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禱,這個過程不得有任何人干擾,即便是汪直和其他大臣,也只能在靜室外等候。這一個時辰里,靜室內(nèi)發(fā)生何事,沒有人會知道。劉健唐泛他們很想把這個步驟也省下來,直接讓太子在眾目睽睽下拜一拜燒炷香然后就打道回宮了。但皇帝覺得自己已經(jīng)讓步太多,這次堅決不肯同意削減步驟。作為兒子,太子自然非但不能反對,反而還要主動上疏,表示自己很樂意為父祈福。僵持半天,大家各退一步,將一個時辰改為一炷香,太子只需要在靜室內(nèi)待足一炷香即可,而在太子入觀前,錦衣衛(wèi)會將宮觀里里外外事先搜查一遍,以確保沒有可疑人員出沒潛伏。如是一番大動干戈的準備,好不容易等到正月初二那一天的到來。因為太子是代替父親去祈福祭祀的,所以在京三品以上官員都會隨行,唐泛亦在此列。不過文武大臣與太子車駕之間隔著長長的宮人隊伍,直到抵達宮觀開始進行祭神儀式時,雙方才會會合在一起。沿途還有不少百姓聽說太子親至,特地迎出來瞻仰跪拜。禁衛(wèi)軍筑起人墻將他們隔離在道外,只允許遠遠旁觀,但百姓們懾于儀仗的威嚴,被氛圍所感染,仍舊情不自禁地喊出“皇上萬歲”“太子千歲”,激動得熱淚盈眶,難以自持,場面異常熱鬧。這無疑是任何一個帝王都樂于并且享受的情景,人性中天生就有對強權(quán)屈服崇拜的一面,所以一把龍椅古往今來都被搶破了頭,可惜成化帝在大臣的反對下最終沒有成行,否則看到這樣的景象,他估計愿意以后每個月都來上這么一遭。太子的表現(xiàn)全程都令人十分滿意,換了尋常的十幾歲少年,只怕這種時候早已按捺不住從車駕里探出頭來看熱鬧了,不過太子畢竟不是尋常少年郎,他身上背負著整個國家未來的命運,又經(jīng)歷過那樣苦難坎坷的童年,這使得太子異常沉穩(wěn),禮儀分毫不差,措辭妥當無誤,再對比當今天子的不靠譜,一種國家未來有望的感動登時令人油然而生。不同于許多平日很少與太子打交道的官員們的驚喜感覺,劉健與唐泛等人全程都提著一顆心,生怕出現(xiàn)什么不可測的意外。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祭拜過程非常順利,沒有眾人想想中那些亂七八糟的狀況出現(xiàn),唯一的意外就是在太子離開的時候,天空下起小雨,淅淅瀝瀝,所有人衣裳都濕了一層,加上天氣又冷,那種滋味簡直難以言喻,許多官員回去之后就病倒了,唐泛也不例外。這使得他不得不告假在家,天天被隋州盯著喝藥,其中苦不堪言之處,不足為外人道。“我真的已經(jīng)痊愈,不需要喝藥了,你瞧瞧我的臉色,跟前幾天一比,是否大有不同?”唐泛身上裹著厚厚的裘衣——這是隋州逼他穿上的,苦著臉道。很少有人能將糾結(jié),痛苦,心酸,哀求,無辜等表情融于一張臉上,而唐泛做到了。只可惜與他對話的人不為所動:“我可以喂你。”用什么喂?自然不是湯匙。唐大人的臉染上一抹紅。這樣的情景每天幾乎要上演無數(shù)回,最后屢屢以唐泛敗北而告終。但這不能怪他,這藥的確很苦,若是讓隋州喝,他估計也是不愿意的,不過他體魄強健,那天同樣淋了一場雨,身體也好端端的,根本沒有生病。相比之下,文臣就有些慘不忍睹了,尤其是內(nèi)閣,除了唐泛之外,幾乎都是年過四十的人,如今除了次輔劉吉和徐溥還堅守在內(nèi)閣處理公務(wù)之外,其他人全都被那場雨放倒了,連首輔萬安也不例外,據(jù)說他現(xiàn)在還躺在床上爬不起來。唐泛的情況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他只請了一天的假,如無意外,明日就能回去辦公了。因為再不回去,劉吉和徐溥兩個人就要撐不住了,原本應(yīng)該由七個人處理的事情現(xiàn)在全部堆積在兩個人身上,中午的時候劉吉就剛剛派人過來詢問,催促唐泛是否可以下午就回內(nèi)閣幫忙。如果回內(nèi)閣可以不喝藥,唐泛自然一百個樂意,不過如果他真這么做的話,估計晚上就要備受折騰了。一口氣喝完藥,唐泛覺得自己滿嘴全是苦味,連臉也皺成老菊花。“有沒有糖?”他問隋州。隋州:“你要什么糖?”唐泛:“……隨便,桂花糖,麥芽糖都可?!?/br>對方的回答是直接堵上去來了個深吻,又緊緊攬住他的腰不讓他往后退,直到唐泛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才松開道:“我方才吃了麥芽糖,這樣可以了罷?”唐泛:“……”被他這么一說,唐泛還真覺得自己嘴里現(xiàn)在好像真有淡淡的麥芽糖的味道。但是這種方式……唐泛漲紅了臉。隋州饒富興味地看著唐泛的反應(yīng)。白皙面皮紅了個通透,雙目因為方才憋氣而蘊起薄霧,好像惱羞成怒又不知道怎么反抗的模樣。無論多少次,他依然覺得樂此不疲。“我上回還瞧見你寫的風月話本了,里面的描寫不是挺直白的么,怎么總是那么容易就害羞了,嗯?”他勾住對方的下巴,探頭過去,幾乎是貼著唐大人的唇角說話。廊下泛著淡淡梅香,二人靠得極近,隋州索性將人整個攬了過來,兩人面對面,唐泛雙腿分開坐在他身上。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對著院子,這種坐姿實在是……足以令衛(wèi)道士們文誅筆伐!唐大人想要掙扎,但莫說他現(xiàn)在還在病中,就算平常狀態(tài)下,也同樣掙扎不出隋伯爺?shù)奈逯干健?/br>“這樣暖和,我?guī)湍銚躏L?!彼宀疇斃硭斎坏卣f道。唐泛:“……”他忍無可忍:“怎么我一告假,你就順便偷懶了?”隋州很認真地解釋:“我也告假了?!?/br>唐泛挑眉:“生???”隋州:“不,照顧生病的家眷?!?/br>唐泛:“……”你的廉恥呢!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斗著嘴,外頭傳來拍門聲:“這里可是唐閣老府上,有人在么?”唐泛趁機掙開隋州的懷抱,走過去開門。外頭站著一名長隨模樣的中年人,看見唐泛出來,連忙拱手行禮:“大人,小的是劉閣老家里頭的?!?/br>唐泛認得他,對方是劉健的仆從。“你家老爺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