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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眉毛多像哥你?!边@是那個討厭的女人在說話。他們給那個小東西取名叫秦陌。而且那個討厭的女人也很喜歡那個討厭的小東西。現(xiàn)在秦陌已經(jīng)兩歲了,是個香香軟軟粉粉嫩嫩的小寶貝,像mama,也像那個男人。他10歲了,個子似乎長不高似的,有些瘦小。他們愛說什么說什么,他只在一旁溫書。“還是像芷蘭多些,漂亮得不像話?!蹦腥说穆曇?。“哼,哥你還是不夠強勢啊,你看那小家伙的老子,生出的兒子簡直就是他的翻版,連基因都這么霸道!這么明顯的標志,居然還不承認是自己的種,真惡心。不過沒關(guān)系,男孩子得像媽好,你看小陌這么有精神,肯定不會像某些人一樣?!?/br>“呸!你以為我愿意在這里!”他恨極女人的聒噪,抬頭用挑釁的目光注視她。“你這小孩怎么這樣!”“夠了!”男人的聲音隱約透著怒意。“你——住嘴!”男人對那個女人喝道,然后看向他這里,眼睛里有種莫名的光,“你也是。”那人真以為他是自己爸爸,他嗤笑。抱著書出了門,隨便找個樹蔭便可繼續(xù),反正他現(xiàn)在同三年前一樣,沒有人理睬。從記事起到現(xiàn)在,玩得最多的便是追影子。頂著太陽,追著自己的影子跑,抑或,讓影子追著自己跑。他抬頭,陽光明晃晃,刺眼得很,然后他用手遮住眼睛。嚴冰語用手遮住眼睛,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從落地窗里打進來,讓人覺得恍惚。31舊憶夢太多,像放紀錄片似的。夢多了并不是件好事,無論美夢還是噩夢,都讓人睡不安穩(wěn)。嚴冰語揉揉太陽xue,盯著出租車窗外部分熟悉部分陌生的景色。青山墓園在郊區(qū),花了兩個小時才到。四周傍山,這里氣候偏暖,再加上種的多為松柏,整個墓園處于一種蒼翠肅穆之中。他買了花,白色的鳶尾。即便是冬日,有溫室,有錢,什么花買不到。母親的笑容甜美而安靜,一丁點兒煩惱也看不見。是不是只要魂離了體,眼一閉,就可以解脫了。他思忖著,日后自己若是死了,應(yīng)該會有那么一個人吧?幫他找塊兒地,骨灰盒一放,再撿一張他照得最精神看上去最帥的照片擺那兒。不過那人估計不會是他的兒子或者女兒,他這輩子是做定光棍了。“媽?!彼p輕呼喚一聲。沒人應(yīng)答。“呀,好幾年了,我再不來,你都要忘了我長什么樣子了?!彼灶欁孕Φ?。“那個,小陌他很好,以前都是他來,今年換我,他在他姑姑哪兒,回不來?!?/br>“我知道你不歡迎我,可是沒關(guān)系?!彼χ掌?,“你的原因,我能了解。當(dāng)時不明白,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過了十幾年了,我再想不通就成白癡了。”然后他望著天,靜默了很久。“你要是能看到我,一定不會相信的?!彼羝鹈忌?,風(fēng)情瀲滟,“我一點兒也不像他了,從內(nèi)到外,全都不像!呵,他若是成了我這副樣子,估計得氣得從墳里跳出來?!?/br>周圍除了幾個同樣來掃墓的人,剩下的便是一片寂靜。無論他變成什么樣子,好的壞的,美的丑的,年輕的年老的,此刻都不會有人來看。他蹲下來,空洞的眼神,聲音幾不可聞。“媽,沒人救得了我了。媽,如果你在,如果你可以原諒我,我——我——”他努力吞吞唾沫,艱難道,“媽,你原諒我么?”白色的花瓣上閃動幾滴水珠。“媽,我想你了。”也許只有在母親面前,一個中年男人才會毫無忌憚地落下眼淚吧。并且這一份淚水,比任何時刻,都要來得真實。他保持著蹲著的姿勢呆呆愣了半天,終于起身,留一個單薄的背影。在小路上繞行了一會兒,又是一番天地。他在入口前點燃一根煙,急促抽了幾口便滅掉,然后徑直走到一個墓碑前。無聲,無息。光是站在那里,就好像要把人的精神全都榨干似的。他不想開口,會像個傻子。中午的陽光愈來愈明顯,直直打下來,使得整個公墓的墓碑白得刺眼。到了最后,連一句“我走了”或者“再見”都沒說。有何必要,該清楚的早就再明白不過,他只是驚訝,自己可以一直保持著沉默。5年,原來早已物是人非,只不過還差一個句點罷了。出公墓大門時,管理員叫住他,說是公墓要維修了,需要交費用,最后還填了聯(lián)系方式,便于以后聯(lián)系。他突然想若是無家人來掃墓的人,豈不是連個放骨灰的地方都不給了。呵,不管活著還是死了,都不能省心啊。于是改變主意,等他死了,就把骨灰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吧,終究不過塵歸塵土歸土,他不想連化成灰后都那么狼狽。該是午飯的時間,既然來了,自當(dāng)四處逛逛。畢竟是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烙印是刻在那里的,想忽略都不行。去老字號的店吃了腸粉,蘿卜糕,還叫了綠豆沙。不曉得是已經(jīng)將地道的味道淡忘了,還是現(xiàn)在的速食經(jīng)營漸漸將老舊的經(jīng)典磨滅,吃了沒幾口,心里空蕩蕩的,覺著不是那么個味兒了,放下了筷子,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行走。人的慣性是很難消失的,不知不覺居然到了秦家宅子的舊址。哪里還有大把的鳶尾,濃密的香樟,只看到高聳的商業(yè)樓和面無表情的行人。其實在秦海生倒下去的那一年,這里便被沒收了。由于位置好,城市發(fā)展又快,沒過幾年再回來時,就被拆除改成了商業(yè)用房。改不了的,每一次回來,都會過來端望一眼。他這輩子最青春最寶貴的歲月,都是于此度過。掐指算算,其實統(tǒng)共也沒回來過幾次啊。回到酒店時,已經(jīng)是吃晚飯的時間,坐在房間里,不想動彈。把旅行包翻個個,東西嘩啦啦掉了一床,再抖兩下,又有許多窩藏的小零食蹦跳出來。舒城當(dāng)哄小孩子呢,嚴冰語拍拍額,從各類食物里挑幾個看著順心的,胡亂吃了些。長夜漫漫,這里的夜生活太火熱頹靡,他自覺消受不起,還想要留點力氣以備長用。開了電視,在放一些粵語的老片子,張國榮一雙溫柔而深情的眸子,嘴角邊似有似無的淺笑,邊彈邊唱。……誰比你重要成功了敗了也完全無重要誰比你重要狂風(fēng)與暴雨都因你燃燒一追再追只想追趕生命里一分一秒原來多麼可笑你是真正目標一追再追追蹤一些生活最基本需要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