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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的姬世子,摘得了個文探花,而朝中兵部孫尚書的兒子得了個武探花,皆是青年才俊,前途無量,已被皇上召進了宮中,日后定當(dāng)重用。 那花魁耳朵尖,眼睛也厲害得很,漆黑的眼珠子一轉(zhuǎn)悠,就發(fā)現(xiàn)了付遠之的異樣,他身形微微凝滯了下,卻仍是笑了笑,端起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花魁乖覺,忙嬌聲笑道:“那些文武狀元有什么可稀罕的,誰也比不得我家這位爺,那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出口成章,過目不忘,才思斐然,提筆就能作畫,杯酒便可成詩,誰也比不上他的風(fēng)姿!” 花魁的高聲引來不少人的目光,有認(rèn)出付遠之身份的,也嘖嘖而嘆,不知是存了巴結(jié)之心,還是當(dāng)真知曉付遠之的才名,紛紛附和那花魁所言,只道付遠之從前是竹岫書院第一人,這回大考他不稀罕去考罷了,要不然,若是他去考了,文狀元還不是手到擒來? 那花魁聽了喜滋滋的,望向付遠之,眼神愈發(fā)綿長灼熱,她興致高昂下,索性命小廝端了筆墨上來,嬌聲軟語地央著付遠之,在大伙面前“露一手”。 付遠之微瞇了眸,掃了一圈眼巴巴的眾人,懶洋洋地一笑:“好呀。” 他提起那毛筆,蘸了墨水,卻不往紙上探去,只扭過頭,忽然問向那花魁:“你叫鶯歌對嗎?” 那花魁一愣,下意識點了點頭,付遠之便笑了,伸出一只手,冷不丁將她外裳一脫,露出了大半邊香肩,另一只手提著那支毛筆,往她背上就開始筆走龍蛇,縱情揮灑。 周遭一片驚嘆間,還不到短短片刻,一只栩栩如生的夜鶯便浮現(xiàn)在了那花魁的背上,旁邊還賦了一首小詩,眾人圍上來一句句念出,只覺才思敏捷,一氣呵成,配上那幅畫簡直妙不可言,當(dāng)真是“提筆能作畫,杯酒可成詩”,此番可叫他們大開眼界了! “好!”不知誰先起了個頭,花船上頓時響起一片叫好喝彩聲! 那名喚“鶯歌”的花魁臉上透出緋紅,扭頭借著身后銅鏡,望見了自己背上的夜鶯圖,以及那首精妙的小詩。 她臉上紅暈不由更甚,心中如飲蜜糖,多年風(fēng)月場里打轉(zhuǎn),她什么樣的場面沒見過,那些公子哥兒又什么奇珍異寶沒送過她,唯獨這幅“肩上墨畫”還真是別開生面,這輩子頭一回呢! 當(dāng)下她指尖微動,輕輕碰了碰肩頭,羞赧地望向付遠之那張俊秀臉龐,心中不由涌上一股說不出來的異樣之感。 耳垂發(fā)燙間,她好似飲醉了般,實在情不自禁,身子軟綿綿的,滿面緋紅地往付遠之懷中一倒,整個人貼了上去,一雙紅唇正想吻上他時,卻被那只修長的手冷冷一推,他眉心微不可察地一皺,隱含了厭惡之色。 鶯歌一激靈,瞬間醒覺過來,自己險些觸了禁忌! 這位人中之龍的相府大公子,豈是輕易能夠讓她們這些風(fēng)塵女子觸碰的?調(diào)笑歸調(diào)笑,但這些時日來,他還當(dāng)真沒有吻過這船上的任何一個姑娘。 自己當(dāng)真是鬼迷了心竅,連這般人物也敢覬覦,差點就犯了大錯! 鶯歌后怕不已,心中又酸楚難言,她偷偷望著付遠之,一時有些入神了。 在這樣清風(fēng)霽月的人面前,縱然她生得再花容月貌,歌舞再傾國傾城,也總是自慚形穢的,她從前那些勾引男人的手段,擱在他面前,就跟個笑話似的,別說使不出來了,就算能使出來,只怕他看都不會看一眼。 當(dāng)了數(shù)年風(fēng)光無限,世家子弟人人追捧的花魁,鶯歌還是頭一回感到自己的卑微與骯臟,或許,她真的不自量力,貪慕上了……天上的明月? 心中正百感交集時,外頭忽然傳來一聲:“遠之哥哥!” 一道明艷的身影踏進花船內(nèi),眾人臉色一變,鶯歌也連忙起身,低頭退到了一邊,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唯獨付遠之,依舊懶洋洋地倚靠在那榻上,簾幔飛揚間,自斟自飲,對那道明艷身影的到來毫無反應(yīng)。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整座花船上,誰也惹不起的璇音郡主。 她貝齒緊緊咬住唇,眼中淚花閃爍,望著付遠之委屈道:“遠之哥哥,你怎么又到這里來了?” “我們婚期在即,你卻成日流連在這煙花之地,尋歡作樂,你將我置于何處,又將我們六王府置于何處?” 滿花船噤若寒蟬,無人敢出聲,付遠之卻飲下一杯美酒,懶洋洋地笑了笑,眼角眉梢不屑一顧。 他衣襟散亂間,烏發(fā)垂在胸前,清雅的面容竟有幾分妖冶之美,璇音郡主咬住唇,一跺腳:“你說話啊,遠之哥哥!” “說什么?”付遠之抬起頭,微帶了醉意,神情慵懶,一字一句道:“郡主若是不滿意,大可以悔婚啊,現(xiàn)在還來得及,郡主在這里光囔囔有什么用?倒像個瘋婆子似的,平白讓人看了笑話,郡主你說對不對?” “遠之哥哥,你、你……你實在太過分了!” 璇音郡主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淚光閃爍間,一時難堪至極,她忽然看向周圍,怒不可遏地喝道:“看什么看,你們都給我滾下去!” 船上的人一時四散紛紛,那鶯歌走慢了一步,被璇音郡主一把扣住了肩頭,她咬牙切齒道:“sao狐貍,你若再敢碰他一下,我就剁了你的手!” “把你衣裳也給我穿好了,若是再讓我瞧見這身皮,我就讓人把它活剝下來!” 鶯歌嚇得渾身直哆嗦,璇音郡主又往她背上狠狠一抹,恨聲道:“你給我聽著,回去就把背上的筆墨給我洗干凈,一絲痕跡也不許留,明白嗎?” 鶯歌連連點頭,嚇得花容失色,踏出船艙的一刻,卻到底忍不住回了頭,望了一眼簾幔飛揚間,那道慵懶飲酒,飄飄如仙的身影。 璇音郡主大步走近付遠之,握緊雙手:“你日日買醉,不肯接受我,是不是還在惦念著奉國公府的那個……” 她原本想說“賤人”二字,卻想到上回付遠之沖她發(fā)的火,臨到了嘴邊又改成了:“……惦念著奉國公府的那個丫頭?” 付遠之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沒有說話,只寬袖一拂,自顧自地低頭飲酒。 璇音郡主于是又走近一步,深吸口氣,惡狠狠道:“我告訴你,那駱秋遲得了文武狀元,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宮面圣了,肯定要去談那婚期之事!”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她馬上就要嫁給別人了,你不可能再有機會了!就算你醉死在這里,她也不會回頭看你一眼的!” 付遠之身子一頓,許久沒有動彈,他終是為自己倒下一杯酒,慢慢飲盡后,才抬頭看著璇音郡主,笑意嘲諷:“我有什么好死心的?” 他向后往榻上一仰,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揚起唇角,反問道:“郡主以為,這里……還裝著一顆心嗎?” 每一屆的新科三甲出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