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
他抖抖索索猛搖頭,活像一棵被霜凍蔫兒的干癟青菜。雖說他是房東,可對象是柴立新,住這片兒的,就幾乎沒人不怕這混世魔王的。既然不是催房租,柴立新克制著怒氣,眉一壓,就沉聲道:“閃開,別擋道。”房東縮著脖子,乖乖讓到了一邊。“立新哥!”此時,李菀嬌恰巧從門外進(jìn)來,她渾身香水味,臉上仍留著隔夜的殘妝,人看上去異常疲憊,在抬頭看見柴立新的一霎那,她馬上揚(yáng)起了笑臉。一邊,人到中年的房東眼睛發(fā)直,他盯著李菀嬌胸口,以及她裙擺下的白大腿不放。柴立新瞇起眼,像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色迷心竅的房東渾身打了個哆嗦,終于清醒,他沖兩人干笑幾聲,趕緊貼著門邊撤了。見柴立新盯著她看,李菀嬌垂下頭,整了整發(fā)鬢,“立新哥,你出門???”不知什么緣故,柴立新只覺得這幕似曾相識,一時卻又想不起究竟是什么時候的事。對李菀嬌的招呼,他應(yīng)了一聲,問:“剛下班?”“嗯?!崩钶覌牲c(diǎn)點(diǎn)頭,兩人住同一棟樓,不過樓層不同,像今天這樣碰面的機(jī)會也不多,“立新哥,你今晚也會到‘迷夜’值班吧?聽說老板也會在,畢竟是‘迷夜’三周年店慶,來的客人可不少?!?/br>聽到這里,柴立新更加恍惚,他脫口問道:“今天幾號?”李菀嬌愣了愣,還是回:“……8月12號星期三啊,立新哥,你怎么了?”柴立新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他終于明白那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8月12號,不就是他在“迷夜”后巷被人盯上暗算的那天?監(jiān)、禁他的地方,是個改造過的地下室,沒有窗戶,如同監(jiān)獄。那變態(tài)很小心,從未給他逃脫的機(jī)會,有時他惹怒了對方,甚至?xí)粦土P在幾天沒有燈光的室內(nèi)待著,真正是暗無天日。柴立新只能根據(jù)吃飯的頓數(shù),來推算時間,那混蛋折磨了他起碼有三個月。換成別人,三個月里不見陽光,被持續(xù)打藥jian、yin,即便不屈服,可能也早瘋了。柴立新此時卻很清醒,一幕幕畫面從他頭腦里閃過。8月12號,一大早天氣就很熱,氣象預(yù)報提醒市民防暑降溫,他在大門口遇見了一身綠像棵青菜的房東,又碰上回來的李菀嬌,她問他晚上是否會去“迷夜”值班。剛才為止,發(fā)生的一切,都能與他腦海里的畫面完全重合。“立新哥,你沒事吧?”看著柴立新發(fā)愣,李菀嬌不由得擔(dān)心。“沒,回見?!睌[擺手,顧不上李菀嬌驚訝的表情,柴立新匆匆離開了。……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柴立新步伐急促,眉頭緊鎖。他自認(rèn)記性不差,今天如果是8月12號,那么在這條街的第一個拐角,他會遇見一個邋遢的流浪漢。拐過彎,看到那名蓬頭垢面的乞丐果然蜷縮在墻角,柴立新腳步頓住,沒一會兒,他又臉色難看地加快了步伐。他知道自己沒瘋,可一切似乎都開始錯亂了,這他媽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心小心——!”嘩啦一聲,一盆洗菜水差點(diǎn)潑到柴立新腳背上,哪怕及時停住,仍有一些水漬濺到了他牛仔褲的褲腳上。“哎喲,該死該死!”早點(diǎn)鋪的胖老板娘依然一副雞叫似的尖嗓門,見潑到了柴立新,她趕緊放下水盆,壯碩的身體圓得像顆球滾了出來。她后邊還跟著另一個矮瘦的沉默中年,那是她的丈夫,早點(diǎn)鋪的老板。“喲,是立新?。偛耪鎸Σ蛔×?,沒看見你從那兒來?!崩习迥餄M面堆笑,臉上肥rou一顫一顫。她與柴立新是老街坊了,這間鋪?zhàn)訌牟窳⑿滦r候起就在這,如今已快有二十年。“還沒吃早飯吧?死鬼,你愣著干啥?趕緊去給立新打包點(diǎn)吃的帶走!”她身后的男人唯唯諾諾噯了一聲,趕緊轉(zhuǎn)身進(jìn)店打包去了。柴立新站在擁擠熱鬧的鋪?zhàn)忧?,兩眼深沉,沒吱聲。他知道,對方絕不是多么關(guān)心自己,多年以前他偷他們一個包子,這胖女人能手執(zhí)掃帚,追著他罵幾條街。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如今柴立新罩著他們不被其他地痞流氓盤剝,繳納各種名目的保護(hù)費(fèi),夫妻倆對他又懼又怕,表面熱情,背地里興許也咬牙切齒的。柴立新站著這的唯一理由,是他仍然不死心。懼內(nèi)的老板很快去而復(fù)返,他把打包好的早點(diǎn)遞給柴立新,單薄瘦小的身板夾在柴立新和老板娘中間,越發(fā)顯得可憐兮兮。他緊張地直搓手,聲音結(jié)結(jié)巴巴的,“包子在……在蒸,沒好,換成這……這個,雞蛋餅也是新……新鮮的?!?/br>柴立新一言不發(fā),看著手里的冰豆?jié){,冷餛飩和雞蛋餅,沉默良久后,他轉(zhuǎn)身就走了,留下不知所措的夫妻倆面面相覷。……柴立新覺得自己像個白癡。他照記憶里的路線,一個白天里跑了許多地方,做了不少事,結(jié)果他發(fā)現(xiàn),每件事都跟錄好的電影一樣,按原先的軌跡重來了一遍。晚上九點(diǎn),柴立新來到“迷夜”。俱樂部內(nèi)已是嗨翻了天,柴立新默不作聲,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里隨便找了個角落窩著。名義上是幫許看店,柴立新的時間安排卻很自由,他想來就來,不高興曠工了,也沒人會多嘴半句。角落里光線昏暗,柴立新兩眼卻閃著光,他就像一頭耐心蟄伏,靜候獵物出現(xiàn)的猛獸,當(dāng)爭執(zhí)出現(xiàn),腦滿腸肥的猥瑣中年把手探向李菀嬌胸口,身處黑暗角落的柴立新一個箭步,沖上去就是一拳。砰——中年人摔倒在地,他不可置信地瞪著柴立新,惱羞成怒地嚷道:“我可是客人,你算什么……嗷!”將對方完全壓制在地上,柴立新的拳頭密如雨點(diǎn),不斷落下。中年人被打得慘叫不已,而柴立新的狂暴也嚇壞了一旁的李菀嬌。“立新哥……”她正想上前勸阻,柴立新卻停了下來。他直接從中年人西服內(nèi)側(cè)口袋摸出錢夾,抽出現(xiàn)金塞給李菀嬌,又脫下襯衣,披到她肩上,“沒事了,你先去休息一會兒?!?/br>他的聲音低沉,黑色眼睛猶如閃著寒光的利刃,讓李菀嬌難以拒絕。沒過片刻,王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