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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芡汁兒,微微晃勺,借著晃勺的力道左翻,鍋里的冬瓜在空中翻了過子落在鍋里,湯汁未灑出一滴,手法頗為利落。 趙老六很是得意,微微晃勺,借著力道又使了個右翻勺,蟹黃扒冬瓜就出鍋了,明油亮芡,菜形絲毫不變。 梁子生笑道:“趙老六這翻勺的手藝也稱得上一絕了,倒讓本官越發(fā)期待安姑娘的廚藝?!?/br> 安然微微拱手,陰鍋,入菜,烹制,整形……前頭每一道工序跟趙老六一般無二,可行里人一瞧就明白,別看這丫頭一雙手腕,細(xì)的跟柴火棍似的,力氣卻不小,偌大的鐵鍋在她手里晃動起來,一點兒沒覺得吃力。 在場北派廚子都不禁看向趙老六,心說,這生死局的勝負(fù)可難說啊,就看小丫頭這兩下晃勺,就知是個行家,人家這手法可比趙老六的地道多了。 南派的廚子一個個臉上激動萬分,沒想到,這姑娘如此給南派爭臉。 趙老六的臉色也變了,這要是讓這丫頭贏了,自己這飯碗就砸了,心里卻也存著微薄的希望,這丫頭的力氣跟不上,晃勺不叫本事,大翻勺才是這道菜的精髓。 正想著,忽見安然一個推拉,趙老六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這丫頭莫不是要前翻勺,這可是最難的,自己都不敢嘗試,她怎么敢? 可安然就敢了,不僅前翻,后翻,左翻,右翻,生怕別人看不出來她比趙老六的廚藝高似的,前后左右翻了個遍,菜方出鍋,明油亮芡,不管是形還是色,只比趙老六的好,絕不比他差。 梅先生笑了起來,看向臉色不好的梁子生:“梁大人,你來說說,這第二輪誰贏了?” 梁子生頗有些訕訕之色,看向趙老六,趙老六卻不想這么丟了飯碗,忙求助的望向劉成。 劉成琢磨真讓他斷了手,可得罪了韓子章,說什么自己也得出面,而且,第二輪幸虧比的這道菜,還能活活稀泥。 想到此,開口道:“安姑娘的精湛廚藝在下實在佩服,不過,這道菜若論技法,在下倒覺的該算平局。” 劉成一句話周圍的南派廚子不干了:“憑什么算平局?只要行里人誰不知道前翻可比左翻右翻難,趙老六明顯是輸了,哪來的平局之說……” 北派這邊也不甘心落敗,畢竟這一輪要是認(rèn)了輸,可就把北派的臉都丟盡了,即便心里知道,趙老六已經(jīng)輸了,可嘴上卻不能認(rèn):“都,都是翻勺,有啥難不難的,本來就是平局……”底氣卻有些不足。 “先生說這一輪怎么判?”梁子生倒是精,一句話又推了回去。 梅先生搖頭輕嘆:“雖老夫喜南菜,卻是地道的齊州人,作為齊州人,老夫今兒還真有些臉紅,為了咱們齊州的大老爺們臉紅,輸了不怕,輸了還不認(rèn)輸,這臉可丟到姥姥家去了?!?/br> 梅先生幾句話說的在場的北派廚子,一個個滿臉通紅。 梅先生哼了一聲:“知道臉紅,還算有救?!闭f著,看向趙老六:“趙老六你自己說,這第二輪你是輸了還是平了?” 趙老六滿頭都是冷汗,手里抓著自己的廚刀忍不住發(fā)抖,如果自己認(rèn)了輸,那就得自斷一手,那自己往后靠什么吃飯,這臉丟就丟了,好歹的得保住飯碗。 想到此,索性一舍老臉:“俺沒輸。” 四周一片噓聲:“你還真不要老臉啊,這都不認(rèn)輸,北派竟出這么厚臉皮的廚子,還真是見識了……” 南派廚子你一言我一語,說的八大館子的幾位東家跟大廚,都有些抬不起頭來。 梅先生頗不屑的搖搖頭:“安然丫頭你說這一輪怎么算?” 安然笑了看向趙老六:“前輩既認(rèn)平局,那就再比一輪,如何?” 安然一吐口,梁子生松了口氣,忙借坡下驢:“那個安姑娘說的是,再比一輪,這一輪本官做主.姑娘挑菜?!?/br> 此話一出,趙老六的臉色又變了幾變。 匯泉閣的東家湊到錢弘耳邊小聲嘀咕:“老錢你說這丫頭倒是怎么個意思,明明這局她贏了,做什么還比,莫非是想放趙老六一碼?” 錢弘搖搖頭:“這丫頭不愧是老爺子的親傳弟子,這作風(fēng)跟老爺子當(dāng)年如出一轍啊,依我瞧,她不是要放過趙老六,她是讓趙老六輸?shù)男姆诜?如果我所料不錯,這第三輪她仍不會挑南菜,而是會選咱們北菜的經(jīng)典菜肴,如此,勝了才是完勝,也讓咱們再說不出話來,我剛說錯了,這丫頭雖有老爺子的作風(fēng),卻比老爺子的手段厲害的多,卻也是咱們北派欺人太甚,若不是為了南派廚子爭一席之地,怕這姑娘也不會如此,只不過,我實在想不出,便有老爺子這樣的師傅調(diào)教,又怎會這般年紀(jì)就有如此精湛的廚藝,不說別的,就看剛才她打芡汁兒的手法,就不知比趙老六高明多少了,這扒菜可是咱們北菜的技法,人家一個南菜廚子卻能使的如此地道,實在叫人佩服,趙老六那點兒本事,再比這臉丟的更大,連帶咱們北派廚子體面也沒了?!?/br> 錢弘話音剛落,就聽安然道:“如此,這第三輪咱么就比你們北菜的第一名湯吧?!?/br> 安然話一出口,周圍頓時鴉雀無聲,所謂的北菜第一名湯就是燴烏魚蛋湯,這道湯之所以被譽為第一名湯,自然是有原因的,講究兩個字,留白。 這兩個字說著簡單,想做到卻極難,也正因如此,便是北派的頂級大廚,輕易也不敢烹這道湯,更何況趙老六那手藝,根本連做都沒做夠。 誰能想到安然一個南派廚子卻敢挑這道湯,梁子生劉成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其余幾位東家大廚,臉上說不上是難看還是期待,既怕趙老六輸了,丟了北派的面子,又頗期待安然這個南派廚子做出的這道烏魚蛋湯到底如何?這可是非頂級大廚不敢烹的菜,這位真敢挑啊。 梅先生旁邊的以為白胡子孫老先生卻忽然開口:“說起來啊,老夫可有好些年沒吃過這道湯了,上一回還是先帝爺在的時候,廣招天下名仕入京論學(xué),大開御宴,席上便有這道烏魚蛋湯,當(dāng)時做這道湯的御廚名字,老夫還記得,叫崔小順,也是咱們齊州人,年紀(jì)輕輕便一身好手藝,可惜后來聽說病沒了,也不知是出宮了,還是怎么著,倒可惜了,這一晃眼都三十年了,老夫卻還記得這道湯的味道,如今都時常想呢,若是今兒能再吃上一回,老夫死也瞑目了?!闭f著還砸吧砸吧嘴。 安然差點笑出來,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梅先生這個吃貨的朋友也是吃貨。 老先生一番話說得梁子生跟劉成的臉色更是難看非常,這要是沒個懂行的還好說,反正這臉已經(jīng)丟了,索性就活稀泥硬不認(rèn)輸,勉強也能混過去,可這出來個吃過地道御膳的,還是這么為德高萬眾的老先生,這第三輪便斷然混不過去了,不禁看向趙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