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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守舍的袁頤走去,扶著她道:“袁頤受了驚,我先帶她下去休息。”他要跑路,自然有人攔著,那乞丐若不是被嚴恒按著,恐怕一頭就沖過去了,掙扎大聲道:“袁頤別走!你是我的妻子怎么跟他走?怎么能跟他成親?!”話出驚人,眾多賓客七嘴八舌地交頭接耳起來,潘懷腳步頓住,半晌,帶著袁頤朝晉原帝跪下,字句清晰:“陛下,瑯琊袁家一向教女有方,極其注重聲名,萬不能聽這瘋子口出不遜,平白辱人名節(jié),今后還要袁頤如何見人?不若押入牢獄,聽候發(fā)落!”誰知,那乞丐聽了,帶著怒氣叫嚷道:“我沒有瘋,我清醒得很,句句屬實,袁家——你、你們就是想拆散我跟袁頤!”燕王淡聲道:“潘公子護妻心切,我明白,可若要澄清謠言,不妨請袁小姐自己來說說?!?/br>袁頤明顯六神無主,乞丐突如其來的出現(xiàn)讓她亂了陣腳,連目光也不敢瞥過去分毫,低著頭小聲道:“我不認識他。”這話無異于激怒了乞丐,他道:“我們兩人鶼鰈情深相愛那么久,怎么才離開一段時間,你就說不認識我了?!我……我知道了,是不是袁家逼你這樣的?”袁頤不敢看他,怯懦地重復著:“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李琛看向乞丐,“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你認識袁小姐?”乞丐急忙道:“我有證據(jù)!我衣襟里有一塊玉佩,就是袁頤給我的?!?/br>聞言,袁頤整個人都晃了晃,差點站不穩(wěn)腳,看著李琛從乞丐胸前的衣襟里掏出一塊玉佩,更是臉色蒼白如紙。那塊玉剔透無暇,色澤均勻,極為罕見,最要緊的是,以上面的印記來看,這是宮里的貢品,還是先帝早年賞給袁叢仁的。一見此玉,眾人嘩然,原本都以為那乞丐是胡言亂語,可沒想到還真有幾分實情,紛紛看向袁叢仁,也有明眼人從一唱一和的燕王父子身上,看出了門道。晉原帝看了眼宮人呈上來的玉佩,淡淡道:“袁愛卿,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可能……”袁叢仁臉上毫無血色,他張了張嘴巴,卻不知從何說起,慌亂地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潘志遙,對方紋絲不動,他微微抽了一口氣:“陛下,這不可能,那玉佩明明是……”——明明是擺在袁頤的閨房里。葉知昀還清楚地記得,早在幾個時辰之前,天色蒙蒙亮,袁府里喜氣洋洋,花轎啟程,一抬抬箱籠運出府外,丫鬟小廝們將新房布置妥當,紛紛退了出去。李琛帶著他無聲無息地潛進新房里,屋里花燭紅帳,到處紅彤彤,葉知昀一刻也不耽誤,正翻箱倒柜,聽見身后李琛喚他過去。“找到東西了嗎?”他回頭,一愣。只見李琛披上了新郎官的大紅外袍,那應該是另外備用的,他拂了拂袖袍,將后領里的長發(fā)抽出來,“看,怎么樣?”“……”葉知昀苦笑不得,在這種緊張時刻,還有閑情逸致大搖大擺換袍子的人,也只有世子了。李琛后退一步,往床榻上倒去,單臂撐著頭側(cè)躺,那袍子的領口尤其寬大,他的動作間露出大片胸膛,那雙流連三分笑意的眼眸朝他看去,手掌拍了拍床榻,整一個風流禽獸的的模樣,“過來?!?/br>葉知昀眨了眨眼,茫然道:“什么?”“時辰還早,困,過來先躺一會。”葉知昀覺得有必要提醒世子,現(xiàn)在他們在別人的府邸里,還是偷偷摸摸潛進來的,著實不該如此氣焰囂張,道:“可是……”“別可是了?!崩铊∫簧焓掷?,葉知昀頓時失去重心往前跌去,落入他的懷里。兩個人幾乎是貼在一起,他睜大眼眸,面前是男人微微起伏的胸膛,李琛的下巴擱在他頭頂,低沉的聲音近在耳畔,“別動。”葉知昀聽話沒有挪動身體,道:“世子,我們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李琛道:“有我在,你大可以放心。”葉知昀回想了下,世子的身手的確難逢敵手,便安下心,屋里陷入一片安靜。李琛半晌翻了個身,躺在他身邊,不知從哪摸出來一塊紅紗布,對著上面繡得鴛鴦戲水打量,忽然道:“咱們來玩扮家家酒吧?!?/br>“……”葉知昀竟不知如何作答。李琛自娛自樂,開懷道:“成親這么多有趣的門門道道,合巹酒,卻扇詩,難得的機會東西都有,玩不玩?”葉知昀從中嗅到某種哄騙的意味,直覺道:“不玩。”李琛的聲音微微上揚,“真的不玩?”“不玩?!?/br>“可惜?!?/br>葉知昀覺得躺不下去了,正要起身,忽然外間響起嘎吱一聲。門開了!他頓時一驚,要尋個地方藏身,身后李琛卻把他拉進懷里,將原本半掩的帷幔拉下來一半,他們窩在床榻角落,從外面看,并沒有異樣。兩個丫鬟走進來收拾案幾上的茶具。葉知昀聽著她們的腳步聲,大氣也不敢出,偏偏李琛看他緊張的樣子,滿眼笑意,肩膀和胸膛都在微微抖動。葉知昀看他幾乎要笑出聲,連忙抬手捂住他的嘴巴,比了一個噓的動作。李琛被他捂住嘴,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點點頭。待到丫鬟們走遠一些距離,門還沒有關(guān)上,她們隨時可能回來,李琛抬手抄起少年的腰和膝蓋窩。葉知昀:“世子?”李琛驟然把他抱起,下了床榻,動作敏捷地打開一扇窗戶,一躍而出,葉知昀連忙道:“可東西還沒有找到……”“是嗎?”李琛抽出一手,正握著那塊玉佩。此刻玉佩展露在眾目睽睽之下,筵席中驚訝的議論聲不斷,這一場精心籌備的婚事算是徹底中斷,到了這一步,潘懷和袁頤以及地上的乞丐成了眾人視線的焦點。燕王朝嚴恒擺了擺手,示意他松開乞丐,問道:“袁小姐為什么要給你玉佩?”另一邊,袁頤從驚悸不安的狀態(tài)中回過神,忙道:“沒有,不是這樣,是他撒謊……”乞丐從地上爬起來,看向袁頤,沒有再貿(mào)然沖過去了,面孔塵土斑駁,掩不住眼眸里一片冷淡,慢慢道:“大人,我名喚趙安,曾點中解元,原本是袁家的一名仆役,和袁小姐兩情相悅,奈何身份低賤,為袁大人不容,僵持不下間,再考春闈失利,被趕出府后,和小姐約定私奔?!?/br>“我們逃到了鄉(xiāng)下,花了半個月的時間置辦好房屋,可是成親當日,卻沖進來幾個莽漢,不由分說抓走了小姐,我拼命阻攔,卻被毒打……我這條胳膊,就是那天被打斷的……”趙安右手空蕩蕩的袖袍在寒風中搖曳。筵席上一片死寂,只聽他的聲音道:“當時我只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