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6
旁邊,眼底全是烏青,看見方淮后興奮地說道:“三兒!你醒了!”方淮猛然坐起來,“現(xiàn)在是什么時間?我睡了多久?”“你這心悸的毛病好多年不發(fā)作了,這次怎么了?我聽說你從云海堂出來的時候就怒沖沖的,是不是被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氣到了?”方淮瞪著張鋅,“我睡了多久?!”“從昨天下午兩點到現(xiàn)在……”張鋅抬腕看了一眼手表,“中午十一點,你睡了二十三個小時?!?/br>方淮心里咯噔一聲,完了。第68章你是我的心18┃二進宮張鋅渾然無覺方淮的異常,隨手拿了水果去外面洗。方淮看著墻上的時鐘,系統(tǒng)忽然在腦海中上線了,輕咳一聲,“方淮先生,您現(xiàn)在的情況不大樂觀?!?/br>“我知道?!?/br>“在下可以體會您焦慮的心情,但根據(jù)規(guī)定,在下不得不提醒您,一旦您在織布任務(wù)完成前死亡,一切就都徹底結(jié)束了?!?/br>“嗯?!?/br>“您……?”“讓我好好想想?!?/br>系統(tǒng)頓了一下,“好吧?!?/br>病房里一片寂靜,只有時鐘滴滴答答的聲音。方淮的表情很平靜,在經(jīng)歷了一瞬間的驚慌后,他反而冷靜了下來。距離交卷還有五分鐘,還剩最后一道大題沒寫。有些人會慌亂到大腦空白,而有些人卻反而能更有效率地思考。很幸運,方淮屬于后者。自從開始在不同世界中穿梭來去做任務(wù),他做的每一個有關(guān)宿主的夢都是有用的。或者說,既然他可以魂穿各世,就意味著人是有靈魂的。那么,每一個死去的宿主都可以默默關(guān)注他,在必要的時候給與幫助。這么緊要的關(guān)頭,這個身體莫名其妙昏厥,又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像是一生的回憶錄,不可能毫無用處。方淮把頭埋進兩肘間,閉眼將事情來龍去脈逐條理順。左靈芝雖然聰明謹(jǐn)慎,但畢竟只是一個平民,沒有受過正規(guī)的特工培訓(xùn),她主動搜集情報的意識和能力應(yīng)該不強。她當(dāng)初懷疑上張錚一定是杜子陽提醒的,那么,杜子陽為什么會知道張錚的身份呢……見過張錚的黨員分為兩種,一種是這座城市里的同志,比如前任上線老吳和現(xiàn)在的上線周呈,已經(jīng)可以排除了。而另一種則是張錚去其他城市執(zhí)行任務(wù)時的合作伙伴,雖然見過面,但卻不知道他這個“彈琴人”就是上海灘張家三少。剛才夢里出現(xiàn)過哪些人……一道靈光忽然在腦海中閃過,方淮驟然睜開眼睛。張錚離開上海執(zhí)行過兩次任務(wù),一次南京,一次杭州。組織上的保密工作很嚴(yán)謹(jǐn),接觸他的同志并不知道他的真名和背景,但是有幾個人或許不同。根據(jù)夢中的記憶,張錚曾經(jīng)問過杭州和南京那兩個任務(wù)的頭頭,知不知道上海灘最大漢jian被滿門暗殺的案子。一個人一臉茫然說不清楚,還有一個,對他說知道。那個人的代號叫木匠。方淮使勁回憶,記憶里那是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男人,很高大,說話的時候總是似笑非笑,讓人琢磨不透。上海灘最大漢jian被滿門暗殺本來就是張?zhí)枚抛鰜淼?,那個人說謊了。就是通過張錚那隨口一問,杜子陽懷疑上了眼前的“彈琴人”可能正是上海張家三少。他的女人就在上海灘,描述一下長相很容易就能鎖定目標(biāo)。張錚為了驗證自己父母究竟是不是漢jian隨口打聽的一個問題,既成為他暴露給jian細(xì)喪命的根源,卻也成了方淮此刻找到j(luò)ian細(xì)的鑰匙。胸口堵著的石頭仿佛松動了,一切的細(xì)節(jié)都串聯(lián)起來。方淮已經(jīng)來不及去證實這個猜想,他立刻掀開被子抓起旁邊的電話,可就在聽筒舉到耳邊的那一瞬間,只聽砰地一聲槍響,失去痛覺的他只能感到手上一松,聽筒滾落。血腥味一秒鐘便在這間小小的病房里彌漫開來,方淮定睛一看,自己的右手掌被子彈整個打穿,筋碎骨裂。他猛地抬起頭,病房的門被一腳踹開,一堆日本兵涌了進來,直接按著他的頭把他按在了床上。張鋅拿著洗好的水果回來,驚叫:“這是在干什么?”伊藤面無表情地走進來,“張錚,我們收到舉報說你是地下黨,請你和我們走一趟吧?!?/br>方淮沒吭聲,張鋅慌亂地抓著伊藤,“搞錯了吧?這是我三弟!誰敢舉報?”伊藤看著他,“左靈芝?!?/br>張鋅愣住,伊藤抬手一揮,“帶走?!?/br>方淮被扭著押到了醫(yī)院外,塞進了憲兵隊的車?yán)?。沉重的手銬上沾滿了鮮血,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輕輕動一動,旁邊的大兵就照著他的側(cè)臉給了一肘子,用生硬的中文喝道:“老實點!“方淮苦笑,“別擔(dān)心,我已經(jīng)沒什么心思可動了?!?/br>左靈芝提前把他捅到了日本人那里,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杜子陽已經(jīng)收到通知緊急撤離了。他只晚了這一步,再想找人卻比登天還難。上一瞬間還在欣喜任務(wù)即將完成,下一秒鐘,任務(wù)已經(jīng)失敗了。方淮低頭看著自己血rou模糊的手,有些奇怪系統(tǒng)先生怎么還沒有跳出來。難道要他以張錚的身份死去才算了結(jié)嗎?他試著呼喚系統(tǒng)先生,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說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仿佛千秋一夢,之前所有的成功的喜悅和生死一線的刺激,在這一刻全部歸零。每生每世和那個人的纏綿與離合,在這失敗的面前都變成黑白。他失敗了,邱城會死的。眼淚一滴一滴地砸下來,砸進手上的槍傷里,然而他卻感受不到疼,身心都是。也許,他的心臟也失去了痛覺。憲兵隊不遠(yuǎn),車上顛簸沒多久就到了地方。日本大兵拖著他進了地下審訊室,這也算是二進宮,方淮整個人癱瘓了一樣,像是手和腳一起廢了。他被塞進一把木頭椅子里,手腳都銬上。過了一會,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伊藤和左靈芝走了進來。方淮很意外,看著左靈芝挑眉冷笑,“你來干什么?”左靈芝完全不理他,眼眶又紅又腫,低聲啜泣著和伊藤說道:“伊藤隊長,我想和張錚單獨說幾句話,行嗎?”伊藤看了一眼方淮的手,點頭,“好吧,你也算大義滅親,不容易?!?/br>伊藤出去了,左靈芝擦了把眼眶中的淚,嘴角換上一絲獰笑,走近方淮,“怎么樣,豐收的季節(jié)是不是比想象中來的快一些?張錚……或者我該叫你,彈琴人?”方淮無聲笑,“冬天來了,我這手也廢了,確實無心彈琴了。但你也不要太樂觀,天冷了,大概木匠的生意也不好做了吧?!?/br>聽到“木匠”兩個字,左靈芝額角的筋跳了一下,她立刻斂起表情,卻沒有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