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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到了正街才得以緩上一口氣,幾個禁衛(wèi)在附近巡邏,這么一耽擱殿試時間已經(jīng)快到了,葉知昀被他放下馬,腳落在地上,“他們一定是有備而來……世子,你受傷了?!”到了這會兒,他才注意到李琛的手臂在流血,急忙用衣袍按住止血。“應該是方才被流矢擦傷了。”李琛沒有看一眼傷口,對少年道,“不要緊,你先進宮,我?guī)Ыl(wèi)去找沈清欒和司靈,處理完那些尸體就來?!?/br>葉知昀皺起眉,明白時間刻不容緩,按捺住滿心焦急,應道:“……好?!?/br>李琛轉(zhuǎn)而宮門的禁衛(wèi)叮囑幾句,葉知昀看著他的背影遠去,才在宮人的帶領(lǐng)下進宮。殿試已經(jīng)快要開始了,外面擠滿了人,沈清欒和司靈果然還沒有到,潘懷立在人群里,見到了他朝他微微一笑。葉知昀焦慮地等著兩人,根本沒有心思理會他,鐘聲已經(jīng)敲響,宮人們按照名錄傳他們?nèi)氲?,堪堪在最后一刻,司靈才急急忙忙地出現(xiàn)在入口。葉知昀想去詢問,但是殿門打開,晉原帝在幾個朝臣官員的擁簇中走來,上百名考生們一齊行禮,不遠處司靈扭過頭,和他憂心忡忡的對視一眼。除了魚貫而入的腳步聲,大殿里一片鴉雀無聲,上方宣布殿試開始,眾人在案幾前坐下,葉知昀一顆心徹底沉了下去,沈清欒沒有及時趕來……卷子上寫的什么字他一個也沒有看清,腦袋里滿是亂糟糟的揣測,潘家會施行什么樣的計劃,他們的目的一定不僅是殿試,世子現(xiàn)在也不知有沒有找到沈清欒。正想著,忽然有人走到他旁邊,落下一道影子,他抬起頭,現(xiàn)在大殿里晉原帝已經(jīng)離開,只剩下幾個監(jiān)考官,一身甲胄的嚴恒在他面前放緩了腳步,手掌向下壓了壓,又指了指筆墨。嚴恒一定得知了宮外發(fā)生的事,示意他安心考試,不要亂想。葉知昀漸漸冷靜下來,對他一頷首,視線落在卷子上,殿試這一仗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輸,只有點□□名他才能立足朝堂,也能幫助世子和沈清欒。他調(diào)整好狀態(tài),提筆蘸墨,晉原帝頒布的第一道策題是前朝外重內(nèi)輕,現(xiàn)今外輕內(nèi)重,各有得論。前朝之治在于拖延中求安穩(wěn),任爾東西南北風,先勸農(nóng)薄賦,養(yǎng)兵蓄銳,將貿(mào)易和人口逐步漲大,以足夠的國力支撐才將胡人侵擾和藩鎮(zhèn)割據(jù)收拾妥當,才有了將近五十年的盛世太平。可之后十多年來的戰(zhàn)亂更迭,大晉的國力已經(jīng)大不如前,外有胡人作亂,內(nèi)有派系林立,晉原帝借助潘家的力量登上帝位的那一刻,就應該想到會有如今的局面。晉原帝最牽掛在心頭的事,就是手握權(quán)柄的潘家會不會反,朝中國庫空虛,潘家卻富得流油,足夠撐起潘志遙造反的兵力,但若是想要釋權(quán)不可能一趨而就,朝中武官并不多,能派上作用的更少,在宗親和寒門兩股力量成形之前,還需要明面上倚重潘家,暗地里從洛陽釜底抽薪,維持住平衡。寫到一半,葉知昀開始從未有過的迷茫起來,瓦解潘家的計策無時無刻不縈繞在腦海里,他很清楚前方的路,像是真的能隨著他的筆左右一般,但那條正確的路仿佛一開始就不是為他而準備的。他想,所有人都拿他和他的父親比較,倘若是鎮(zhèn)南大將軍,一定會不偏不倚地將那條路走到盡頭,然而他連邁步的打算都沒有。一題題策問答下去,像是在跟祭酒下棋,每一步都是陷阱,要是想贏,只能剝離自己的感情,專門挑對方的軟肋踩下去。出題的人是晉原帝,他的軟肋就是緊抓住權(quán)力的那顆心。殿試從早考到晚上,天色漆黑,葉知昀滴水未進,寫完了卷子走出來,餓過了點已經(jīng)感受不到饑餓,意識像浸透了冰水般冷靜。司靈也急匆匆出來,兩人沒有商量殿試考得如何,葉知昀直接問:“你來時有沒有清欒的消息?”司靈搖了搖頭,凝重道:“沒有,我們現(xiàn)在出宮去找他吧?!?/br>“世子早就帶人去找了,可到現(xiàn)在都沒回來?!比~知昀把早上的事說了一遍。司靈道:“看來我們?nèi)齻€都被刺客埋伏了,不過我沒跟他們正面交鋒,我離開茶館的時候就察覺出有人跟在后面,幸好我對那一帶熟悉,繞了幾圈把他們甩了才趕來?!?/br>“我們先出宮去沈府看看?!?/br>兩個人走下石階,還沒有幾步路,忽然聽見后方有人喊他們,嚴恒剛剛從正殿當值抽出空,聽說了殿試結(jié)束的消息便趕到,喊住他們道:“世子之前吩咐過讓我護送你回去,跟我走吧?!?/br>葉知昀忙道:“世子在哪?”嚴恒的面色微凝,頓了頓,道:“世子在皇上那里?!?/br>葉知昀隱隱覺得不妙,追問:“他怎么樣了?那些刺客皇上打算怎么追查?”這下嚴恒停頓的時間更久,目光落在少年身上,沉聲道:“世子帶著禁軍去追查作亂的刺客,但卻沒有找到一點線索?!?/br>葉知昀想了想,道:“不是還有那些刺客的尸體嗎?他們身上也沒有線索?”“據(jù)我從陛下那里聽來的消息,那一隊禁軍的確是搜查尸體了,只不過那些死去的人,并不是刺客,而是……普通百姓?!?/br>葉知昀和司靈怔住了。嚴恒繼續(xù)道:“皇上為此大怒,下令讓張孟帶金吾衛(wèi)協(xié)助大理寺調(diào)查,死了二十多個無辜百姓,現(xiàn)在民間關(guān)于世子的流言四起,還有潘家黨羽一起上折子參他?!?/br>或許是看少年的臉色太差,嚴恒忙道,“別擔心,世子現(xiàn)在還沒有事,只是受審罷了,燕王殿下已經(jīng)進宮了,還有皇后娘娘在后保著?!?/br>葉知昀抿緊了唇角,“世子沒有理由殺害百姓,這是潘家陷害,皇上那里怎么表態(tài)?”嚴恒道:“皇上沒有說處置世子,那些折子還壓在御書房,再具體的我也不清楚?!?/br>葉知昀揣測起來,晉原帝未必不知道真相,只不過他是個非常多疑的人,就怕潘家刻意引起皇上對世子的猜疑……此刻燕王進宮,應該就是去收拾這二十幾條人命的爛攤子了。另外還有一件事他憂心已久,“嚴兄,沈尚書的公子怎么樣了?”“他遭到刺客襲擊受了重傷,還在昏迷不醒?!?/br>葉知昀微微閉了下眼,雖然早就猜到了他定是遭到不測才錯過殿試,但是心里還是騰起一團怒火。沈清欒和他那夜長談還近在眼前,他甚至無法想象對方醒來后的神情,潘家一而再再而三使盡詭計,步步緊逼,今日之后,無論是他,還是燕王恐怕都到了容忍的邊緣。第43章葉知昀和司靈跟著嚴恒離開皇宮,馬車一路到了尚書府,管家引他們向前走,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