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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花開不記年(H)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0

分卷閱讀40

    少年搖了搖頭,似乎并不愿意把事情全盤托出。男子打量著他,一個一個猜測道:“我想想,你還能去見誰,那個穿綠衣服的小鬼?那個還真山莊的小姑娘?都不是嗎……你還見過誰,還有誰會來找你……”花千絕說到這里,面色突然凝住了,冷然喝道:“是沈頻真?”

他這一句,雖然是在問話,語氣中卻似乎已經(jīng)知道答案?;ㄓ浤杲K於點了點頭,猶豫了一會才說:“不錯,他說動了我,這是個機會,我準備跟他出去……”

男子似乎有些吃驚,抓著少年肩膀的手也越發(fā)的用力,他低聲喝道:“你瘋了,你哪里也不能去,留在我身邊……”

花記年倒吸一口冷氣,掙扎起來,口中叫道:“痛,放手……”花千絕驚訝的放開手,看著少年臉色冷漠的連退幾步,只好深吸一口氣,強自壓抑著說道:“你不懂,他那人未必簡單,何況是那個女人從中搭橋,必定是……”

花記年搖搖頭,沈默了一會,突然低笑起來,輕聲道:“我聽他說,最近浮屠堡經(jīng)營不善?!?/br>
他這一句話出口,換來的便是死一般的寂靜。

那樣碩大的月亮,卻越發(fā)照的身邊樹蔭凄冷陰森,勾勒著男人隱在陰影中的半邊面孔,如同鬼斧神工一般令人不敢逼視。少年在這瞬間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夾雜著颯颯夜風,不由從脊背上升起一股寒意。

花千絕卻突然冷笑了一聲,輕聲道:“繼續(xù)說阿?!彼且浑p銳利的眸子黑的泛著一絲暗紅的光芒,在夜色中野獸一般審視和忖度著?;ㄓ浤昱ψ屪约涸谶@樣的目光中若無其事的站著,卻良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低聲回道:“他說,浮屠堡最近呈沒落之勢,多處分舵都撤了,用人不當,經(jīng)營不善,再加上,水陸兩頭的生意買賣多次遭到武林各派的干涉,他們鑿船便鑿了十余次,輕羅堂堂主也在這月初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家里……”

花千絕歪著頭著看他,面色似乎緩和了些,但嘴角還是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在這子夜中看起來越發(fā)的危險,他低聲笑道:“不錯,所以呢?”

少年終於低下頭去,低聲續(xù)道:“所以我才要出堡,你可以經(jīng)營不善,我卻不可以眼睜睜的看著浮屠堡一蹶不正,你不知道沈頻真,他……他以為那次鏢銀是那些名門正派劫去的,這次提出與我聯(lián)手,如此大好良機,千載難逢,你我如何能夠錯過?”

男子朗聲大笑,笑完了卻略帶嘲諷的說:“所以你要出堡?你以為以你一人之力能力挽狂瀾,扶大廈於將傾?你怎麼不想想,你這出堡,說不定是對這禍事推波助瀾?”

少年臉上頓時顯現(xiàn)出些許怒容,他大聲道:“你說我是在幫倒忙?你這始作俑者有什麼資格說……”

“噓……”花千絕嘴角淡淡笑著,將食指放在少年唇上,帶著幾分哄小孩的蠱惑低聲笑道:“輕聲點。如此良辰月色,莫要擾他人安眠。”花千絕這樣說著,將手背在後面,看著少年幾乎要燒起來的一雙眸子,往後踱了幾步,直到面孔徹底隱在夜色中,只剩下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眸,這才續(xù)道:“我并非不能答應(yīng)你,如果你能保證,你無論何時都會好好照顧好自己,不多增事端讓我分身乏術(shù)……還有,你得告訴我,你這次出堡,究竟是在擔心浮屠堡呢,還是向往花花世界,厭煩了堡里這些枯燥的日子?”

花記年一下子僵住了,連嘴唇都有些顫抖起來?;ㄇЫ^還在歪著頭居高臨下的看他,把一只手放在少年的頭頂,輕輕撫弄著,毫不厭煩的循循善誘著:“你在擔心浮屠堡嗎?”

“沒有……”花記年有些結(jié)巴的剛說完,便感覺到那只大手抽離了。男人繼續(xù)問他:“那就是你厭倦了?也對,與外面老死不相往來的日子的確是乏味的很?!?/br>
他手一放開,少年反而顫抖的越發(fā)厲害,在男人準備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他才輕而急促的說了一句:“沒有……”花千絕突然有些不耐煩地大聲道:“沒有!沒有!那你有什麼?你是嫌這里不夠亂嗎!你是……”他說到這里,突然頓住了,他看到少年漲的通紅的臉龐,想起這個孩子近乎病態(tài)的自持自尊自傲……於是猛的閉上雙眼,壓抑住滿腔的怒火,轉(zhuǎn)過身去。

第二十九章

29,

身後傳來少年負氣而去的急促腳步聲,越走越遠,越走越快……眉宇間浮上幾絲淡淡的倦意,男子對著婆娑的樹影突然低聲笑道:“看來,我確實是太累了……對吧?”不遠處不知何時站了一個道士打扮的人,恭敬的躬身回道:“堡主英明。這三天的賬冊已全數(shù)清點完畢?!?/br>
花千絕微微點了點頭,一邊用手揉了揉額角,一邊大步走向無歡閣,原本倚紅偎綠的縱歡地,不知何時燈燭永明,對滿繁復的案牘卷帖,正中紫檀木大椅後懸了一幅巨大的羊皮地圖,用朱筆密密麻麻的圈點批注過?!皡乔锲痢甭牭侥凶舆@聲叫,吳秋屏反身合上閣門,壓低了聲音說:“屬下在?!?/br>
他一邊應(yīng)著,一邊抬頭看花千絕,發(fā)現(xiàn)那人已經(jīng)在椅上坐下,似乎是隨意的翻閱起桌上倚疊如山的文書,於是越發(fā)的字斟句酌起來:“堡主,各大門派的挑釁似乎有增無減,我們可是還像上次一樣,跟他們一個迎頭痛擊?”

花千絕頭也不抬,淡淡說了一句:“都賣了?!眳乔锲了坪跏菦]聽清楚,不由得啊了一聲,男子抬頭似有不滿的看了他一眼,低聲道:“先前的回擊是莫讓他們得寸進尺,買賣本來就是要天時地利,他們?nèi)缃癫幌а镜呐c我們偷襲劫貨,再執(zhí)著於那點地頭和買賣,只能有去無回,該舍則舍,棄卒保車,守不了的盡悉變賣,未必不是一番利潤?!?/br>
吳秋屏拿著一本小冊子不時在上面記下幾個字,良久才低聲回道:“但這種錢財并非長遠之計。堡主先前想出的斂財?shù)姆ㄗ右彩沁@樣……”花千絕用力揉了揉額角,才漫不經(jīng)心的回道:“你說哪一件?是說堡中職位定價而估那件事?也沒有什麼不好,反正堡中多的是腦滿腸肥的蠢貨,平日里幾個銅板都吝惜的很,用這個法子便能讓他們乖乖把錢送上來,千金捐一個祭酒之位,萬金捐一個堂主之位,我準備再定一個副堡主的虛席,總之誰出的起賣便給誰了?!?/br>
吳秋屏面色微凜,不由得正色道:“堡主三思。無論是堡中任何一個職位,都關(guān)系存亡榮辱,如此輕率決定,即便能在今日聚斂錢財,但長此一來,堡中蛇鼠當?shù)?,弊端橫生,終究是,終究是……”

他說到這里,猶豫著不知道是否該繼續(xù)說下去,不料花千絕卻淡淡接過話頭:“我自然知道你的意思,他們那些人之所以此刻愿意破財,無非為的便是以後巧立名目,變本加厲的將堡中的盈利送入自己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