quán)貴沒勾結(jié)匈奴,也欺負平民了啊。同伴已去報官,他們倒要看看天子腳下,誰能大過律條,誰敢包庇,他們的筆桿子絕饒不了誰!“受害者”兩兄弟齊齊望向趙元嵩,見他大爺似的斜依在椅子上,目中無人的架式,比雇傭他們的人還要刁,他們心生忐忑,情不自禁向店門口看熱鬧的人群中望去。趙元嵩順著他們目光看到一個眼熟的人,樂了:“喲,這不是斜對街永安當?shù)闹煨「缑???/br>隱在人群里的小個子肩膀一縮,剛想跑,卻因面前眾人已讓開路,將他明晃晃暴露在人前,他只好干笑著踏進店來,對著趙元嵩點頭哈腰,尷尬笑道:“趙四爺,您也在這里啊?!?/br>“是啊,這是本少的店啊?!壁w元嵩勾唇,抬手向掌柜要過白瓷瓶遞給朱小哥,“這位書生說這是他家祖?zhèn)鞔笠卮善?,你是永安當吳大師傅高徒,眼力極好,來幫本少長長眼,看這是真是假。”朱小哥僵著手把瓷瓶抱到懷里,鼻頭出了一層細汗?!摆w四爺,這是您的店啊?”“是啊,前不久新得來的?!?/br>“咕咚?!敝煨「缤炭谒?,面上帶著猶豫。“怎么?據(jù)本少所知現(xiàn)在永安當鑒定的活計都歸你了,你不能幫本少長眼么?”“趙四爺,您這是折煞小的了。”“叫你看你就看,難不成讓本少去請侯三不成?”“不,不敢。”朱小哥手一抖,差點將瓷瓶摔到地上。“受害者”兄弟聽他提侯三爺就跟提某跟班一樣,心中暗驚不已。“這是,阿嚏!”大冬天的,朱小哥鼻子上有汗,風(fēng)一吹,他打了個大噴嚏。“抱好了啊,別摔了,要不然人家讓你賠!”趙元嵩似笑非笑地掃了那對兄弟一眼,又對朱小哥道:“說啊,是真是假,是本少店里伙計看錯了么?”“這個……”趙元嵩見他目光閃躲,緩緩坐正,吟詩一首:“大邑?zé)奢p且堅,扣如哀玉錦城傳,君家白碗勝霜雪,急送茅齋也可憐。”用眼神示意朱小哥手中白瓷瓶:“你沒看出來么?老祖宗都給出鑒定之法,摸一摸,掂一掂,敲一敲,就知道了啊。”朱小哥咽了口口水,他用奉承話來掩飾緊張:“趙四爺高才,有大學(xué)問,原來這瓶子還有詩詞??!”見糊弄不過去,他硬著頭皮道:“咳,這個,摸上去粗糙,重量比青瓷都重,扣擊聲音發(fā)實,色澤中帶著灰,確實不是大邑瓷。”那群激進的書生們被詩詞吸引,反復(fù)回味品鑒,一時竟忘了心中憤慨。他們從來不知道還有教人如何鑒定瓷器的優(yōu)美詩詞,有偏愛詩詞歌賦的書生竟有種想與趙元嵩結(jié)交的沖動。乍一聽瓷瓶是假的這結(jié)論,他們首先反應(yīng)是想摸摸那瓷瓶,看看它的手感與聲音,是不是真如詩中所寫的一樣。而店門外的看客們卻早早反應(yīng)過來,他們指著“受害者”兄弟,哄然議論開,原來他們才是那訛人的!激進的書生們這才恍然明白過來,這對兄弟竟然利用他們的同情心,助長他們氣焰,好向店家訛錢,他們頓時勃然大怒,摞起袖子就要與兩兄弟扭打起來。“起開,起開,五城兵馬司的辦案?!遍T口圍觀群眾被兩差爺左右分開,他們進店大喝道:“匈奴人在哪?”抽出腰刀,抖開鎖鏈,氣勢洶洶地挺嚇人。目光瞄到貢多,臉上表情僵了僵,轉(zhuǎn)眼再看向趙元嵩,立即瞪眼:“你就是勾結(jié)匈奴的人?”趙元嵩被他們這看人下菜碟兒的模樣氣笑了,他站起身,剛想開口,門口又進來一人。這人一身輕甲,腰上掛著一寸長的紅色令牌,手握制式梅花長刀,剛想開口說幾句場面話,安撫安撫民心,外加表表功,就見迎面走來一位華衣錦服的小公子,頭上挽了小髻,后腦頭發(fā)半披散在肩上,露出漂亮眉眼。這不是他們老大的老大家的四公子,馬上要與定國公府結(jié)親的趙元嵩么。“哎呦喂,四少爺,怎么是您吶!”他沒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呵,可不就是我。”趙元嵩用手指點了點“受害者”兄弟,“于校尉來得正好,這有人鬧事,人證物證俱全?!?/br>“受害者”兄弟身上一抖,看朱小哥一直垂頭不理他們,頓時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