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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近似于可怕的想法,若是飛機因為強烈的氣流而出現(xiàn)意外,我竟然都沒有辦法再見你一面。或許是該慶幸,在你愛著我的時候,我若離去,你再也不會忘記我。我很自私,是不是?人不舒服的時候想法容易悲觀,情緒容易低迷,但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卻又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地確信,飛機航行的安全性。汽車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達市區(qū),入夜之后,西北的天空格外深邃,街道格外冷清。晚上11:45:43秒,機場上的數(shù)字時鐘上的紅色數(shù)字,只看了一眼,就覺得眼睛干澀。明明穿了你讓我?guī)系暮裼鸾q服,仍覺得冷風吹入脖頸,一陣無法抵抗的冷。我現(xiàn)在在西寧市中心的一家高級會館里,在酒店打聽了很久才知道這里有好的網(wǎng)絡(luò)速度,依舊點了你叫苦不迭的expresso,對面一身黑色西裝的男子在鋼琴前面彈我不知道的音樂,聲調(diào)和緩動聽。我這樣的要聽一會兒才能分出巴赫的小夜曲和土耳其進行曲的區(qū)別的人,聽不出旋律的好壞,但是我確信,如果坐在鋼琴前的人是你,那我大概會像旁邊一桌的兩個小女孩一樣,看到癡迷。本來是要動身去格爾木的鹽湖周圍的幾個工廠實地拜訪調(diào)研,然導師大人今日會舊友,留下一大堆資料讓我整理。我捧著厚厚一摞紙坐在這里,溫暖舒適的環(huán)境里,竟然無法專心投入哪怕一絲一毫。一直以來,我都很喜歡空曠的可以直接望到土地盡頭的城市,掙脫了高樓和汽車的束縛,人的精神也更加自由。你如果在我身邊,會很高興吧,看天和地一起延伸,直到最終在視覺上緊密相擁。你向來喜歡廣袤大氣的美麗。然而因為此時此刻你不在,我才會多了如此多的思念。不知道這封郵件你是否會看到,不知道你是否會知道,有那么一刻,我是如此專注地思念著你。另:行程規(guī)劃改變,大概要在這里呆一個月。不知道北京這幾日是否天氣和暖,工作勿過于勞累。韓若2004年3月4日。******給如春寫完郵件,我要了杯檸檬水,沖下嘴里咖啡的酸苦,埋首一大堆的資料。下午聽從導師的建議,報了一個一日游的旅行團,去西寧最著名的景點塔爾寺。當日氣溫偏低,陰沉中飄著些許霧氣似的小雨,我擠在一個六座的面包車上,濃重的汽油味讓我很想要吐。沒有跟隨旅行團拿著大喇叭的導游,我的目光落在贊頌釋迦牟尼八大功德的佛塔上,白塔經(jīng)歷風雨上有黑色的印痕,善逝八塔,祭奠從佛陀出生的步步生蓮到最終的圓寂涅盤,而我們這樣微末的人類,承受著諸多上天厚待的我,想到我最牽念的那個人時,幾分傷感,如同寺廟的篆文,在心里漂浮。寺里有很多經(jīng)筒,穿紅色袈裟的喇嘛對我說,搖一遍經(jīng)筒,就是誦了一本經(jīng)書。第一下為了王微微女士,為你誦一本經(jīng),只為你后半生安逸歡欣。再一下為了外公外婆,為你們誦一本經(jīng),希望你們長命百歲。最后一下為蘇如春,為你誦一本經(jīng),希望你一生一世,無兒無女,無妻無妾。等到了酥油花館,看著精致的雕像,想起自己剛才的許愿,忽然覺得漫天的神佛也不會理會我這個看起來如此惡毒的許愿。隔日早晨,我和導師兩個人從西寧出發(fā)去格爾木。西寧火車站客流量很多,很多黑紅皮膚的西北高原上的人,舉止行動之中幾分爽朗粗獷,我好不容易護住嬌小的導師,登上火車。一夜的火車顛簸,導師的朋友在火車站接我們,他開一輛最優(yōu)質(zhì)的皮卡,看起來破敗不堪。在格爾木,一輛20萬的皮卡也只能夠堅持開兩年,第三年就直接變成報廢的破車。逐漸駛離市中心,駕駛技術(shù)很好的司機也無法改震顫的事實,我想起小時候做過的蹦蹦車。路上綠色逐漸消失,最后只剩下泛白的鹽堿地。到了鹽湖,手機完全沒有信號,更加沒有地方上網(wǎng)。水格外稀少,洗澡成為奢侈。等再次回到西寧已經(jīng)是幾日后,頭發(fā)里都是在沙漠時沾染上的沙子,抖動的時候全部都紛紛揚揚的,黃黃的一片。再次接觸網(wǎng)絡(luò)的時候,已經(jīng)距離發(fā)出郵件兩個星期。打開收件箱,如春名字的黑體字靜靜的在白色的背景中,我覺得既溫暖又窩心。郵件的正文卻是一大堆抄送的名字,最后是兩個字——已閱。不知道心里該是失望還是什么滋味兒。手機充好電后,幾個來電提醒的短信蹦出來。有王微微女士的,杜麗雅小姐的,甚至是外公外婆的,一個疑似父親的電話號碼,唯獨沒有蘇如春的。王微微女士給我打了八個電話,我打過去,“寶娃,你總算回電話了,mama都要急死了,你的電話一直不通,給你那個姓林的同學打電話,結(jié)果號碼成了空號,你們宿舍電話也沒人接,幸好最后找到了蘇醫(yī)生的電話打過去,我才放心?!?/br>“喂,老媽,你真的把我當小嬰兒?不是都告訴你了要到青海呆很多天嗎?林立安去英國留學了,你打他電話不通也是正常?!?/br>王微微說:“渾小子,沒聽過兒行千里母擔憂么?”我笑出聲。王微微女士似乎猶豫了一下,問道:“韓琦找你了?”“嗯?!?/br>“他打電話找我了?!?/br>我說:“能想象出來,他一直認定的不就是你心軟嗎?”母親接著說:“再怎么說他都是你爸。”我說:“我知道?!?/br>母親終歸沒有再說什么,有些人出現(xiàn)在你的生命里,占據(jù)著他人不可替代的位置,你無從選擇,無法背棄。即使是做好了決定要把有關(guān)這個人的一切放到過去,我也不得不承認,母親繼續(xù)在人生路上前行,這人卻是一道永恒的疤痕。同樣,我還不能坦然地面對他。在他在我的生命里缺席這么多給了我那么多失望之后。放下電話一會兒,給杜麗雅打回去,她這個人見到我時熱情到不行,不見我的時候沒事兒也不會主動聯(lián)系我。這么多未接來電,看來她是有急事兒。“姐,是我?!?/br>“嗚嗚,寶娃娃,你總算搭理我了?!?/br>我撫額,“姐,你叫寶娃就叫了,我也習慣了,可是你能不能不用那么大的嗓門喊我寶娃娃?”“寶娃娃,我要結(jié)婚了。”我登時覺得2012提前到來了,杜麗雅叫我寶娃娃也沒什么了,她這樣一百年不來一次桃色新聞的冰山美人竟然上演出一個閃婚。“阿姨知道了?怎么我媽沒把這個消息告訴我?”“我還沒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