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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瞧著你那兒子水靈靈的,他大約會很憐愛。”師姐道:“誰要同他和好?誰稀罕他憐愛不憐愛?我如今是不要他了,你若是對他余情未了,盡管去找他?!逼罹杏睦湫Φ溃骸爸慌挛艺疫^去,又有人要喝醋?!?/br> 師姐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起來,道:“誰喝醋?你高興去找他,自去找他?!逼罹杏钠沉藥熜忠谎?,垂首露出粉頸,柔情款款地道:“我如今也瞧不上他了?!彼敉粢浑p眼睛望了師兄,道:“蘭圖,我若是嫁你,你娶不娶?”師兄道:“不娶?!?/br> 師姐聞言,嘻嘻地笑了。祁拘幽水光淋漓地橫了師兄一眼,笑罵道:“冷面薄情郎君喲!”師姐向師兄道:“你很乖,給師姐長了臉?!庇窒蚱罹杏牡溃骸皬?qiáng)扭的瓜不甜,你可別勉強(qiáng)我們蘭圖?!逼罹杏膽醒笱蟮?fù)]揮手道:“罷罷罷,我是嫁不出去的命了。”她縮起一雙玉腿,蜷在榻上,橫斜了身子道:“你們來查邪魔的?真是莫名其妙!蘭圖前一陣子不是來過了嗎?要我說,三百年前你自己一劍劈了,如今哪里又能再生出來?杞人憂天罷!”身子一軟,不管不顧地臥倒了,頭枕著胳膊,三千青絲垂下來,道:“既然深鸝都來了,我也不能再不給面子。我這座祁山,你們想看哪里便看哪里罷,我不管了。” 得了祁拘幽的命,師兄師姐仔仔細(xì)細(xì)將祁山各處都看了,確認(rèn)無一絲邪魔氣息。師姐道:“大海撈針,哪里能找得著了?”師兄沉吟道:“阿曇和祁白梅都說在祁山嗅到了邪魔氣息,衡國內(nèi)亂時,叛將周鳴鶴也被邪魔侵了體,我總覺得有些不安穩(wěn)?!睅熃愕溃骸澳闳倌昵皵匦澳Щㄒ阉闶枪Φ聢A滿,如今又cao什么心?”師兄嘆道:“那花……沒能斬草除根吶……” 師姐沉默半晌,別過臉看祁山深處血紅的秋色。楓槭樹血淋淋的葉子落滿山,鋪天蓋地浮在山溪上,清澈的溪水一半映了天光云影,一半抹了楓紅,縫隙里倒映出她的臉來。師姐在溪邊蹲下身子,細(xì)細(xì)看了看自己的臉,問:“你確定這些斑斑點(diǎn)點(diǎn)明兒能褪?我可真是不想見人了?!睅熜值溃骸笆遣幌胍娸对戮T?”師姐道:“唔,他也勉強(qiáng)算作是人。” 當(dāng)天他們便辭了祁拘幽、祁束素,師姐已用白紗覆了臉,惡狠狠向祁拘幽道:“明晨若是不褪,可別怨我大清早闖祁山,攪了你的清夢?!逼罹杏奈⑽⒁恍Γ⒉蛔鞔?。 師兄已負(fù)了行囊下山去,祁拘幽忽攥住了師姐的衣袖。師姐莞爾道:“怎么?舍不得我?”祁拘幽輕聲道:“你此去,同他和好罷。”師姐怔了怔,她又輕聲地道:“你若再不與他和好,我真去找他了。到時候可怨不得我?!?/br> 師姐呆立半晌,矜持地拽回袖子,淡道:“我說過了,自你去找他。我若是再喝醋,便將自己渾身上下的血一起喝了?!?/br> 師兄于三百年前提劍斬了那株巨大的邪魔花,然這植株根莖錯結(jié),曲曲折折竟攀附了一半的大陸,是無論如何也斬不斷的了。鹿白荻遂率領(lǐng)雪山鹿鳴派守在了花株旁,一守竟也三百年了。如今世上邪魔重現(xiàn),師兄、師姐再赴大雪山,只求見一見這位荻月君,共商良策。 師姐臉上那疹子第二日果然褪了,褪后便有了談笑的興致,只纏了師兄問:“你說這藥怎么配的來著?我可得學(xué)一學(xué),回頭再告訴阿曇,她對這些歪門邪道再歡喜不過了。”師兄正色道:“你也曉得是歪門邪道。做師姐的,怎么心心念念把這些傳給師妹?阿曇那孩子憊懶,全是被你慣出來的?!?/br> 師姐道:“我們阿曇么,自然是千好萬好,慣一慣怎么了?”師兄氣笑了,只道:“千好萬好?你數(shù)得出她三好四好,我就謝天謝地了。你那套十五式的劍法,我來來回回教了她半個月才馬虎會使了,等我們此番回去,不知又要被她忘了幾成。練劍敷衍也罷了,還挖空心思往旁門左道鉆,我喂招也不好好接,只給那劍法取名叫什么‘柳絮劍’?!睅熃銚嵴菩Φ溃骸傲跻蝻L(fēng)起,我們阿曇這個名字取得好。” 師兄索性別過了臉,不發(fā)一言。師姐是習(xí)慣了他的,他不做聲,她也能自己找樂子。他倆一路北上去大雪山,沿途不少人物風(fēng)貌,惹得師姐擊節(jié)贊嘆。待得過了北面的國界線,入了安國境內(nèi),卻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北面的安國氛圍肅殺冷厲,渾不似大唐境內(nèi)的熱鬧歡騰。師姐雖覺古怪,卻不以為意,只找自己歡喜的任性玩了一場。 她上街買了兩串糖葫蘆,進(jìn)客棧遞與師兄一串,道:“喏?!睅熜职櫭颊f:“我不愛甜的?!睅熃銍@氣道:“祖宗您的脾氣,小的怎么會不知道呢?畢竟是安國的糖葫蘆,山楂都與長安城的品種不同,大爺您賞臉給嘗嘗罷?”師兄勉強(qiáng)接了一串,只咬了一個含在嘴里,眼睛慢慢向街上掃。卻見街上人行色匆匆,面帶愁容。 “這安國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師兄喃喃自語。 師姐滿不在乎道:“你管得了這么多?” 當(dāng)晚他們在客棧里歇了,清早起來繼續(xù)趕路。師姐這晚上睡得不安穩(wěn),夢見大雪茫茫的山上一只綠色孔雀在昂首闊步地走,頸羽晶紅,前額垂下油亮的羽毛,在雪里仰起脖子,抖抖身子綻開華麗的尾羽。她天方亮便醒了,醒后倒了一杯水,冰涼涼地灌進(jìn)肚子里,一時間不知自己在想什么。 既然醒了,便也不再入眠,理了被褥,裹了翠帛披巾,慢慢地走下樓去。天還只一點(diǎn)點(diǎn)亮,玲瓏有致的小灰鳥棲在樹梢,在深秋的風(fēng)里啁啾一聲??帐幨幍膹d堂里,凳子都被倒擱在桌子上,只靠窗處坐了一個穿白衣的人,霜風(fēng)吹動他的額發(fā)。 師姐道:“你起這么早?” 師兄道:“我向來起得早?!?/br> 師姐笑道:“是我糊涂了。我就說有什么不對頭,原來是我。我從不起這樣早的。”她慢慢走近了,也從桌上搬下一張凳子,挨了師兄坐下,見了桌上酒壺,滿臉堆歡,道:“喝酒呢?” 師兄起身,替她在柜臺后又摸了個酒杯,兩人沿窗坐了,默默喝酒。 師姐道:“你昨晚沒睡罷?” 師兄道:“恩?!?/br> 師姐莞爾道:“我就說呢,肩膀上都是露水?!ツ膬毫耍俊?/br> 師兄淡道:“隨意在城里轉(zhuǎn)了轉(zhuǎn)?!?/br> ☆、【章七 舉烽】06 師姐把盞道:“我若問你看了些什么,你說不說?” 師兄道:“說。” 師姐笑瞇瞇飲盡了,道:“我偏不問。” 他倆吹著晨風(fēng)飲了一壺酒,日頭漸高,店小二肩上搭了抹布,懶洋洋從內(nèi)院出來了。一見兩個神仙似的人物并坐著,駭一大跳,再堆笑道:“兩位客官起得早呀?!睅熃愕溃骸懊χs路呢?!闭f罷從袖里掏出一錠銀子給了他,笑問:“夠不夠?”店小二伸手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