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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根本無關緊要,胡人率領三十萬大軍從北疆殺了過來了。一夜之間連下三城,逼近幽州。消息傳回長安,滿朝死寂。更糟糕的還在后面,葉知昀聽見翰林院的同僚道:“北疆十萬守軍被潘志遙抽調兩萬,正從邢州繞回洛陽,前線戰(zhàn)死那么多人,他竟然還不顧君命,想著茍且偷生……”如今朝中將領稀缺,潘家黨羽皇上更是不敢動用,兵部還由燕王把手,派軍支援幽州加緊商議中,李琛自然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過去了,也沒人有心思去追究他。現(xiàn)下形勢嚴峻,胡人大軍步步迫近,還要確定潘志遙在洛陽擁兵自重,是否投敵叛國,晉原帝才發(fā)現(xiàn)這幫子朝臣全是酒囊飯袋,仗還沒有正式打一場,就嚷嚷著議和了。就連數(shù)日后的皇后生辰也沒了往年的半點熱鬧。葉知昀跟著嚴恒一起進宮,穿過鳥語花香的游廊,他問:“宮里是不是抓住了臥底?”第49章“對。自從上次皇上問罪世子后,就開始在宮里挨個搜查,找出來三千兩銀票,就是潘家收買臥底的證據(jù)?!眹篮愕?。葉知昀道:“難怪潘志遙這么清楚宮里的動向,那個人是誰?”今日是徐皇后的生辰,按照往常的習俗是宴請群臣,共飲同歡,今時戰(zhàn)事緊張,宮里只有宮女們簡單張羅布置。即使如此,依然有不少人把賀禮源源不斷送來,徐皇后擔心鋪張,還為此特地下詔百官免賀。李琛不在其列,早一步進宮了,那八幅畫他好不容易集齊,就等著給徐皇后一個驚喜。他哼著小曲邁進大殿,迎面宮女欠身行禮:“世子稍等,皇后娘娘還在后殿,片刻就來。”李琛頷首,抬起一看,發(fā)現(xiàn)殿里除了忙碌的宮人,還立著金吾衛(wèi)長史張孟,此人雖然官職不及嚴恒,但近來在皇帝身邊甚為得寵。“你在這里做什么?”“皇上還在御書房商議政事,令我來給皇后娘娘送賀禮?!睆埫夏请p三角眼一瞇,披甲持劍,吊兒郎當?shù)爻c了下頭,算是見禮,“世子,您送的禮是倪珽老先生的畫?”李琛的動作一頓,他看向張孟,頓了數(shù)息,轉過身,示意身后的侍衛(wèi)把畫放在案幾退下去,淡淡道:“你怎么知道?”“您從潘家老五手里截畫的事嘛,咱們金吾衛(wèi)掌管城防總是多多少少聽過說一些?!睆埫霞毤毚蛄克纳裆?,“那張山水圖從潘家出來就一直在您手上吧?”李琛動作定格的時間更長了,他低頭注視著卷軸,“那是要獻給皇后娘娘的賀禮,當然一直在我手里,怎么?”“哎,我就問問。”嚴恒的臉色不變,眼神卻轉向立在一旁的宮女。宮女收到他的視線,屏息靜氣地退了下去。另一頭,葉知昀和嚴恒穿過拐角,便見幾個金吾衛(wèi)拖著一個肥胖的太監(jiān),滿是不耐煩地向前走去,為首的將領喝道:“安靜點!”那太監(jiān)還在不停地喊冤,沾了一身塵土,掙扎間袍子都給拉扯起來了,“冤枉啊!我真的沒有給潘家傳遞消息!我絕對不敢背叛皇上?。 ?/br>嚴恒不咸不淡地道:“看,就是他?!?/br>離近點,葉知昀這才發(fā)現(xiàn)他竟然是鄭柏,當初他屹立在晉原帝身邊時,可謂是風光無限,就連官員見了也要巴結幾分,現(xiàn)在卻像是袋垃圾般被金吾衛(wèi)拖拽。正感驚奇,幾個金吾衛(wèi)朝這邊行禮,鄭柏也瞧見了他,連忙向他這邊嘶喊道:“葉公子葉公子!救我!求求你救我一命!”葉知昀心道:“我為何要救你?”嚴恒也冷冷道:“事到如今死罪臨頭,還以為有人能救得了他!”鄭柏猶自不甘心地掙扎喊道:“——葉公子!畫!畫!”嚴恒莫名其妙,和葉知昀繼續(xù)向前走,少年剛剛邁了一步,突然記起了什么,臉上的風輕云淡盡皆退散,渾身都僵硬了。畫?什么畫?難道是事關潘志晰的那幅?他驟然回過神,“等等!”幾個金吾衛(wèi)停下來,面面相覷,顯然搞不清楚狀況,為首的拱手問道:“大人,怎么了?”鄭柏緊繃的神經一松,肥胖的臉上露出喜色,緊緊注視著少年,等待著他的話。嚴恒碰了碰少年的胳膊,提醒道:“他是皇上下令處斬的人?!?/br>葉知昀停頓數(shù)息,腦海里轉過無數(shù)念頭,對金吾衛(wèi)緩緩道:“把他交給我,你們先下去,皇上那里我會交代。”嚴恒驚訝道:“你說什么?你真的要救他?他可是犯了重罪,皇上……”葉知昀抬手打斷他的話,“嚴兄,我有要事問話,請你……不,求你幫我這個忙,若是有什么罪責,我會一力承擔。”嚴恒聽到這話,也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朝幾個金吾衛(wèi)擺擺手,“按葉大人說的做。”金吾衛(wèi)們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猶猶豫豫地松開鄭柏。葉知昀快步走過去,拍了拍鄭柏的肩膀,“跟我來?!?/br>鄭柏連忙應了一聲,拖著身體從地上爬起來,跟上他。兩個人走到僻靜處,葉知昀注意四周沒有旁人,才道:“說吧,什么畫?”以鄭柏老jian巨猾、在宮里待了五十多年的能耐,到了臨死之前,居然找他做救命稻草,定然是知道什么重大的要緊事。鄭柏從金吾衛(wèi)手底下逃脫出來,還有心思露出笑意,臉上的褶皺愈發(fā)深刻,“嘿,葉公子,您今日見到了咱家,真是天大的幸事。”明明是葉知昀冒了巨大的風險救他,他一句話倒把是非顛倒過來了。葉知昀道:“幸在哪里?”鄭柏笑道:“落在潘志晰城外宅院的那幅畫,有人送進宮里來了。”葉知昀頓時臉色變了,“什么?”他的心思一瞬間千回百轉,當初他臨摹的那幅畫的確沒有拿回來,就算是疏漏,但世子隨后把整座宅院都給燒了,一切化為灰燼,事后也沒有查出什么,怎么時隔這么久,會有人帶那幅畫進宮?他喃喃出聲:“這、不可能……”鄭柏道:“千真萬確,是咱家從皇上那里偷聽來的,皇上昨日收到一封密函,隨即召見一個江南商隊的商人。那個商人正是當初逃出宅院的江湖人,逃之前因為貪心,還偷走了宅院里的好些名貴擺設和書畫……”葉知昀一顆心徹底沉了下去。那幅畫正是殺害潘志晰的證據(jù),臨摹的畫作尋常人看不出來,但有一個人是例外。——精通書畫的徐皇后。晉原帝只需要一查就會清楚,真跡一直在世子手里,臨摹之作也只會從他那里流出,定會揣測策劃殺害潘志晰的人是世子。就是因為潘志晰的死,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