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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先生笑了:“誰當(dāng)兒戲了,你們別看這丫頭年紀不大,又生了這么個唬人的俊俏模樣兒,老夫倒要給你們幾位提個醒,輕敵可是大忌,這丫頭的廚藝可地道著呢。” 劉成頗輕佻的笑了一聲:“那就比吧,這么位漂亮的姑娘,怎么著也得惜香憐玉才是。”話剛出口就覺一道冷厲的目光射過來,是梅先生旁邊帶著面具的丑仆,雖覺這仆人冒犯,卻仍忍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竟有種說不出的懼意。 梅先生卻呵呵笑道:“你們倒是迫不及待,一會兒輸?shù)奶y看,別怪老夫不厚道,丫頭,你可敢接這個挑戰(zhàn)?” 安然脊背挺直,掃了在場人一遭:“安然請各位前輩指教,不知哪位先輩先來賜教?”聲音清亮好聽,卻也鏗鏘有力。 劉成道:“既剛梅先生說了想瞧著養(yǎng)眼,不如錢世侄兒前來如何?” 錢世臣看了安然一眼:“你若現(xiàn)在認輸還不晚?!?/br> 安然聽他姓錢,便知必是聚豐樓的少東家兼大廚錢世臣,這般年輕就能撐起個百年的老字號,必不會泛泛之輩:“敢接下這個挑戰(zhàn),自然就不會退縮,請少東家指點。” 錢世臣本來就傲,哪會占這種便宜,一擺手:“如此,請姑娘挑一道你拿手的菜,也免得世臣勝之不武。” 安然卻笑了起來:“我若挑了南菜可對你不利?!?/br> 錢世臣傲慢的看了她一眼:“在下既讓姑娘挑,自然不怕,便是南菜,若世臣連姑娘都比不過,手里的廚刀……”剛要說不拿也罷,卻被安然出聲打斷:“既如此,我就挑一道好了,八寶布袋雞如何?” 安然話一出口,在場眾人都愣了,只要是干廚子的,誰不知齊州聚豐樓的招牌就是八寶布袋雞,祖上傳下來到今兒都快兩百年了。 之所以是絕活,自然有別人學(xué)不來的地方,這道八寶布袋雞的絕活就是整雞脫骨,只從雞的頸部割一個小口,一點點翻出雞皮,把骨頭剔除,不能有絲毫破皮,這樣方能在雞肚子里裝上被稱為八寶的食材共同蒸煮,待上桌,食客看到的是一只完整的雞,戳開雞腹,方可見內(nèi)中乾坤,跟南菜的三套鴨,豫菜的套四寶有異曲同工之妙。 難就難在需對雞整體的骨架筋膜極為熟悉才行,只要是差不多的廚子,幾乎都能做到整雞脫骨,卻能脫得天衣無縫,方是高手。 無疑,在場的人做夢也沒想到,安然一個南菜的廚子,會挑這道聚豐樓的招牌菜,也是錢家的看家菜,且,錢世臣的整雞脫骨可是整個兗州府都出名兒的,又快又穩(wěn),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撐起聚豐樓這百年的老字號來,這丫頭簡直是上趕著找死。 就連梅先生都不禁皺了下眉,暗道,這丫頭挑這道菜卻不大妙,本來剛自己還想錢世臣輕敵,讓安然挑菜,以安然的廚藝,隨便挑一道南菜都不是錢世臣能比過得,可這丫頭偏挑人家的看家菜,贏了自然光彩,若是熟了,可也成了大笑話。 錢世臣卻還算厚道,聽安然挑了自家的招牌菜之后,略愣了一下,便道:“姑娘還是挑拿手的吧,這道布袋雞是我家聚豐樓的招牌,你怎會比我做的好,尤其這整雞脫骨,世臣從小練到大,姑娘便廚藝精湛也必然不是我的對手?!?/br> 安然眨眨眼:“少東家既如此說,那咱們也別費事兒比什么布袋雞了,干脆簡單些,就比這整雞脫骨如何?” 錢世臣無奈的道:“這般卻沒有比試的必要了,姑娘必輸無疑?!?/br> 安然卻挑眉:“你這人還真是自負,還沒比呢你怎知我會輸,不妨跟你說,我也是從小練到大,刀工雖不算厲害,若論比試卻從未敗過?!?/br> 錢世臣見她如此說,也不再跟她打嘴架,頗不耐煩的道:“如此,姑娘說怎么個比法?” 安然:“燃香計時,自然又快又好的贏了,不瞞少東家,安然有些日子沒做這般費工夫的菜了,少東家先給安然做個樣兒,如何?” 錢世臣看了她一眼,走向院里,院里早就搭好了棚子,盤了火灶一應(yīng)之物俱全,預(yù)備著今兒這場比試呢。 如今既然安然說不用比成菜,自然就省去了許多麻煩,只預(yù)備一只整雞即可。 梅先生所選的小廳,位置極好,可以相當(dāng)清楚的看到比賽的情況,細枝末節(jié)都看的一清二楚,匯泉閣的東家馮繼親自燃香,也算頗給面子了,香是特制的,從點燃計時到燃盡,正好半刻鐘,相當(dāng)于現(xiàn)代的七分鐘。 七分鐘之內(nèi)要把雞骨頭完全脫出來而不傷皮,是極有難度的,而錢世臣的確厲害,只見他手里的刀一閃,在雞頸下割了一刀,接著便熟練的翻開雞皮一點一點把骨頭剔了出來。 動作熟練利落,即便那邊的香燃的飛快,卻并不急躁,手下的動作給人一種游刃有余之感,香未燃盡,一只整雞已經(jīng)骨rou分離,擺在條案兩邊,清晰可見,雞是雞,骨是骨。 梁子生瞥了梅先生一眼:“少東家這手整雞脫骨,頗有當(dāng)年老東家之風(fēng)啊,可見聚豐樓后繼有人?!闭f著又假意道:“這道菜是聚豐樓的招牌 ,比這整雞脫骨,卻有些不公平,不如本官做個中人,這頭一場比試不算,重來如何?” 這話可不是真話,是拐著彎的諷刺梅先生呢。 梅先生本還有些擔(dān)心,可瞧安然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暗道,這丫頭自來不是個托大的性子,且鬼精鬼精的,既選擇整雞脫骨,定然有必勝的把握,雖說自己都不看好她,覺得她再快,也不可能比錢世臣快,卻也只能選擇相信她了,哼了一聲:“梁大人是不是高興的太早了,安然丫頭可還沒出手呢?!?/br> 梁子生給他一句話噎住,訕訕笑了兩聲,心說,一會兒看你這老頭子還有何話? 錢世臣整雞脫骨只用了半刻鐘,收了刀看向安然:“姑娘可還要比嗎?” 安然笑了,心說,這錢世臣還真是傲的沒邊兒了,他是真不了解自己啊,自己在現(xiàn)代可是有個頗響亮的綽號,專虐自大狂,今兒不虐虐他,都辜負了自己的名聲:“少東家的刀工果然爐火純青,安然佩服,不過,既然安然挑了整雞脫骨,勢必要有始有終才像話,半途而廢可不是個好廚子?!?/br> 說著,邁步走向旁邊的長案,把一只整雞提起放到案板上,伸手:“狗子,刀?!?/br> “來嘍,師傅?!惫纷哟嗌鷳?yīng)了一聲,捧著刀盒跑了過來。 在場的眾人還罷了,唯有錢弘,一看見狗子捧上來的刀盒,頓時臉色大變,旁邊匯泉閣的東家馮繼也湊過來低聲道:“老錢,我怎么瞧著這刀盒有點兒眼熟呢?!?/br> 錢弘喃喃的道:“怎能不眼熟,你莫非忘了當(dāng)年皇上御駕南下,正巧經(jīng)過齊州,特意停留了兩日,宣你我進行苑為皇上烹煮你我兩家的招牌菜,當(dāng)時隨著御駕的御廚,可不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