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5
?!?/br> 張詠呆了片刻,一下子站了起來:“好好好,你這個悶葫蘆終于是想通了,有妻有子,實乃人生樂事!等日子定了,記得提前通知我一聲,我好備一份厚禮!” 顧行簡提筆蘸了蘸墨:“還早,她年紀(jì)小,不知家里會否同意。”其實十七歲也不小了,早的人家女孩兒十三歲就嫁人了。只不過對于他來說,終究還是太小了一點。 “這有什么不同意的?你可是宰相??!誰不想把女兒嫁給你?只怕歡喜都來不及。我給你保媒,說說是哪戶千金?” 顧行簡看著桌上的花箋,淡淡說道:“并非出自高門?!?/br> “莫非不是官家女子?而是商戶?”張詠有些遲疑。這門第差得也太多了。顧行簡什么樣的女子娶不得,怎么偏偏選了這么個出身的?雖說時至今日,顧行簡在官場上已經(jīng)不需要任何助力,但娶個商戶女子,名聲上到底是不好聽,怕要被人說閑話的。 顧行簡看著他,不以為然:“我本身亦是寒門出身,鼓勵商事,若我自己對商戶有偏見,以后如何施政?何況我娶了她,便給得起她一品誥命夫人的身份,何人敢看她不起。” 張詠頓時沒話說了。這女子還真是走運(yùn),入了顧行簡的眼,何止是飛上枝頭做鳳凰?日后有她這位厲害的夫君護(hù)著,只怕整個都城的貴女夫人都得向她低頭了。 張詠走了以后,顧行簡沉思完顏昌的信要怎么回。他在做事的時候十分專注,整個人都清清冷冷的,仿佛江上的濃霧一樣,看不透。 “您忙完了嗎?飯已經(jīng)備好了,您是要在房中吃,還是去偏廳?”夏初嵐在門邊問道。 顧行簡其實不喜歡思路被人打斷,若是崇明和南伯,斷然不敢這個時候出聲。但因是她,他也沒在意,把筆擱下:“我同你們一道吧?!彼昧?,起身的時候腿有點麻,微微皺了下眉。夏初嵐連忙進(jìn)去扶他。 等他站起來以后,夏初嵐把手中一直握著的兔子塞給他:“這個送給您?!?/br> 顧行簡看著躺在掌心的兔子,小小一只,長長的耳朵,還有兩個小眼珠,活靈活現(xiàn)的,可愛至極。 “崇明說您屬兔,我第一次編,編得好嗎?”夏初嵐期待地問道。 她的眼睛很漂亮,安靜時像秋水,高興時像星辰。顧行簡看著她莞爾,輕聲道:“這算是,定情信物么?” 夏初嵐的臉一下子漲紅,剛想解釋兩句,卻感覺到腰側(cè)被他輕輕按住,兩個人靠近了一些。然后他低下頭,溫柔地碰了一下她的嘴角,柔和的鼻息就在她的臉頰。他說:“嗯,我很喜歡?!?/br> 那聲音溫柔得幾乎要把人化掉。她只覺得渾身的毛孔都豎了起來,腦海中像有什么東西轟然一聲,猛地后退了兩步,幾乎是慌不擇路地逃了出去。 最后是崇明來扶顧行簡去偏廳的。夏初嵐坐在離主位最遠(yuǎn)的地方,一頓飯吃下來,一個字都沒有說,更沒有看顧行簡一次。桌上就他們?nèi)齻€人,顧行簡跟夏衍說話的時候,余光看了她幾次。親了一下而已,反應(yīng)這么大?莫不是不喜歡? 夏衍不知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以為是相府的飯菜太香,jiejie只顧著吃了。等吃過了飯,南伯收拾碗筷,夏衍說:“過兩日我就要去太學(xué)了,不能常來看先生。先生要好好養(yǎng)傷,早點好起來?!?/br> 顧行簡道:“太學(xué)的公私考試很多,課業(yè)繁重,剛開始時可能不習(xí)慣,別太緊張。你以后想做什么?” 夏衍想了想回道:“我想進(jìn)大理寺!” 顧行簡吩咐南伯去拿些桃子來,然后才說道:“大理寺諸官都是從各路的提刑司層層選拔上來的,需要精通律法。律學(xué)離太學(xué)不算太遠(yuǎn),你若有空閑,也可以過去旁聽。里面也有一些選官沒選上的官員,他們在任上的經(jīng)驗豐富,可以向他們討教?!?/br> 夏衍連忙應(yīng)是,心里樂滋滋的。先生不僅可以在學(xué)業(yè)上指點他,而且對官場上的事了如指掌,有什么不會的,都可以請教。他覺得自己的運(yùn)氣實在太好了,以后有個做宰相的姐夫,做夢都會笑醒的。 等吃過水果,夏初嵐便提出告辭了。他們出來太久,想必再晚些回去,三叔會擔(dān)心。顧行簡讓南伯送他們出府,夏初嵐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走過,也不看他一眼。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顧行簡無奈地笑了一下,這是打算不理他了? 第五十一章 六平只是個下人, 所以沒有被放進(jìn)相府里,就在門房呆了半日, 跟輪換下來的守衛(wèi)閑聊。他聽那個從官邸跟過來的守衛(wèi)說, 這些年宰相身邊別說是個妾室了,就連個侍女都沒有, 一直潔身自好。 六平覺得不可思議。宰相高位, 投懷送抱的女子肯定不少,相爺當(dāng)真就沒對誰動過心? 中午他跟門房的人一起用了午飯, 有人來告訴他夏初嵐和夏衍要出來了,讓他先去取馬車。 六平取了馬車, 就坐在府門外等。果然, 沒過多久, 夏初嵐姐弟倆就出來了。 “姑娘,我們回三老爺那兒嗎?”六平扶他們上馬車,然后問道。 夏初嵐道:“回吧?!?/br> 馬車駛出了裕民坊, 那種莊嚴(yán)和高貴的氛圍又轉(zhuǎn)換成了市井間的喧鬧,頓時覺得輕松了許多。夏初嵐剛才在眾人面前強(qiáng)壯鎮(zhèn)定, 實則是不知所措。眼下馬車?yán)镏挥邢难芤粋€人,她拍了下余熱未消的臉頰,看向窗外。 她長這么大, 還從未跟誰如此親近過。 她更沒想到他會主動親她,雖然只是微微碰了下嘴角,猶如蜻蜓點水一樣,她甚至都沒反應(yīng)過來??赡且豢? 他溫?zé)岬臍庀⒍紘娫谒哪樕?,悠悠的檀香味,至今好像還未散去。她當(dāng)時不知該怎么辦,只能先逃開了。 那人,真的沒有追求過女孩兒嗎?還是天生就擅長掌控人心,無論是朝堂上的百官還是她,全都得對他俯首稱臣。這個男人,表面上溫和無害,骨子里卻透著股勢如破竹的強(qiáng)大。她莫名就敗下陣來了。 以前她總覺得沒有什么是一個人解決不了的,所以遇到再糟糕的情況也咬牙堅持著。其實她也有無助的時候,只是身邊從來沒有一個人強(qiáng)大到允許她軟弱。 在他面前,她似乎不用裝得那么堅強(qiáng)。 “jiejie,你跟先生吵架了嗎?”夏衍察覺到了不同尋常,好奇地問道,“是不是先生不喜歡你送的兔子?” 夏初嵐回過神來,回道:“沒有,他應(yīng)該喜歡的。” “那為何剛才吃飯的時候,你都不跟他說話?我覺得他老在看你呢?!毕难苷J(rèn)真地說道。 夏初嵐笑道:“小孩子管這么多干什么?” 夏衍覺得自從他要考補(bǔ)試之后,jiejie與他的關(guān)系便親近了許多,心下高興,挪過去坐到了夏初嵐的身邊:“回去我們要跟三叔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