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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慰著他,於他而言,林安善良而溫柔,素來重情,想必這故人的離世也讓對方十分難過了。想起信中寫道蘇長卿與蘇重墨竟是相擁而亡,林安的心中傷心失落之余卻又有了些許別樣的感觸。他早就知道蘇長卿對蘇重墨遠(yuǎn)非簡單的父子之情,而事後也確如他所想那般,這兩父子果然深情,竟連死也要死在一起。或許,這樣的結(jié)局,對他們父子來說,也算一場圓滿吧。林安搖了搖頭,略帶悲傷的臉上已是多了些許釋然的笑容。「是啊,人誰無死?不過我想,他死前必定也是無悔無憾了,畢竟,他有個孝順的好兒子呢?!?/br>林安說著話,忍不住抬頭望了望天,湛藍(lán)的天際,白云悠然飄浮,漸行漸遠(yuǎn)。尾聲陰冷而肅重的地獄大殿之中,閻君高坐在正中,他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跪在下方的蘇長卿與蘇重墨二人,扭頭看了眼站在自己身旁的判官,殷紅的唇瓣勾勒出了一道艷冶的笑容。「呵,這位蘇老兄又回來了。他可真是賺大了,幾世輪回,幾世為人,又是幾世為王!誰又有你這般活得精彩?」蘇重墨聽出閻君這話是在譏誚蘇長卿不知悔改的前幾世,雖然他感謝閻君給自己與父子再一個重生再世的機(jī)會,可是身為人子,他終究無法坐視蘇長卿受此折辱。他抬起頭,忍不住說道,「閻君殿下,我爹已是知曉前世之錯,還請您寬宥……」蘇長卿輕輕拉了拉蘇重墨,低聲說道,「墨兒,殿下說得對,你不要多話。」說完話,他看向端坐在上的閻君,向?qū)Ψ缴钌钜话?,這又說道,「多謝閻君寬宏,能讓我這罪人與兒子再度一世。蘇長卿此生心愿已了,此後愿在地獄受刑千年,一贖往昔罪孽?!?/br>「爹!」蘇重墨痛苦地看著面色平靜淡然的蘇長卿,實在不忍對方再回地獄受千年酷刑,他隨即便向閻君叩拜道,「殿下,我爹之所以會殘暴恣睢,與我這個做兒子不能懂他真心有著莫大關(guān)系。望殿下念在我父已受過幾世折磨,如今又已懺悔的份上,讓我替他在地獄受刑吧!」「墨兒,不要胡來!這是我的罪孽,豈能讓你承擔(dān)!殿下,請不要聽這小子胡言亂語……」「好了!你們父子都給本座住嘴。」閻君冷冷一笑,懶懶地站了起來,他走下臺階來到了蘇長卿與蘇重墨的身邊,睥睨地看著二人。懾於閻君威嚴(yán),蘇長卿與蘇重墨只好噤聲不語,默默等待著對方的處置。閻君指著蘇重墨,笑道,「蘇重墨,你乃人世仁君,積下大德,本當(dāng)入仙籍,脫凡骨,享受無盡歡樂。可你卻自愿為了蘇長卿放棄仙籍,求與他再世為父子,此事,本君考慮再三之後,應(yīng)允了你。如今你再回到這地獄中來,卻只是一個普通的鬼魂,既已不能成仙,便當(dāng)去投胎?!?/br>蘇重墨叩了叩頭,對閻君肯應(yīng)允自己與蘇長卿再為父子之事感念不已。將蘇重墨教訓(xùn)了一番,閻君又轉(zhuǎn)向了蘇長卿,面對這個故人,他眉梢輕挑,一臉傲然。「至於你,蘇長卿……你生前濫殺無辜,暴戾恣睢,罪不可恕,哼,竟還妄自與本座結(jié)下千年之約。本座念你一片癡心,許你重生之機(jī),可你卻未能把握,也是怪不得本座。如今,你兒子放棄仙籍成就你一世圓滿,你也該老老實實地回去繼續(xù)受那千年酷刑,莫要再心懷不忿了!」面對閻君的數(shù)落,蘇長卿心中一片坦然,他滿懷敬意地看著這位性格乖張的地府之主,言語懇切地答道,「罪人長卿多謝閻君成全。只望殿下能給我這兒子一個好的輪回,讓他了無牽掛,開開心心地重新做人?!?/br>「爹,你說什麼?!兒子我不要輪回,我要陪你一起受刑!」蘇重墨使勁地?fù)u著頭,干脆伸手抓住了蘇長卿的手臂。「哈哈哈,好一場父子情深?。〔贿^,地府之事,豈是你們父子做主?來啊,即刻將蘇重墨押去輪回,將蘇長卿押往十八層地獄繼續(xù)受刑!」閻君冷冷一聲長笑,猛然拂袖又走回了座椅上。旁邊的鬼卒聽令,立即上前押起了蘇長卿與蘇重墨。蘇重墨心有不甘,不斷掙扎,而蘇長卿卻只是平靜地看著他,神色安詳。「孩子,爹能與你有過一世歡愉已是滿足。你乖乖地去輪回轉(zhuǎn)世吧,很快你就會忘了我,也不會再有思念的痛苦。爹很高興,有你這樣一個兒子?!?/br>「不,不!爹,我不要轉(zhuǎn)世,我要陪在你身邊!我要永生永世都做你的兒子!」蘇重墨此時已難以遏制自己激動的情緒,竟是聲嘶力竭地哭喊了起來。閻君沈默地看著座下這父子慘然分離的情景,面上的笑容卻是愈發(fā)詭異,他以手支頤,看著被強(qiáng)行拉開的蘇長卿與蘇重墨,輕聲笑道,「蘇重墨,你若真對蘇長卿有如此深情的話,那麼千年之後,若他受完酷刑魂魄不散,本座還能給你們父子一個團(tuán)聚機(jī)會?!?/br>蘇長卿聽見閻君的話,猛地轉(zhuǎn)過頭望向了對方,他本已是絕望至極,此時那雙平靜的眼里也忍不住泛起了一絲期望。「真……真的?」他原以為自己的結(jié)局不過是在千年地獄酷刑中被折磨得魂飛魄散,可現(xiàn)在他忽然想頑強(qiáng)地挺過那些酷刑,讓自己能夠在千年之後再站到輪回臺前。「爹,您聽到閻君的話了嗎?!兒子等您,千年之後您一定要來尋我!一定!」蘇重墨此時已被鬼卒押得慢慢走遠(yuǎn)了,聽見閻君這番許諾,他的心中也是充滿了期冀,禁不住掙扎扭頭對蘇長卿大喊大叫。閻君不耐煩地挖了挖耳朵,揮了揮手,對押住蘇長卿的鬼卒吩咐道,「好了,好了,還不把這廝給我?guī)氯?。好好一座閻羅殿可容不得這般喧嘩?!?/br>蘇長卿知曉閻君必是對自己和兒子留了最後一絲憐憫,這也急忙向他行禮道謝,「多謝閻君殿下,大恩大德,罪人永世不忘!」「呵,誰稀罕你這暴君記得?!箍粗K長卿被押走的身影,閻君那張魅惑的面容上卻忍不住多了一絲狡黠的笑容。千年之後。A市郊外的一家孤兒院里,一個面容郁郁的小男孩正抱著膝蓋坐在長椅上,雖然他今年只有十歲,可是他的身體里卻有著一個近乎千歲的靈魂。這一千年來,就像蘇重墨承諾的那般,他從未忘記自己的父親,也從未忘記自己與對方的約定。「小墨,怎麼一個在這里啊?去大廳跟小朋友們一起玩吧。」孤兒院的保育阿姨看見了坐在長椅上的蘇重墨,笑著上前牽起了他。在這個孤兒院里,蘇重墨是一個很奇怪的孩子,本來這里的孩子都沒有屬於自己的名字,一般由院長隨意取名,可這孩子在會說話後卻執(zhí)意要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