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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也見過這幅畫,還說‘可以以假亂真’?!钡刂泻S滞nD片刻,“明老先生還在的時候,他身邊有一位精湛的畫師——” 七拐八繞的講話方式讓明輝暈乎,聽出點眉目后直接說:“說名字?!?/br> “是,叫……馮耀月。” “馮耀月?”明輝細細回想,名字和事件掛上鉤,臉色陡然不妙,“那個三年前出逃把我爸氣倒的女的?!” ——第一盜·完—— 第18章 第一章 曾有良把向也散的錢一張張撿起疊好。靈嬋一邊撿一邊唏噓,“老曾,原來你們那么有錢,帶我一個好不好?” “小孩子要好好讀書!”曾有良一把將她手里的紙幣抽過,以手里那沓輕輕敲她腦袋。 靈嬋吐吐舌頭,敲門聲響起,她眼睛一亮,“會不會是阿也哥哥回來了!我去開門!” 曾有良不語,指頭蘸口水,墊在油膩膩折疊飯桌上一張一張數(shù)錢。 靈嬋飛奔過去,只見三個西裝革履、戴墨鏡的男人立在門外,與破敗昏暗的走廊格格不入。 “你——” 還沒“你”出一個所以然,靈嬋被其一掩住即將哇哇大叫的嘴巴。 曾有良還在埋頭數(shù)錢,口中哼哼唧唧,“不是說不回來了嗎,有種你別——”眼角余光瞥見一雙锃光瓦亮的黑皮鞋,霎時止住,剛想抬頭,腦袋被人摁下,磕得折疊飯桌微微彈起,一條麻袋套到他頭上。 “娘娘腔,你們竟然敢拿贗品來糊弄我們,膽子不小?。 ?/br> 曾有良大口喘息,辯解道:“贗品?什么贗品?沒有啊,她家有什么我們就拿什么了。” 有人插話,“里面找過了,沒別人,就他一個?!?/br> 那硬玩意又戳了戳他,“向也哪去了?問你話呢,快說!” “哎喲喲,輕點輕點……出去了……” 細聲細氣的,像煙花女捏著嗓子邀客,有個人不禁撲哧發(fā)笑,被先頭發(fā)話的男人喝止。 “去哪了?叫他回來!” “好好好,求你們輕一點,打我不要緊,千萬不要傷那個小姑娘——哎喲——” 語音未落,曾有良腹部挨了一拳,整個人蜷縮著蹲到地上。 康力粗暴地從他褲兜掏出手機,通訊錄翻到向也的號碼撥過去,嘟嘟嘟幾聲長音,被掛了。 又打,再掛。 手機被一把拍到桌面,“通風報信還挺快的啊!” 曾有良在昏暗悶熱的麻袋里艱難擠眼,但很快臉被一只鞋踩上來,“冤枉啊!從頭到尾都冤枉!” “娘娘腔,你給我聽好,限你三天之內(nèi)把真跡給我交出來,不然——” 腹部又是狠戾一擊,疼痛險些讓他聽不清男人的威脅。 “每年清明節(jié)就是你忌日。” 臉頰一直壓著他的力度消失,混亂的腳步聲匆匆往門外移動,靈嬋的聲音撲過來,嗚咽帶著抖顫。 “老、老曾,你沒事吧?” 兩人七手八腳把麻袋取開,曾有良第一反應是讓她轉(zhuǎn)個圈檢查傷勢,“你有沒有受傷,哎……” “我沒事,沒事……”靈嬋說,“他們就捂住我的嘴而已……” 曾有良才在她的攙扶下掙扎起來,疼得呲牙咧嘴,靈嬋問:“老曾,我們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不關(guān)你事,我先把你送回福利院,你短期也不要跑來找我了?!?/br> * 晚飯后收拾妥當,吳媽把垃圾打包出門扔。大門外,一個頎長的男人拎著一只行李袋踩著路燈光而來。要不是認出來者,吳媽只當他鬼鬼祟祟的無業(yè)游民。 “哎。”她呼喚。 “吳媽?!毕蛞矊⑿欣畲鼡Q手,空出一只手抄進褲兜里。 “咋回來了這是,還帶這么多東西?” “搬家?!毕蛞埠喍痰溃拔抑苣梢源暨@里嗎?” 吳媽把垃圾袋投進桶里,離開幾步,說:“我無所謂啊,你得問坤姐。不過我覺得坤姐應該也沒問題。” “我沒意見?!?/br> 陶燕坤聽他重復后,在沙發(fā)上說,握著的手機還插著耳塞,她很多時候休閑花在廣播劇和有聲書上。 向也補充,“伙食和住宿費從我工資里扣吧?!币幌氲剿o曾有良的兩萬塊他就心絞痛。 陶燕坤說:“好,吳媽你有空算算?!?/br> 吳媽知陶燕坤并不吝嗇,也不是斤斤計較之人,答應下來不過是照顧年輕男人的面子。于是回了聲懂了。 “謝謝?!毕蛞矝]多說,拎著行李袋上樓,像從學校回來的青春期小孩,跟家人打聲招呼就扎進自己房間。 陶燕坤歪著腦袋把耳機塞回耳朵前,喃喃:“小朋友有心事咯?!?/br> 小朋友正在晾衣服。 掛了幾件上去,才想起剛才沒有洗完,喪氣地又扔進洗衣機。 相較之下,陶燕坤這里才更像家,設(shè)備齊全,環(huán)境舒適。但向也多少有點不自在,并非不喜和陶燕坤呆一塊,而是伴君如伴虎,他不曉得哪天被她識破這身假羊皮。向也如走鋼索,半是驚險半是沒有摔落的刺激。 向也在三樓呆了一晚上,胡思亂想,換了十來個姿勢睡不著,饑腸轆轆才想起沒吃晚飯。 陶燕坤和吳媽早已進房,向也輕手輕腳摸黑探入一樓廚房,打開冰箱卻大失所望,連陶燕坤的晚安奶也不剩下,只有一些干貨和醬料。 合上冰箱門,后頭忽然出現(xiàn)一個披頭散發(fā)的腦袋,向也嚇一跳,還是對方先反應過來。 “向也?” “你嚇人啊。”向也緩口氣,埋怨,“大氣都不喘一口?!?/br> 陶燕坤為自己猜對而笑,“肚子餓了?” 人沒回答,肚子嘰咕一聲先替他應了。陶燕坤哈哈一笑,向也有點難為情,當真如做賊一般了。 “沒找到東西吃?” 陶燕坤其實挺豁達,說過讓他隨便使用這里設(shè)施,當真沒在小細節(jié)上刁難他。 向也如實道:“冰箱沒東西了,我出去買吧。要幫你帶什么嗎?” 陶燕坤本來只是下樓喝水,順口道:“帶盒牛奶吧?!?/br> “好?!?/br> 三秒后又改主意,“我跟你一塊去吧?!?/br> 向也打量她這身打扮,深藍色套頭衫,灰色運動褲,居家打扮讓她少了幾分發(fā)火時的凌厲。 “得換衣服嗎?”他問。 陶燕坤倒不講究起來,“不用,不就是出便利店嗎?大門外面就是?!?/br> “盲杖呢?” “不是有你嗎?” 換成向也迷糊了,以往他故意靠近時,陶燕坤會冷冷避開,如今卻像主動來關(guān)心他。但莫名沒有以往心旌搖蕩,不是不暖心,而是今晚跟曾有良的決裂又在心頭,他對感情的期待與反應也遲鈍許多。 但也不是不解風情之人,向也曲起胳膊,拍拍胳膊肘,“這。”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