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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她和昏迷中的二爺,這是絕佳的逃跑機會,但這個女人無動于衷,好像忘記了自己是被脅迫的身份。 或許正如她所說,她有一顆仁醫(yī)之心,但他并不完全相信。 二爺曾經(jīng)說過,所有現(xiàn)象的背后都有原因,所有行為的背后都有動機。 許輕言強打精神盯著藥水一滴一滴流入輸液管,許輕言不知道豹男用什么方法,但他依照她的要求,找來了救命用的血包和抗生素。她的目光時不時停留在那人的臉上,有時候似是想到什么,會一個人呆上很長時間,然后起身查看下他的傷口。如此反復(fù),不厭其煩。 這個人的求生意志非常強烈,普通人受到這種重傷并且在沒有萬全醫(yī)療設(shè)備的條件下早就撐不過去了。但他沒有被死神打敗,也是幸運女神站在了他這一邊,子彈差一點點就打中他的要害部位,他算是撿回一條命。 “你是哪里人?”許是太過沉寂,豹男主動開口詢問。 “Z城?!?/br> 豹男聞言挑眉:“當(dāng)醫(yī)生多久了?” “六七年?!?/br> “你的醫(yī)術(shù)不錯?!?/br> 許輕言沒答。 “結(jié)婚了嗎?” 許輕言寡淡的臉上露出稍許戒備的神色,豹男板著臉說:“隨便問問?!?/br> 許輕言低下頭繼續(xù)幫二爺換藥:“沒有?!?/br> “到這種地方來做什么?” “旅游?!?/br> 一個女人只身前來這片被他們道內(nèi)稱為黑邪道的區(qū)域,不是愚蠢,就是膽大無邊。 談話間,許輕言也大致知道這兩個人的稱呼,豹男就叫阿豹,黑面男叫大力。大力脾氣很暴躁,但很聽阿豹的話,阿豹倒是比較冷靜自制,不似他長得這般兇狠殘暴。 終于在術(shù)后第五天,這個男人燒退了。 “三十七度二?!痹S輕言放□□溫計,微不可聞地松了口氣。 豹男繃著臉,不敢掉以輕心,道:“還要多久,他才會醒?” 這個問題已經(jīng)被問了無數(shù)遍,許輕言蹙眉,這個問題是最不好答的,可病人家屬最愛問這個問題。尤其現(xiàn)在這個病人還沒有完全度過危險期,這里沒有監(jiān)護(hù)器,隨時有可能并發(fā)其他危險。 許輕言實事求是道:“最好還是轉(zhuǎn)移到醫(yī)院,或者有醫(yī)療設(shè)備的地方。這里還是太簡陋,不利于恢復(fù)?!?/br> 大力立即咆哮:“你這不是廢話嗎,如果能去醫(yī)院,我們找你做什么……” 許輕言瞥了他一眼,心道,找她做什么,她能做的都做了,真當(dāng)她是神仙? 豹男抬手制止他,言簡意賅地說:“我知道了。你準(zhǔn)備下,最快明日離開?!?/br> “豹哥,能行嗎?” “二爺?shù)男悦o,我去打點?!?/br> 許輕言臉色發(fā)白,抿唇不語,安安靜靜地替他們口中的“二爺”更換紗布,除了槍傷,他身上還有多處刀傷。 室內(nèi)的燈光白得發(fā)慌,打在這個男人的身上,令他的皮膚顯得越發(fā)蒼白,好似一具僵尸。許輕言掀開被單,觀察傷口,她的縫線手法得到過導(dǎo)師的大加贊賞,堪稱美妙,這種天賦加之工作后的不斷練習(xí),雖還有不足,但比起年輕醫(yī)生蹩腳的針疤,這道傷口算是好看了。只要恢復(fù)時多加注意,日后至少是一道平整光滑的傷疤。 不過,這個男人應(yīng)該不在意傷疤好不好看吧。 這具身體早已傷痕累累。 手術(shù)那晚,因為太過專注,她并未察覺,第二天查看傷口的時候,生為一名醫(yī)生,她竟是被這一道道深淺不一的疤痕震驚,尤其是從胸口至腹部有一道極深的傷疤,像是被人用匕首反復(fù)割裂,甚至攪動得血rou模糊。許輕言稍微想象一下,都覺得胸口發(fā)悶。除此之外,膝蓋有兩處槍傷,應(yīng)是換了整塊膝骨。還有后腰側(cè),有一個很奇怪的圓形傷疤,像是被摳掉了一塊rou。 許輕言不禁伸手輕輕按了下,誰知就這么一個動作,床上的人突然扭動起來。 許輕言立即收手,過了會,他才安靜下來。 這個人究竟怎么活下來的,警惕心高到如此程度,光是想想,許輕言都感到毛骨悚然。她平靜如水的生活里,難以想象他所處的世界。 許輕言替他蓋上薄被,嘆了口氣。這個人有著超乎常人的求生意志,這五天,即便在最痛苦的時刻,他也只是死死地皺眉,不啃一聲。 二爺,豹男他們是這么叫他的。許輕言隱約感到她撞上了一個來頭不小的人物。 這天晚上,許輕言終于熬不住,趴在床邊昏睡過去。 連日來的高壓令她精神疲倦,雜亂無章的夢,全是黑白剪影,恍惚間,她看到白晃晃的襯衣,在空中凌亂的黑發(fā),少年舒朗的笑臉,還有……他好像朝她伸出手,輕輕撫摸了她的臉。她努力睜開眼,想要看清楚一點,想要靠近一點,然而,任憑她用力掙扎,還是拼不全一張完整的圖片。 “許醫(yī)生,許醫(yī)生!” 許輕言猛然驚醒,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 豹男正一臉嚴(yán)肅地打量她:“你做惡夢了?!?/br> 后邊的大力嗤笑道:“還鬼哭狼嚎?!?/br> 許輕言有些狼狽,但并不相信大力的話,在差點把自己哭瞎之后,她現(xiàn)在基本上已經(jīng)哭不出來了。許輕言垂下眼,額上全是冷汗,背上也濕透了,她慢慢支起身子,不知何時,她已經(jīng)睡在了房間里唯一的沙發(fā)上。 豹男地給她一杯水,她接過,猶豫道:“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 “下午了。” 許輕言一怔,她睡了這么久。 她立即問:“他怎么樣?” “沒有發(fā)熱,看上去好多了?!?/br> 大力一撇嘴,冷冷道:“虧你還記得我們二爺,他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我讓你一睡不起?!?/br> “大力!”豹男低喝一聲,“閉嘴。” 許輕言自知是她放松了緊惕,立即起身查看。確實如豹男所說,他的狀態(tài)平穩(wěn)不少,可這也不是 長久之計。 “今晚我們就轉(zhuǎn)移?!北兴剖强创┰S輕言的心事,說道。 “去哪?” “哼,你跟著我們就是了,要是敢逃……”大力陰狠地作了個割喉的手勢。 許輕言不去理他,默默地低頭做事。豹男走過來,遞給她一個盒飯。 她接過,放在一邊:“謝謝。” 豹男臉色一沉,命令道:“吃掉,我們帶不走兩個病人?!?/br> 許輕言垂下眼,一聲不吭地把冷飯送進(jìn)嘴里。 “豹哥,我出去放風(fēng)?!?/br> “嗯,小心。” 大力出去后,室內(nèi)完全安靜下來。 “今晚你跟著我們?!北型nD了下,似是在思考怎么說,“我會跟上頭匯報你的情況,讓他們定奪?!?/br> 許輕言拿出一塊干凈的毛巾,聞言手腕不由一頓,隨即,輕輕地替二爺拭去額上的汗。 阿豹站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