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膀,低聲道:“這是他們的因果,你為遺族復(fù)仇,順應(yīng)天道,理所應(yīng)當(dāng)?!?/br>“我知道,”明冉喃喃道:“我只是,太開心了?!?/br>他抬頭,青年表情溫柔,收回的衣袖從他肩頭拂過。明冉眼神閃爍的看向他,心中微暖,是沐樊從白柚林騎著雄鹿千里迢迢回來報訊,是他一槍打死了堡壘里的獸人,也是他送給遺族這一意想不到的禮物。“沐樊!”沐樊一頓,冷不丁明冉向他撲了過來,給了他一個環(huán)抱。一個輕如羽翼的吻落在了他的眉心,這位遺族的巫醫(yī)聲音不大,卻鄭重?zé)o比:“謝謝,謝謝你?!?/br>在他還未反應(yīng)過來之前,陸夢機已經(jīng)迅速把人拉開。一旁正看爆炸特效看的如癡如醉的諾亞見巫醫(yī)被扯走,當(dāng)即擋在了明冉的面前,對陸夢機露出戒備的表情。“雌性之間交流感情怎么了?!”“怎么了?本尊就是不準(zhǔn)!”“你——”明冉一聲輕咳,扯著諾亞的領(lǐng)子把人拖了回來,同樣就方才的事情向陸夢機道謝,只是這位名為陸夢機的獸人面色極其不善。“去基地?!彼o接著向諾亞吩咐。年輕的獸人族長點了點頭,在他的身后,一眾遺族勇士緊握彎刀,眼神炯炯,嚴(yán)陣以待。墨山基地外只有兩條路,從火海中逃出去的墨山族獸人——就由他們來親自手刃。墨山族的大長老依然委頓在地,明冉從一人手中接過利器,在沐樊的默許下割斷了那人的喉嚨:“沐樊,你們呢?要跟我們回部落嗎?”沐樊點頭,又道:“在這之前,我們要去找一個人?!?/br>陸夢機打了個響指,在門外用牙齒敲石頭的龍鷲聽聞一聲嘶鳴,顯然已經(jīng)做好了出發(fā)的準(zhǔn)備。☆、第81章龍鷲在晴空中翱翔,覆有薄膜的骨翼在凌厲的勁風(fēng)中震顫,去為這樁舊事作最后了斷。腳下的平坦的雪原逐漸高低聳立,禁魔區(qū)的圣山在墨山基地的北面,云霧繚繞。失去了最后底牌的清玨,顯然跑不了太遠(yuǎn)。陸夢機呼出一口白色的霧氣,視線有一瞬黑暗,他復(fù)又睜開眼,將被繃帶纏繞的右手藏在身后。坐在前面的沐樊似有所覺,側(cè)過臉來的一剎卻被陸夢機用額頭溫柔抵住,在他脖頸上蹭了蹭。一如往常。沐樊正要開口,卻是被陸夢機打斷:“快了?!?/br>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在耳后帶著燒灼的熱氣,左手還扯著兇獸的翎羽。沐樊皺起眉,剛想說些什么,卻在下一刻眼神陡然轉(zhuǎn)肅。腳下的山脊上,龍鷲飛過的地方,有兩個小點在緩慢移動。陸夢機打了個唿哨,兇獸調(diào)轉(zhuǎn)方向,直直向下掠去。那是一個男人,與一只黑豹。龍鷲的陰影兜頭而下,那黑豹一聲咆哮,迅速躥出護(hù)在清玨面前,背部高高弓起。清玨卻是極其緩慢的抬頭,在他的瞳孔里,兇獸的身軀不斷放大,緊接著的是坐在龍鷲脊背上的人。清玨終于對上了沐樊的目光。上一次是S市的雨夜。五百年前是天水劍閣的主殿。山峰上的積雪被龍鷲掃過的勁風(fēng)帶起,視野中一片撲朔朔的灰白,唯有一道劍光明亮如白練,直直對向他的咽喉。而黑豹已是被陸夢機一腳踹翻。清玨低低一笑,緊接著變成大笑,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益發(fā)癲狂。他的臉上,每一寸肌rou都詭譎的扭曲,墨山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祭司在此刻像一個十足的瘋子。“你終于來了?!彼穆曇粢廊惶鹉?,眼角幾乎笑出了眼淚。黑豹掙扎著想要向他爬去,卻被陸夢機又是一腳碾到雪泥里。他抬頭看向沐樊,那張臉無悲無喜,甚至連憤怒都不見分毫,讓清玨頓覺索然無味。他仍是自顧自的開口:“對了,你是來殺我的。梅花障皆因我而起——可憑什么該是我?沐師弟,你可曾問過我的苦衷?我與你一樣,都曾是獻(xiàn)與天水劍閣的祭品。如果不是——”清玨的瞳孔驟然收縮,露出了極其訝異的眼神。還未等他說完,琉光劍竟是已經(jīng)利落刺入一寸有余。他咳嗽了兩聲,鮮血順著嘴角低落,比墨山獸人還要濃烈數(shù)倍的梅香飄散。沐樊淡淡道:“我只是來殺你的。”流光劍出鞘即為取項上人頭。一切苦衷,皆與此無關(guān)。“好的很,你可好得很?!鼻瀚k聲音沙啞,笑容益發(fā)怨毒:“你殺了我,劍閣萬年傳承自此而斷,你就不怕祖師爺來找你索命!”一旁,陸夢機一聲冷笑。如果不是此時全權(quán)交予阿樊處置,他有的是辦法讓這畜生跪地求饒。想到此處,他又碾了碾腳下的墨羽。沐樊靜默抽出劍身,緊接著,雪地中陡然一聲慘叫。墨羽怒吼回身,只見清玨臉色一片煞白,也不知道沐樊如何下手,竟是連氣都喘不過來。“這一劍,替劍閣外門弟子三百四十一人?!?/br>“這一劍,為沐家七十六先輩?!?/br>“此劍為一塵?!?/br>“替墨山兩千生魂——”雪地里,清玨的瞳孔逐漸渙散,意識卻無比清醒,每當(dāng)要暈厥過去就會被劇痛灼燒的渾身抽搐。他的手腳筋具被挑斷,幾次甚至主動向琉光劍撞去,眼中怨恨與畏懼交織,只恨沐樊私刑毒辣,不能給他一個了斷。他還怨恨陸夢機,怨恨御虛宗,怨恨失手的獸人,他甚至怨恨墨羽,如果不是背著他上了圣山——鮮血干涸的身軀動了動,隨著最后的抽搐,清玨眼前一片漆黑。原本已經(jīng)一片死灰的臉上突然顯現(xiàn)出了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懼,灰白的嘴唇動了動,荷荷的發(fā)出聲音:“不,不是我,不要找我……”另一邊,墨羽目眥盡裂,竟是險些掙脫陸夢機的壓制。陸夢機皺著眉頭把他拎起,扔進(jìn)了血泊之中。墨羽吐出一口血沫與碎牙,扭曲著變化成人,竟是用手肘撐著向清玨爬去,在地上留下一道血跡。在他的前方,清玨因為畏懼而不成人形,蜷縮著看向虛空,似乎那里有向他索命的厲鬼。沐樊收了劍,淡淡道:“死在他手下的亡魂,等這一天已經(jīng)太久?!?/br>一片血泊中,背負(fù)了無數(shù)人命的墨山族祭祀在終于停了呼吸。因為恐懼而僵硬的五官,如同五百年陳事的終結(jié)。沐樊呼出一口氣,在寒風(fēng)中化為白霧。世間能有陸地飛仙,就能有修羅厲鬼。以清玨身上的因果,還未等到轉(zhuǎn)世,便會生生被拉入修羅道,被孽障反施。龍鷲湊過來叫了一聲,似有所感,破天荒沒有對清玨的尸體產(chǎn)生咬一口的興趣。雪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