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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頰瞬間血紅,但又迅速地褪色,變回蒼白一片的模樣?!案纾易焐瞎帜?,其實是怪我自己。沒有人逼我去賣,是我自己想賣?!?/br>我?guī)缀跻捌饋砹耍骸笆裁促u不賣的?你不過就是愛錯了人罷了!”我眼前逐漸浮現(xiàn)丁予涵曾經(jīng)在舞臺上活力四射的光景,他每日早起去公司上課練習(xí),每晚唱著時下最流行的歌曲,朱進曾為了他替曹亞榮做了許多不能端上臺面的事情,最后他也依舊沒有火成。能不能火,我個人傾向于宿命論,就像丁予涵的演唱事業(yè)剛有些氣色的時候,偏巧碰上了毛先生。“大明的遺書我動不動還會拿起來看看。我住在他外婆家里,每天醒來都能想一遍自己有多么下賤?!?/br>毛大明將他名下的房產(chǎn)、投資以及現(xiàn)金全部贈予我們,兄弟的死亡令朱進意外獲得他人生第一桶金。準(zhǔn)確地說,我們通往向上流動的狹長之路的關(guān)鍵機遇,便是踩在毛大明的尸體之上夠到的。最開始我們小心翼翼地將他的財產(chǎn)保管起來,并嘗試聯(lián)系毛先生,再之后,我也忘了是哪一天,出于什么原因,美好的愿望破開了個口子,就如同我內(nèi)心膨脹的欲望一般越開越大,我們憑借著這一大筆錢財,完成了一次階級跨越。“哥,我再也受不了了,我們走吧。我只想過我原來清凈的日子。”丁予涵近乎哀求地望著朱進。那日在咖啡館我也如同這樣哀求過他,我不知道我那時的臉是什么樣的一種神態(tài),但是透過丁予涵,我看見了自己飽受痛苦并沉湎于痛苦的模樣。“你可以走,哥幫你打點?!?/br>“那你呢?”“我有事情要做?!?/br>我忍不住插嘴:“你現(xiàn)在做的都是些什么事情?簡直就是把生意往火坑里推,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收拾這堆爛攤子?!?/br>“不用收拾。”朱進淡淡開口,“我自始至終做的都是同一件事情?!?/br>“不就是成為人上人么?你已經(jīng)……”“不是。還沒完?!?/br>雖然我迫切地想要知道朱進三緘其口要做的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是他此時不驚無喜的神態(tài)與那日苦笑著的毛大明格外相似。我想他們兩人必定是參透了某個真理,用著必勝的決心孤注一擲地貫徹那個真理,毛大明用了死亡這個方式,我不曉得朱進準(zhǔn)備做什么。但是在這一刻我明白,我不能再抱著事不關(guān)己的態(tài)度遠遠旁觀他的生活,并每夜流連于不切實際的夢中,我要親自將他的秘密找出來。分手后的那天起,我將冗事交給老沈打點,只身一人跟蹤起了朱進。我原不知朱進的生活其實很規(guī)律。他每日定點去一次公司,一進入自己的辦公室后便把門關(guān)緊,沒有人知道他在這幾個小時內(nèi)做了什么。我有時候站在他的門口仔細傾聽,只能隱約聽到些許電腦鍵盤被敲擊的聲音,想必他確實是在認真工作。像他這樣一個失去了生活追求的人——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的——除了機械地工作還有什么事情可以去做呢?有時候我也體味到這樣的一種格格不入感,雖然身處于多彩的世界,但自己的時間不隨著世界的時間流轉(zhuǎn)移動,我定格在手機前,機械地刷新著郵件提醒,機械地刷新著發(fā)生在周圍的新聞,卻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除了呼吸,我似乎一無是處,明明斑斕又愉悅的往昔就在身后。就在我愣神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我與朱進都嚇了一跳。“你站在這兒做什么呢?”“我……我喊你吃午飯?!?/br>他動了動嘴唇,講:“我中午約了人,你一起來么?”我不假思索地答應(yīng),一路跟隨坐上他的車。炙熱的陽光刺進我的皮膚里,皮座椅和一塊燒熱的鐵板似的,夏天就這么毫無預(yù)兆地來了。他開了空調(diào),同時搖下車窗,guntang的風(fēng)朝我臉上撲來,我突然意識到朱進竟然換了車?!澳闶裁磿r候買的車?”“上個月?!?/br>“那么奢侈……”我環(huán)顧車廂內(nèi)部,不禁咋舌,“公司這幾周虧損得厲害。餐館和咖啡館生意還可以,酒店和上季度持平,舞廳不行?!?/br>“我都不著急,你急什么?”他邪笑了一下,平穩(wěn)地拐彎,往小高速上開。說實話坐在新車里完全感受不到速度的改變,直到我瞥了眼儀表盤才意識到他現(xiàn)在開得有多快?!案?!慢點慢點!超速了!”“高速,沒事?!彼€(wěn)穩(wěn)地占在超車道上飛馳向前,如射出的疾箭超過前方一輛又一輛車。“你他媽的……”我大驚失色,想打他的方向盤,“就不怕駕照被吊銷嗎?!”不知道他是不是聽不懂人話,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反而踩下油門,我瞬間心臟狂跳緊緊捏住安全帶,只覺得低血壓要犯了,十指發(fā)麻臉色蒼白。他竟然哈哈笑了起來,終于慢悠悠減速下了高速。“朱進!”我差點喊破音,“你不想活啦?!”“我慢了我慢了,60了。”“真的有毛??!”他依舊顯得心情舒暢的樣子,不緊不慢載著我一路往前。“這是哪兒?我從沒來過?!?/br>“嗯??蛻暨x的地方?!?/br>我忍不住揶揄:“喲,你還有客戶吶?上個月不把人上上下下圈里圈外都得罪光了。”他聽后也沒有不悅,只是伸手撓了撓我的頭發(fā),隨即再也不講話了。說實話我有些反感他這個小動作。我們停在一個古色古香的院子里,看外表一點都覺察不出此地竟然是個飯店。朱進似乎不是第一次來這兒,領(lǐng)著我穿過深深淺淺的曲徑,面無表情地走去了餐廳。我對一切好奇,但只能保持安靜,因為周遭的一切無時無刻不流露著肅穆感,教人難以喘息。“朱先生,這邊請?!本瓦B侍者都保持著一份神秘感,似乎在無何有之鄉(xiāng)憑空出現(xiàn),隨時可在鬧市中消失。我不禁奇怪朱進在消失的這段時間內(nèi)到底認識了何方神圣,能將一頓飯局安排得如此神秘?!案纾腋惶冒??”“沒事?!彼倚α诵?,信步走去預(yù)約好的包廂。幽靜的木桌上已經(jīng)擺了幾樣精致小菜,一個清瘦的男人正獨自坐在那里喝茶,看到我們后立刻放下茶杯,點頭致意:“朱先生,你好?!?/br>“順便帶了我朋友一起過來。”“榮幸之至。”他起身示意我入座,言談舉止倒是和四周的環(huán)境相得益彰,令人有如沐春風(fēng)之感。我吃不準(zhǔn),瞥了眼朱進,拘謹坐下。原以為他們又會聊些生意場上的事情,誰料這個飯局就是純粹的吃飯,朱進與他言語不多,期間侍者時不時端上時令菜肴打破沉默,令我好過不少。“朱先生,國慶過后的上海時裝周可能需要您cao心些。”“嗯?!?/br>我心中不免警鈴大作:我們公司什么時候又能和此類文化娛樂扯上關(guān)系?時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