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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簪纓問鼎(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7

分卷閱讀37

    使弈延把昏過去的梁峰扶起一些,換上了干凈柔軟的新衣。

剛剛那些心馳動蕩很快被惱怒壓過,就像屬于自己的東西被人染指了一樣。弈延咬牙把這些古怪想法按了下去,配合著綠竹的命令,重新把梁峰身上的里衣收拾整齊。眼看白皙的軀體被同樣素白的織物遮蓋,弈延才輕輕吁了口氣,問道:“主公今晚的藥喝了嗎?”

“我……我弄灑了?!本G竹這才想起剛剛不小心摔了的藥碗,連忙起身,“我再去讓廚房煎一碗,你……你,小心看著郎君!”

看著那片被血痕染紅的肩頭,不知怎地,綠竹覺得這個丑怪的羯人小子沒有之前那么礙眼了。這么小聲的叮囑了一聲,她急急向外走去。

房間里終于沒了別人。弈延反手摸了摸肩上的咬痕。雖然看起來狼狽,但是傷的不算很重,血差不多也止住了。傷口一抽一抽的,說不出是疼還是麻木。猶豫了一下,弈延放下手,偷偷觸了觸梁峰抿緊的嘴唇。那張嘴剛剛還咬過自己,現(xiàn)在就像嬌弱的花朵一樣,軟軟的,滑滑的,抿的死緊。一不小心,手指上未曾擦干的血跡染在了那張略顯蒼白的嘴唇上,就像印上了抹淡淡嫣紅。

弈延騰地一下漲紅了臉,飛快縮回手,用力把五指按在了膝上,像是要擦掉那古怪的觸感。他從沒這么慌亂過,然而那人就這么靜悄悄的躺在床上,蒼白脆弱,讓人忍不住想要呵護(hù)。

我要護(hù)著他才行。

腦海里翻滾著各式各樣的情緒,唯有這一條,深深烙在了弈延腦中。

第24章懷恨

“你說什么?那群山匪沒能得手,反而被殺了?!”聽到飛廉的話,李朗豁然起身,差點碰倒了身前的案幾。怎么可能?那可是一群殺人越貨,無惡不作的山匪。被梁豐那個病秧子給殺了?

飛廉趕忙低下頭,哆哆嗦嗦答道:“啟稟小郎君,那群山匪確實被梁家的仆從們除掉了,連首領(lǐng)都沒逃過!我在附近守了兩天,沒等到人,才從逃出來的山匪口中打聽了消息?!?/br>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李朗面目猙獰,大聲吼道,“你找的,確實是大青山上的那伙人?他們不是從沒有失手過嗎?!”

“朗兒!”一旁,梁淑喝止了驚慌失措的兒子。因為是密謀,內(nèi)室里并沒有別人,但是奴婢們都守在外面,聲音太大,是要被人聽去的。

同樣知道了陰謀失敗的消息,梁淑面上沒有半分慌張,反而神色冷峻的說道:“既然已經(jīng)失手,再說這些也無甚用處了。飛廉跟那山匪頭領(lǐng)見面的時候,從未透露來歷,就算梁豐想要指認(rèn),怕也沒有證據(jù)?!?/br>
“可是娘親,萬一他告上了縣衙呢?”李朗鐵青著一張臉,壓低了聲音,“這可是殺親的大罪,我們未出五服?。 ?/br>
“噤聲!”梁淑輕輕一拍書案,“你這個不成器的,審案也要有人證物證,更何況梁家兩代無官,在縣衙里根本沒有人脈。他要是敢誹謗我這個姑母,才是重罪一條!”

這聲呵斥,讓李朗稍稍定了定神。是啊,就算山匪招了,官府也不會為了這些事情自找麻煩。他父兄好歹還有個不入流的官身。反觀梁府無官,才是他那堂兄最大的軟肋。而且梁豐在雅集上拒絕了王汶的擢選,未經(jīng)品評,三年以內(nèi),他是不能任官的!

想到這里,李朗才緩緩坐回到席上:“也對,梁豐恐怕猜不到是我們做的??h里也沒傳出風(fēng)聲,如今匪患這么多,怕是要不了了之?!?/br>
看著幼子自說自話,一副放下心來的樣子,梁淑簡直都要咬碎銀牙了。既然那個病秧子敢在雅集上狠狠陰李朗一下,又輕輕松松打退了山匪,會猜不到買兇的是他們嗎?這才是“三年不鳴,一鳴驚人”的征兆??!仇怨結(jié)下,已經(jīng)無法善了了!

壓住腹中火氣,梁淑冷冰冰說道:“現(xiàn)在多想無益,還是要給你謀一個出身才行!”

“這……”說到這個,李朗頓時滿腹委屈,“娘親,我都被王中正趕出了雅集,還怎么謀出身?難道你要讓我跟阿父阿兄一樣,當(dāng)個濁吏嗎?”

“上品是無望了,但是如今正值亂世,也未必只有將軍府一條出路!”梁淑冷哼一聲,“不如你先動身前往鄴城,如今洛陽局勢初定,長沙王雖然掌控朝廷,但是諸事都少不得成都王參詳,這兩人怕是還要有一場惡斗。然而洛陽連年征戰(zhàn),兵少將寡,鄴城卻有諸胡可以驅(qū)馳,想來還是成都王勝算居多。品評不會立刻傳到那邊,不如趁此亂局謀一個晉身機(jī)會!想我祖上,不也是從濁吏一步步登上九卿之位,只要投對了主公,又何愁謀不到前程!”

這話說的李朗有些怦然心動。他這娘親也算是個奇女子,自小就讓他研習(xí)六藝,眼光也甚是毒辣。真要前往鄴城投靠成都王,哪怕只是從濁吏做起,未嘗不能謀一個前程。

“娘親所言甚是!”終于,李朗握緊了拳頭,低聲道,“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則五鼎烹耳!又何懼那些個品評!”

眼看兒子終于又振作了起來,梁淑臉上也露出了笑意,“這才是吾家麟兒!放心,娘會打點好一切的……”



“郎君,你終于醒了!”

當(dāng)梁峰再次睜開眼時,恍然覺得自己回到了剛剛來這個世界的那一刻。只見綠竹那小丫頭哭的雙眼通紅,面容憔悴,死死扒在榻邊。

“我……”梁峰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被喉中的刺痛絆住了聲音。

一旁有人遞過上了個茶盞,順著那只手向上看去,梁峰才發(fā)現(xiàn)綠竹身旁還站著個人。高鼻深目,模樣英俊,還有一雙灰藍(lán)色的眸子。這是弈延,他剛剛買回來的羯奴。之前的記憶突然回到了腦海之中,連帶想起了昨天禁斷反應(yīng)發(fā)作時的慘狀,梁峰干咽了口唾液,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說不出話來,只得俯首乖乖喝起遞上的溫水。

一口氣喝了小半杯,梁峰剛剛舒了口氣,綠竹就已經(jīng)哀求道:“郎君,還是找人把姜太醫(yī)追回來吧。你昨晚發(fā)作的太過厲害,怕有不妥之處?!?/br>
“姜太醫(yī)恐怕已經(jīng)回到銅鞮了,路途遙遠(yuǎn),太耗時間。而且他曾經(jīng)說過,丹石發(fā)作只能靠自己忍耐,怕是沒有醫(yī)治的法子?!绷悍暹@時才真正清醒了過來。

姜太醫(yī)能夠阻止成癮癥狀的話,早就會留下方子或是藥丸,但是他沒用,只是讓自己忍過丹石發(fā)作??磥磉@世界根本沒有安慰劑之說,想要撐過發(fā)作,只有靠意志力。

“可是昨天發(fā)作的如此厲害……”綠竹似乎還有些不甘。

看著又要哭出來的小丫鬟,梁峰趕緊轉(zhuǎn)過頭,假意看了看窗外已經(jīng)透亮的天色,對弈延道:“你怎么還在這里?今早的cao練不去了嗎?”

“我要守在主公身邊!”弈延立刻答道。這種時候,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