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2
喟嘆一聲,謝暄坐在他對面的板凳上,等他洗完將水倒掉——謝明玉問他,“你怎么不洗?”謝暄說:“我待會兒洗?!彼雌饋硪呀?jīng)于平常無異,只是眼睛里還有血絲。腳盆夠大,其實可以兩人一起洗,他第一來周塘的時候,老太太也是這樣端上來一大盆洗腳水,讓哥倆一起洗,他們的腳丫在熱水中互相碰觸,那種體驗對謝明玉來說是新奇的。他故意拿腳撩水去甩謝暄,謝暄躲了一下,抓住他的腳摁在腳盆里,輕輕地說:“別鬧?!?/br>他的手握著他的腳一下一下地揉搓,就像以前外婆給他洗腳一樣——謝明玉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手掌的每一條紋路,每一個薄繭,他有一雙完美的手,手指很漂亮,修長有力,骨節(jié)分明,有種堅忍淡定的氣質。水是溫柔的,像絲綢一樣滑過他的腳背,又從趾縫間溜走——一個男人替另一個男人洗腳,換了別人,謝明玉不定怎么覺得古怪惡心,但謝暄低著頭弓著背的樣子,卻讓他整個人像是三伏天下的冰激凌,慢慢融化,融化,化成一水。謝明玉說:“謝暄,你記不記得從前你也這樣給我擦身體?我那時候困得不行,你偏還要像個老媽子似的,我那時候煩死你了——但其實心里面還是很高興的,我就受不了你這樣對我好?!?/br>謝暄微微愣了一下,搖頭說:“你長這么大,肯定也有別人這樣對你?!?/br>謝明玉點頭,“是,但那不一樣?!敝x明玉停了好一會兒,輕輕地喚道,“三哥——”聲音有些啞,像努力壓制著什么,然而那聲呼喚里又飽含著炙熱的欲、望謝暄沒抬頭,嗯了一聲——他們對彼此的身體都有強烈的渴望,何況又相隔那樣長的時間,幾乎是在謝暄的手握住他的腳的一剎那,欲、望的野火就在腹部竄起,并迅速沿著經(jīng)脈游走,幾乎要將他整個人燒成灰,剩下一張薄薄的皮,緊緊地裹住謝暄。謝暄的身體也有反應,但他克制住了,將謝明玉的腳擦干,站起來將洗腳水端到樓下倒掉,然后上來,站在門口對他說:“你早點睡吧?!?/br>謝明玉的眼睛像探照燈一樣看著謝暄,“不在這兒睡?”謝暄說:“你睡吧,我去外婆屋里睡?!彼f完就轉身走了。謝明玉光著腳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才熄了燈,躺在大床上——但燥熱空虛并沒有因此離開,反而因為黑暗變得更加清晰強烈——他想起他們在這張床上的第一次,謝暄幾乎是有些兇狠地吻他咬他,動作近乎野獸般的原始野蠻,但又怕驚動隔了一個房間的老人,勉強克制著,這幾乎讓他們興奮得不能自已,手腳發(fā)顫,謝暄進入他的時候,他報復般地將他的肩背抓得傷痕累累——第二天起來,他們神情自若地穿衣收拾,一個冷淡,一個渾不在意,那種隱秘的暗妙放、蕩像上癮的毒藥,真是一對“衣冠禽獸”,謝明玉忍不住咧開嘴笑了。現(xiàn)在想起那一夜依舊癲狂迷亂,并不清晰,明明滅滅,夢一般,在凝視中迷離,又在迷離中真切。平心而論,那次確實是謝明玉故意勾引謝暄,他是百無禁忌的性子,那時對謝暄又有著一點好感和喜歡,便想嘗嘗男人之間的歡愛。謝暄是青春期,血氣方剛,本就容易沖動,又有暗夜做催化劑。否則以他的性子,又怎么會同謝明玉一起荒唐?但誰又想得到,之后的他們,會像相互交纏的藤蘿,越纏越緊,藤蔓上的刺刺傷對方也被對方刺傷,但如果一旦強行分離,卻要忍受如同撕扯下皮rou般的疼痛,并且,萎在地上再沒有向上的力量。他的毒,其實三個月前已經(jīng)戒掉,他卻沒有立即回來,他一個人旅游,沒有目的,到處走,住在陌生的酒店,很少與人交談,距離遠了,他的心便越靜。以前,他總是覺得,他和謝暄之間后來鬧到那種互相仇視的地步,是謝暄的錯,是謝暄固執(zhí)地不肯放下周南生。后來漸漸明白,兩個人之間出問題,不可能只是一方的錯,他同樣要擔負責任。他問謝暄,為什么他們曾經(jīng)那樣討厭彼此?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兩個人都了然于胸,只是不曾講明,不肯承認。小時候的記憶已模糊,他對謝暄的最初記憶是從他初回謝公館那天開始的。他從外面回來,看見一個少年就站在房子前,背對著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身形消瘦,也不知在看什么,聽見腳步聲,就回過頭——一張平凡的臉,黑的眼,黑的發(fā),神情安靜,甚至有些寥落,望著謝明玉像看一棵樹一棵草一朵花,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情緒,那一瞬間,謝明玉腦子里忽然蹦出一個詞——“菩薩低眉”,這很荒唐,但少年謝暄身上確實有種行走于佛煙渺渺中的疏淡冷清。他們相似卻又完全不同,在彼此身上看到自己不曾擁有卻又渴望的東西。現(xiàn)在想起來,他們那樣互相厭惡,不過是預感到自己會被對方強烈地吸引而潛意識里產生恐懼和抗拒,但卻又無法控制將自己的注意力投注在對方身上。在離開的一年里,謝明玉明白一個詞——命中注定。他與謝暄,要么相愛,要么想殺,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謝暄躺在床上并未睡著,正對著的墻上有兩幀老人的遺像,即使看不清楚,他能想象得到,因為照片就是他選的,是在自家院子拍的,老太太穿著她最喜歡的孔雀藍香云紗旗袍,別著那枚半開的牡丹形狀的黃金胸針,照片中的外婆還沒像后來那樣老,她是在外公過世后才一下子老去的。拍這張照片時外公還在世,她對著鏡頭抿著嘴笑,儀態(tài)優(yōu)雅,神情從容滿足。房門被輕輕打開,謝暄沒有起來,他知道是謝明玉。謝明玉像一尾魚似的滑進謝暄的被窩,他居然沒有穿衣服,光滑緊致的肌膚貼著謝暄的身子滑動。他躺了一會兒,悄悄地伸過手去摸謝暄,側過身,用鼻尖擦著謝暄的脖頸,濕熱的鼻息讓謝暄的汗毛敏感地立起來,喘息粗了起來,他側過頭,用力地親吻謝明玉,纏綿的濕吻持續(xù)了很長時間,但他并沒有繼續(xù)下去,輕輕地將頭靠回枕頭上。他覺得遺像中的外婆正睜著洞悉一切的眼睛看著他們,那既讓他興奮緊張又讓他愧疚,這種感情反復煎熬他。但謝明玉并不想就此停下,他不厭其煩地吮咬著他的耳垂、脖頸,肩膀,謝暄試圖抓住他,他卻滑溜德如一尾泥鰍,手伸進他的內褲,揉捏他的陰、囊,陰、囊表面布滿神經(jīng),尤其敏感,謝暄已經(jīng)壓抑太久,輕易便被撩撥得粗、硬,謝明玉剝下他的內褲,翻身坐在他身上,一手扶著他的陰、莖,一手掰開自己的臀瓣——來之前,他已自己做過潤滑,潤滑油已經(jīng)開始融化,燒得整個甬道粘膩灼熱,他小心翼翼地坐下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