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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10,不知過了多久,花記年聽見背後傳來腳步聲,猛地回頭,只見一位宮裝女子,娉婷地站在身後,頭上流云髻,滿髻珠釵,兩鬢一邊斜插一朵豔麗的牡丹?;ㄓ浤觑w快地拭去眼角的水跡,神情又變回了先前那幅處變不驚的模樣?!疤硐憬恪!彼f。女子擔(dān)憂著看著他,輕聲問:“我聽到別的姐妹們說,堡主今天親自教你武藝。小公子在難過些什麼,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花記年搖了搖頭,強(qiáng)作無事地笑著:“我沒事?!彼粗硐泔@然不信的目光,嘆息一聲,終於回答說:“我只是、只是不明白。我到底應(yīng)該慶幸自己是他兒子,還是應(yīng)該為我、為我只能是他的兒子而……”他看著添香,眼神中甚至還殘存了一些,因?yàn)閰⑽虿煌付鴼埓娴拿糟?,看上去,眼眸清澈而惘然,惘然的近乎無辜。添香低低的問:“是我聽錯(cuò)了嗎?你慶幸自己是他兒子?”花記年自嘲的笑道:“jiejie難道看不出,如果我不是他兒子,他根本不會(huì)多看我一眼。我是不爭氣,那次打賭,你贏了?!?/br>添香低聲問:“為什麼?”花記年看著她笑:“我羨慕強(qiáng)者,這就是為什麼?!?/br>添香氣得笑起來:“只有這一個(gè)理由?你以為我會(huì)信?”花記年低笑道:“因?yàn)槲覀兪歉缸?,不是仇人?!?/br>添香冷笑道:“別說這些虛偽的東西,你們哪里父慈子孝過了?”花記年還在笑:“說不定都是前世注定……”添香厲喝道:“我要聽你真正的理由!”兩人就這樣沈默的對望了很久,少年才淡淡地說:“只有在他面前,我才能像個(gè)孩子……”添香愣在那里,良久才悠悠嘆出一口氣:“竟然是這樣?!?/br>花記年側(cè)著頭笑了笑,伸手去正自己的玉冠,他在人前總是這副容不得一點(diǎn)差錯(cuò)的模樣,別人總說的謝家寶樹,讓梨孔融,又如何及得上他這般的豐神毓秀。添香悵然道:“可添香三番五次的,在小公子面前勸說,想讓小公子有個(gè)孩子的模樣。為何你不對我……真正的放下城府,敞開心懷?”花記年低笑著,道:“因?yàn)檎麄€(gè)浮屠堡里,其實(shí)給我壓力,對我期望最大的,不是師父,而是添香姐。”他搖著頭:“可是,那人不一樣。他眼里,根本不認(rèn)為我有什麼值得夸耀的地方。他看我,像看一個(gè)扶不起的阿斗,一無是處,可他不能不管。所以,在他面前,我無論丟什麼丑,也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我第一次知道自己原來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還有人能用這種眼光看我。雖然心里也難過,可一想到將來總有機(jī)會(huì),能讓他贊我?guī)拙?,也就釋懷了?!?/br>添香一句話也說不出,她沈默半天,才陰森森的道:“小公子對堡主,僅僅是孺慕之情吧?!?/br>花記年臉迅速的紅了一下,狼狽而窘迫的匆忙答道:“那是當(dāng)然!”添香笑道:“那便好。前幾天吳堂主還在跟姐妹們說,小公子已經(jīng)到了該知曉男女之事的年紀(jì)。堡中新來了幾個(gè)姑娘,都是容姿秀美?!?/br>花記年顯然沒料到她會(huì)提這件事,但堡中男女yin合之風(fēng)極盛,江湖中浮屠堡身負(fù)惡名大多為此,一時(shí)間也不知如何去推辭。他向來善察人心,微一思索,有些猶豫道:“添香姐,我原先以為,你對我……”添香笑,臉上的妝容一如所有煙視媚行的女子,連眼角微笑的細(xì)紋都足以掩飾:“什麼?”花記年認(rèn)真的看著她,還是分辨不出那麗容下真實(shí)的年齡,他輕笑了一會(huì),轉(zhuǎn)過身,他低笑著說:“那之後,你好像就有些疏遠(yuǎn)我了。真的……有那麼惡心嗎?”添香臉上變色,當(dāng)即顫抖著跪倒在地上,低喊:“小公子,添香沒有……”花記年看著她笑,好半天,才伸手扶起她:“我又沒說什麼,自記事起,添香姐就在了,若我真有中意的女子,也該是日久生情。你若是真想勸我與女子歡好……”他頓了頓,看著女子。添香覺得看著少年唇角徐徐綻開的笑容,只覺得一陣暈眩,也不知道他此時(shí)是在生氣,還是在隨口調(diào)侃,只得喃喃道:“小公子?!?/br>花記年伸手扶正她鬢邊的簪花,輕笑道:“這十四年的不離不棄,在我心里,比血緣之情還有更深些呢?!?/br>添香大喜,隨即蹙眉看著少年,看到他臉上一片秋水不驚,委實(shí)不知他話語中幾分真,幾分假。最終只能強(qiáng)笑幾句:“可小公子的話朝令夕改。或許……再過幾天,又要告訴添香……”第十一章11,花記年輕輕搖著頭,長眉略蹙,眼如凝波,觀者無不為之傾倒──每到人前,他就恢復(fù)成這副俗世佳公子的模樣。他嘆著氣,話題一轉(zhuǎn):“你說,往後該如何是好?他懶得見我,我也不敢見他。也許這樣才能相安無事,否則,事情就全都亂了?!?/br>添香搖了搖頭,滿頭珠翠輕輕搖響,終究沒有多說什麼。花記年隨添香回了朝花閣,閣中果然有幾個(gè)姿色宜人的女孩在侯著。他淡淡掃了一眼,看著那些稍嫌稚氣的面孔,皺了皺眉,打算讓她們各自都散了。也就在這個(gè)時(shí)候,唯一坐在椅子上的一個(gè)少女突然沖了過來,伸手揮了花記年一個(gè)巴掌。少年一怔,步法錯(cuò)開,堪堪避開這一掌,可尖銳的指甲還是在他皮膚上帶出淡淡的血痕。這一掌,滿座俱驚。花記年伸手握住少女的手腕,輕聲責(zé)怪道:“你不要命了?”少女大哭起來:“我才不要伺候你!”少年一時(shí)間哭笑不得,和添香對視一眼,才輕聲安慰道:“你不要怕,我等會(huì)便叫添香送你們走?!蹦巧倥薜脑桨l(fā)凄厲。她一哭,花記年就覺得有許多煩惱接踵而來,眼看著添香要伸手來拉這個(gè)少女,心中突然一動(dòng),使了個(gè)眼色讓她們暫且出去,又回過來安撫少女道:“你在哭些什麼,可是在堡中受了什麼委屈?”那女孩拉著花記年的袖子嚎啕大哭,良久才靜下來,只是不住啜泣道:“爹爹死了,娘也死了。我不喜歡你,可不跟著你,便要去伺候堡里的下人……”花記年淡淡的笑了一下,柔聲勸慰道:“要不,我送你出堡?”少女驚愕的看著他,臉上淚跡未干,猶豫道:“你真的愿意幫我?”花記年點(diǎn)了點(diǎn)頭,嘆息說:“你真以為,我有權(quán)力挑選自己喜歡的人嗎?你可看到剛才那個(gè)女人?無論我選了誰,她表面不在乎,暗地里總會(huì)對你們不利。你還那麼年輕,我又怎忍心……看你無辜?xì)屆!?/br>少女倒吸一口涼氣,訝然道:“她,她為什麼──那你為什麼還留著這樣的人在身邊?”花記年輕笑道:“她陪了我十四年,怎樣的韶華都陪我耗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