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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明知狀元樓耳目眾多,卻仍如此不謹(jǐn)慎,即便將來當(dāng)了官也沒好兒。 忽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劉兄此話謬矣,食君祿,擔(dān)君憂,乃是為臣子的責(zé)任,我等讀圣賢文章,知孔孟之道,也是為了天下萬民的福祉,若讀書為的是金榜題名人前顯貴,豈不狹隘?!?/br> 剛那人冷笑了一聲:“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杜公子,你杜公子家資萬貫,出身不凡,自然說的好聽,我等寒門子弟,自己一家子吃飽穿暖都難,哪還有心思理會天下萬民,若不是為了人前顯貴,跑京城來做什么,在下沒有杜兄為天下憂而憂的高風(fēng)亮節(jié),不堪為伍,告辭了?!?/br> 聽見蹬蹬下樓的聲音,估計是走了,林杏暗暗點頭,這個人雖言辭激進(jìn),說的倒是大實話,林杏相信,絕大多數(shù)趕考的舉子,都是他這種心態(tài)。 皇上看了她一眼:“小林子,你說剛那個舉子若是當(dāng)了官是貪官還是清官?” 林杏:“窮人乍富,一朝顯貴,必是個大大的貪官?!?/br> 皇上哼了一聲:“這是讀書讀傻了,連讀書人最基本的氣節(jié)都沒了,再讀多少圣賢書也是個廢物。”叫過成貴吩咐了幾句。 成貴出去,不一會兒領(lǐng)著兩個人走了進(jìn)來,林杏心說,還真都是熟人啊,一個是杜庭蘭,另一個就是自己正月十五,在前門大街救下的那個姓文的神經(jīng)病。 兩人看見林杏,也是一愣。 皇上開口道:“在下岳錦堂,聞聽兩位兄臺高論,心下大為傾慕,故此讓管家請來一敘,冒失之處還望兩位兄臺莫怪?!?/br> 見他們定著林杏看,臉色有些沉:“兩位兄臺盯著我這丫頭,莫非曾經(jīng)見過?” 杜庭蘭開口道:“公子莫怪,前些日子燈節(jié)兒,我與文兄相約觀燈,不想文兄忽犯急病,得一位姓安的公子相救,方保住性命,因見這位姑娘跟安公子頗像,心下訝異,故此多有冒犯?!?/br> 皇上瞥了林杏一眼:“想必兄臺認(rèn)錯了,我這丫頭雖有些頑皮,卻從未出過府門,今兒是頭一次,給她纏的緊了,才帶她出來見見世面?!?/br> 林杏心說,誰纏你這變態(tài)了,不是你逼著,老娘才不樂意跟你出來呢,美男在跟前兒都不能多看,有什么意思。 不過,杜庭蘭倒是挺聰明,見皇上不想他們注意自己,便不再看自己,只跟皇上談?wù)撎煜麓笫拢瘴牡牡故菚r不時會看自己一眼,眼里充滿疑惑。 皇上談興甚濃,跟杜庭蘭說的甚為投契,相比之下姓文的就失色多了,不過,當(dāng)皇上說起淮河泛濫之事,姓文的忽然跟打了雞血一樣,滔滔不絕。 林杏聽了聽,的確頗有見地,看了杜庭蘭一眼,終于明白,那天他說姓文的有大才,是指的這個。 這個杜庭蘭倒挺聰明的,知道淮水泛濫是皇上的一塊心病,這姓文的有這樣的本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故此,早早交好,這杜庭蘭的心機不容小覷。 第61章 出個邪招兒 從狀元樓出來,文志達(dá)不禁道:“原來那個安公子是個小丫頭,不過,這個岳公子又是何人?瞧他衣著身為考究,且言之有物,倒不像一般的世族公子?!?/br> 杜庭蘭目光閃了閃:“此乃文兄的機緣,就在下所知,京城世族勛貴之中,只一家岳姓,便是逍遙郡王,老王爺仙逝之后,世子岳錦堂承繼了爵位,本該降一等,皇上念及老王爺膝下只此一子,特加恩旨,承了郡王爵,樓上這位只怕就是這位殿下?!?/br> 文志達(dá)愣了愣:“聽人說逍遙郡王是個終日無所事事的紈绔,怎會跑到這狀元樓來?!?/br> 杜庭蘭搖搖頭:“文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逍遙郡王能得恩旨,雖有老王爺?shù)那榉?,他自己更是自小進(jìn)宮伴讀太子,又是皇上的表兄,關(guān)系可比皇上那位親兄弟寧王殿下親厚的多,雖有些浪蕩,卻也是皇上的耳目,今日出現(xiàn)在狀元樓,想是為了皇上重擬考題之事,探探我等的口風(fēng),文兄有治水之才,今日入了逍遙郡王的眼,他日必得一個錦繡前程,在下為文兄賀?!?/br> 文志達(dá)有些激動:“杜兄客氣了,自進(jìn)京得杜兄周濟(jì)衣食,實在慚愧,若果真如杜兄所言,定不忘杜兄大恩,只是剛瞧郡王殿下,對他那丫頭頗為寵愛,那丫頭對在下又極瞧不上,若在郡王殿下跟前兒說兩句小話……”說著嘆了口氣:“古人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誠不欺我?!?/br> 杜庭蘭:“文兄是被她那日言辭所激,心生偏見罷了,為兄倒覺這位姑娘,聰明機敏,為人通達(dá),雖性子厲害些,卻也可愛。” 文志達(dá)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杜兄,在下有一句話不吐不快,這姑娘再好卻是郡王府寵婢,看郡王殿下的意思,定是房里的丫頭,便再好也不是旁人能想的?!?/br> 杜庭蘭笑了:“文兄多慮了,好男兒志在四方,當(dāng)金榜題名為君分憂,為民解難,怎可耽于女色?!眱扇苏f著回了客棧。 林杏隔著窗上的琉璃眼,瞄著兩人漸行漸遠(yuǎn),琢磨這文志達(dá)倒是個有些運氣的,自己那天還說讓他就早回家呢,今兒就在狀元樓遇上了皇上,剛那一番治水的看法,想必皇上已然心動,便文志達(dá)此次名落孫山,只怕也會能混個一官半職。 至于杜挺爛,美男雖好,只是心機太深,還是躲遠(yuǎn)點兒吧,如今林杏對心機深沉的男人,有些怵,宮里這個喜怒無常,一會兒一變,心思沉的自己猜都猜不著, 肚子里心肝脾肺腎都是黑的,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掐住了自己的七寸,想動都動不了,這樣的男人太難對付。 林杏琢磨,自己要真是個太監(jiān)也不錯,雖說殘了,可有這么個變態(tài)膩歪著,在宮里待著有錢,有閑,有體面,貌似也不錯。 想到此,不禁搖搖頭,自己給變態(tài)傳染了,這都想當(dāng)真太監(jiān)了。 “小林子你瞧什么呢?敢是不舍得的那杜庭蘭?” 林杏一驚急忙道:“回萬……回公子,奴才是瞧底下有個打把勢賣藝的,手里的花槍耍的好看?!?/br> “是嗎,本公子也來瞧瞧?!闭f著走到林杏身邊往下望了望,果然,街對面有個擺攤賣藝的漢子,正?;屇兀蠖旃庵蜃?,露出糾結(jié)健壯的身板兒,手里一把花槍耍的虎虎生風(fēng)。 低頭見林杏瞧得入迷,一張小臉兒滿是贊嘆,臉色沉了沉:“時候不早了,回宮吧?!鞭D(zhuǎn)身出包間。 林杏愣了愣,心說這他娘就是個神經(jīng)病,想起一出是一出,這才出來多一會兒就回去,正腹誹,就見變態(tài)立在包間外,回頭盯著她:“還不走,想住在這兒不成?!?/br> 林杏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