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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敗了,而且潰兵未曾返回平陽?!?/br>糟了!劉曜立刻反應過來??磥碚碌浜推押榉堑珱]有拖住敵人,還敗的徹底,讓并州能抽出手來攻打平陽??墒撬谔嘘€旁放的也有守軍啊,根本沒有見到并州兵馬的影子!不來救洛陽,卻去打平陽,這是何居心?然而誰都能猜能想,他卻不能。派去上黨的,是他麾下兵馬,一旦平陽有失,之前所有功勞都白費了!他身為劉淵的族子,又冊封秦王,若是此刻膽敢拖延半分,立刻會被人視為不臣,有謀逆之心。他可擔不起這樣的風險!瞬間就想明白了輕重緩急,劉曜迅速道:“臣遵旨!還請張侍郎少待片刻,我這就點起兵馬,回返平陽!”見對方答得干脆,那使臣也松了口氣,被請去一邊歇息。劉曜則片刻不停,命人召回在城中亂戰(zhàn)的各部將領。石勒接到撤兵命令時,正在攻打金墉城。金墉城位于洛陽城西北角,由三座南北相連的小城組成,城墻外壁每隔二十余丈,就有一座墩臺,自上而下射箭滾木,簡直潑水不進。一萬人馬在這里圍了數天,也未曾接近分毫。事實上,石勒懷疑只憑這點人手,根本攻下眼前要塞。“殿下要撤兵?”石勒皺起眉頭,“城中亂戰(zhàn)就快結束,若是集齊兵力,說不定能打下金墉城?!?/br>這兩天城里的戰(zhàn)斗其實一直未曾停歇。非但有城門侯拼死抵擋,還有殘兵與他們展開巷戰(zhàn)。不過漢國人數始終占優(yōu),在幾天混戰(zhàn)之后,這些負隅頑抗之輩,也快被清掃干凈了。哪怕打不下金墉城,也該洗劫一番才是。“平陽有敵入寇,宮里都下旨了?!蹦莻髁罟俑贞P系還不錯,解釋道,“石將軍還是速速收兵吧。若是耽擱,恐殿下著惱?!?/br>這下,石勒就明白了過來。平陽可是漢國都城,若是被圍,難免人心浮動。這些匈奴大將,哪個不是家在平陽?何況還是劉淵下旨,說什么也不可能在洛陽久留了。可惜。這么場大仗,竟然半途而廢。石勒再次看了眼那固若金湯的高大城池,心底暗嘆??磥磉€是天不絕晉國。不過既然打來一次,第二次也不算太難。不再遲疑,他下令收兵,率眾回營。只是半日,偽漢大軍就撤出了洛陽城。莫說洗劫了,就連之前擄掠的女子也未帶上,走得干脆利落。這番舉動,連城中幸存的百姓都茫然失措,更別說金墉城里的君臣了。第二日,小皇帝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派出斥候,仔細打探城內情形??墒菐Щ氐南?,依舊讓人摸不著頭腦。“偽漢兵馬真的都退走了?”小皇帝猶不相信,又問了一遍。“千真萬確!”那斥候只差指天發(fā)誓了,“不但城中,就連城外的敵軍也撤了個干凈?!?/br>這是怎么回事?帶著一半慶幸,一半迷惘,小皇帝終于鼓起勇氣,帶著群臣離開了那座逼仄到讓人窒息的小城,轉回皇宮。因為太后、皇帝都逃出了宮,宮內防守不算嚴密,只是兩三日就被攻破。但不知是來不及洗掠,還是嫌皇宮空蕩,沒什么好搶的,損失竟然不算太重。望著一地狼藉,小皇帝面若寒霜。這可不是當年被人cao控時的無力,而是夾雜著恐懼的怨恨。他怎么說也是大晉天子,敵人都攻入王城了,竟然無人來救?那些領兵的都督刺史,還有誰可信?然而第二日,就有一支兵馬抵達了洛陽。正是茍晞的親兵。好不容沖出重圍,這伙人一身狼狽,為首將領跪在了天子面前:“大將軍被王彌兵馬圍困,救駕來遲。還請陛下恕罪!”來得遲,總比不來要好。小皇帝看那人的目光也帶上了點溫度:“大將軍心懷朝廷,朕不怪罪。豫州可還安好?”那將領長嘆一聲:“許都被王彌攻下了,怕是還有仗要打。虧得這次梁刺史派兵打平陽,才讓敵軍后撤,否則末將還不知何時才能沖進洛陽城……”這話一出,別說是御座上的天子,就連階下群臣都一片嘩然。梁豐攻平陽了?因為這個偽漢才退兵?小皇帝的臉色卻一下變得煞白,悄無聲息的握緊了拳頭。※林畔,一隊騎兵正在休息??赡苁趋閼?zhàn)日久,不論人馬都顯出疲態(tài)。兵將也不埋鍋造飯,只從囊中取些干糧和水咽了。馬兒則喂些摻了鹽巴的豆子,好振作精神。今日已經是入平陽的第六日了。在離開襄陵后,他們渡過了汾水,一度逼近平陽城。然而畢竟是偽漢國都,兵馬只是一探就遇到了埋伏。虧得奕延機敏,方才避過追擊。不過此役還是頗耗精力,也折了些人手。這還不是最重要的,糧草損耗才是個麻煩。根本沒有后軍,虎狼騎只能就地取糧。人好辦,有口飯吃就行,冬日戰(zhàn)馬可全靠牧草。虧得平陽境內防守不嚴,又兵力奇缺,才能讓他們連下數城,確保補給。不過下來的路線就成了問題,是繼續(xù)打平陽,還是攻個小城弄些糧草?身處平陽腹地,行蹤不定,也就意味著消息斷絕。一旦偽漢大軍回撤,不出兩日就能回到平陽。那可是三四萬精騎,到時想逃就難了。走的早了,怕引不回敵兵。走得晚了,可要拿命來填。如何把握這個度,才是關鍵。王隆吃干凈了袋里干糧,揉了揉肚皮,抬頭道:“將軍,咱們該換個城頭打一打了?!?/br>他們的儲備糧可不多了,還是要早作準備才好。然而奕延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道:“先等斥候歸來?!?/br>又過了一個時辰,散出去的五名斥候,只歸來了三個。其中兩人都說平陽城外加強了戒備,還有一人說蒲子方向,似乎有了動靜。蒲子緊挨離石,按道理說,應該防備并州方向的來襲,但是現在卻有了出兵的跡象。奕延一聽,立刻起身:“回并州!”這是圍剿的前兆。一方面加強都城的防御,另一方面調兵鎖住他們的后路。唯有大軍回撤,匈奴才敢如此用兵。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沒有任何遲疑,所有人都上了馬,飛速向并州撤去!※“沒攔住那隊輕騎?”劉曜騎在馬上,面色陰沉。接到詔令之后,他晝夜不停趕回了平陽,連宮門都沒進,直接帶兵追殺敵軍。未曾想對方就像一條滑魚,從設定好的包圍圈中溜了出去。都是騎兵,差這么點時間,再想追上可就難了。略一思索,他冷冷道:“既然如此,發(fā)兵離石!”不論敵人選擇什么逃亡路線,終究是要回到并州的。而自平陽通往離石的道路,極為有限。他們可以長驅直入,敵人卻要左躲右閃。最好的法子自然是趕前面堵住退路,讓敵軍插翅難飛。這還是其次,更重要的是離石剛剛失手,說不定趁此機會,他還能奪回漢國故都。此次并州用兵著實狠辣,若是不討些勝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