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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開始了?!?/br>秦慎獨點了點頭一改剛才偷玩終端時的懶散將藏經閣上上下下走了一遍,確認四處密不透風。沐樊一聲輕嘆走到那一處香案前,行了一個長長的跪禮。“沐家第六十二代子弟沐樊,攜族內后輩祭拜先祖尊靈?!?/br>“望先祖允沐樊一借魂火?!?/br>那一排魂火微微搖曳連帶著系著的紅繩都在輕輕晃動。從兩人的方向看去,幾十盞高高低低的魂燈肅穆排列如同在有意識一般沉默的看著兩人。每一盞魂燈都有一模一樣的姓氏。那飄動的紅繩表明每一朵魂火的主人,都一樣死于非命。一炷香燒完魂燈里焰光大盛。秦慎獨隨沐樊起身依次取下每一盞沐氏魂燈,用蘸了火引的梅樹條分別去引出一縷魂火,且小心翼翼不傷及魂燈本身。每一縷分出的沐家魂火隨即都被置入事先準備好的火盆內,隨著七十六盞魂燈取完火盆中幽幽藍光將整整一層照亮。秦慎獨將洛桑子的殘骸遞給沐樊。沐樊最后望了它一眼接著毫不猶豫的將其投入火盆之中。瞬時間七十六道火焰暴漲,帶著徹骨的仇恨將那殘骸吞噬。洛桑子的最后剩余的魂魄很快被撕扯干凈,然而那七十六道魂火仍舊如同不放過他一般,在破損的魂燈上撲出火星迸濺。秦慎獨心道,他還是低估了仇恨的力量。沐家的先祖,竟是過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放過了那已經燒灼成焦炭的洛桑子,心滿意足的歸入他們原本的魂燈之中。“走罷?!便宸粨]袍袖,漫天的灰塵化為虛無?;鹋柚兄皇O乱恍K焦灼扭曲的物事。秦慎獨將火盆收好,下樓時冷不丁卻是又有幾盞魂燈飄來。“啃完了,沒得剩了!”秦慎獨揮揮手。“慎獨,毋得不敬!”沐樊警告的看著他,言罷向那幾盞魂燈微微行禮:“洛桑子已死,越前輩大可放心。三位施障人中,仍有清玨未得伏誅。若得清玨開祭,定會記得向前輩請魂火。”為首那盞燈懸浮了半晌,才默然離去。這盞燈叫越鳴淵。而“越”正是魔族的王姓。這世上本就沒有什么魔族。在越家叛門之前,天水劍閣的元嬰、返虛大能就是依仗梅花障,踏著沐越兩家的修為與尸骨一路進階,暢通無阻。之后,便只剩下沐家。沒再等到其他魂燈攔路,兩人沿著閣內破舊的樓梯走出。秦慎獨忽然問道:“沐越兩家同為梅花障的受障人,為何越家敢叛出天水劍們,沐家卻不敢?”沐樊望向他,眼神淡淡:“大概,因為沐家太大了?!?/br>秦慎獨怔然。“沐家先祖之中,修仙之人累累千百,又豈止這七十六人。”沐樊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一家之昌盛都依托于天水劍閣,這其中總要有人做墊腳石?!?/br>半晌,秦慎獨才開口:“他們……是被沐家自己送進去的?”沐樊點頭。“用來換取宗門的資源?那他們自己知道嗎?”秦慎獨咽了一口口水,他忽的發(fā)現,自己竟從未想到過這一茬。“你是問,他們被送進天水劍閣的時候,可知道自己是用于梅花障的爐鼎?”“他們不知道?!鄙夙?,沐樊答道:“我被送進來的時候,也不知道?!?/br>秦慎獨忽的感到寒冷徹骨。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又沐樊,卻見他依然神色如常。好像只是在說一個別人的故事。“下雪了?!?/br>沐樊忽道。秦慎獨一愣,才想起是在提醒他撐起靈力。被冰冷的雪花打濕了許久,他竟是恍然未覺。“師叔,清玨會出現嗎?”沐樊點頭:“他會。按清玨一貫的風格,謀定而后動。他能在現在動手,就是算準了萬全的時機?!?/br>秦慎獨道:“那他究竟想要什么?”沐樊答道:“也許是想要御虛宗,也許是想要另一個魔族,也許只是想讓我身敗名裂。”望著秦慎獨擔憂的眼神,他卻是微微一笑:“無需擔憂。自從五百年前機緣巧合逆轉障法,他就殺不了我。施障人若是身死,受障人也活不了?!?/br>“那若是玉石俱焚”秦慎獨脫口而出,轉瞬又是后悔。“他不會,”沐樊道:“他能罔顧因果,濫用梅花障法,還不止一次奪舍,就是因為他惜命?!?/br>劍峰的細雪緩緩飄蕩,沐樊進了竹舍,才撤開禁止。終端里,消息如潮水用來。陸夢機在昨日給他打了不少通訊,再回撥時卻是忙音。其余大半來自宗門剛給他開的星博賬號,沐樊掃了一眼,才發(fā)現是那日影視城中不慎被狗仔偷拍。他微微有些失笑,卻是沒有再理會,自然也就錯過了不斷上升的熱搜。他關掉終端,靜靜坐在桌案旁,一遍一遍擦拭著琉光佩劍,面色沉靜如水。而當天色漸晚時,他終于等到了神識里的輕微波動。清玨,就在不遠之處催動魂火中的梅花印記。沐樊微微瞇眼,順著那印記一路探去,接著驟然睜眼。市。紅綢星。趕在那一溜子妖都御前侍衛(wèi)到達之前,陸夢機已是找了架輕型機甲代替星船,悄然在一處荒無人煙的叢林著陸。他小心控制神識掃過玉簡的定位點,緊接著面色微沉。二十來位修士,其余皆可忽略不計,其中一人卻是元嬰中期。看骨齡,應當不過三百歲左右,解決起來稍有麻煩。讓他驚訝的卻是,看那人靈力運轉,竟是與昔日天水劍閣弟子如出一轍。據他所知,無論劍修還是魔族,皆是從未踏出過藍星一步,六百年來更是連一個突破金丹中期的都沒有,這里卻是有個元嬰修士。陸夢機悄無聲息拔劍出鞘,匿息在附近盤桓。這里是一處基地。紅綢星本身并無智慧生物,他們不知為何在此處駐扎。逼近之后,陸夢機更是微微皺眉。這些修士,皆非純血人類。他毫不猶豫的打昏一個,然后無聲遁入原始叢林之中。帶著薄繭的雙手在那人的骨骼處摸索,與妖修略微近似的體態(tài)結構,經脈中靈力卻更像劍修。這人正是筑基巔峰的修為,丹田靈臺卻只有筑基中期一般狹隘。像是用靈石丹藥堆積出來的速成廢物??山浢}中又分明沒有丹毒。他踹了一腳,那人茫然轉醒,在看到陸夢機之后驟然爆發(fā)出野獸般的咆哮,然而在結界里只化為一聲悶哼。“說說看,你的主子是誰?”陸夢機問道。那人卻只是憤恨的看著他,口中嘰里呱啦不知是何方語言。陸夢機的眼神鎖在一處在他的肩膀,虬結的肌rou上,正有黑色的紋路在逐漸蔓延。而他的身體也開始逐漸異化,雙眼變綠,手掌有黑色的硬毛凸顯。“獸人?”他終于明白了這其中的詭異之處。這幾個修士并非劍修,也并非妖修,而是被傳授了粗淺功法的異族。眼見無法交流,他毫不猶豫把那半獸化的人打了個半殘扔在一邊,伸手向他的終端摸去,卻不知觸及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