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的眼睛。　門口的人抱歉地聳了聳肩，苦笑：“我有這兒的鑰匙啊，上次走得太匆忙，忘了還給你，至今都掛在我的鑰匙包上，沒想到現(xiàn)在竟會用上?！薄》阶忧嗾苏?，然后氣白了臉，他激動地大步地奔向門口：“出去，再不出去的話我告你私闖民宅！快出去！”　被凍得臉色發(fā)青的羅椹咬緊牙冠，強迫自己不要被嚇退回去，他沖著馬上又要動手動腳的家伙大聲地吼了一句：“我會走的，我只問你幾句話，行不？！問完了我他媽的立即就走，如果以后再來纏你，我羅椹就是婊子生的，行不行??？！”　方子青被吼得嚇沒了聲，只剩通紅的雙眼仇恨地瞪著私自進門的人?！　拔覇柲悖热灰鷼?，你剛才叫我來干嘛？”羅椹清了清的嗓子問?！　啊彼趺粗?，腦子這一年內(nèi)都不太好使?！　斑€有，如果不喜歡的話，為什么要戴著這枚戒指？別否認(rèn)，我看清楚了，剛才你從無名指上除下來扔給我的。”　“……你！”方子青此時的目光簡直能殺人于無形，他胡亂地抓起身旁案幾上的幾本書籍，一古腦地全摜了出去，“滾，快滾出去?。　薄∑婀值氖?，他怒火滔天，羅椹呆滯的目光卻奇跡般地慢慢清亮起來?！　霸儆?，你為什么要生氣？我什么也沒有做，不是嗎？”羅椹突然笑了，熟悉的戲謔重新回到臉上，他抬起手臂擋開砸到身邊的書?！》阶忧嗄樕蠞庵氐难杆購浡讲鳖i下，惱羞成怒的窘意無法掩飾了，他傻呆呆地站著，任羅椹幾步跨到自己跟前，然后被緊緊地抱住?！　拔液酶吲d……”男人把頭緊貼在他guntang的耳邊，急切地自白，“我知道自己的確很蠢。從剛才起一直在想為什么，怎么就是沒想你或許……也會喜歡我的，是不是？”　方子青沒有聽見什么，腦子里嗡嗡沸騰成一片，大桶漿糊在里面絞動。當(dāng)墜滿雪末的發(fā)絲在皮膚上劃擦而過的時候才猛得驚醒過來，手腳并用地想掙開這帶著雪花氣息的擁抱。他不知道，也不敢確認(rèn)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了一個男人，這一幕變得荒唐，不像是真實的世界。　“不要動，”羅椹嘆氣，然后低聲哀求，“讓我抱一會兒，如果做夢的話也要讓我把夢做得長一些！”　方子青終于停止了無謂的掙扎，乖乖地被擁抱?！　澳氵@個……混蛋……”他罵著，卻讓羅椹又笑開了，緊貼著的胸膛微微地震動?！鞍装V，就會給人添麻煩，”方子青的忿恨像開了瓶口的炭酸氣一樣汩汩地往外冒，“既然你能把那種變態(tài)話說得出口，為什么還要問我怎么辦？我怎么知道該怎么辦？你干嘛說出來讓我為難？！你真他媽的混蛋！”他抱怨個不休只為掩飾心中的慌亂。一年多的心神不寧全托了這個混蛋的福，表白都拖泥帶水地令人咬牙。我想我是愛上你了，方子青，你說我該怎么辦？相隔電話線，勇敢又懦弱地混蛋留給他這么個頭痛的問題，然后居然消失了整整一年有余，留他方子青一個人沒日沒夜地?zé)乐??！拔业拇_是混蛋，不過我也要把你變成和我一樣的混?！绷_椹依舊輕漫地用玩笑搪塞，大概永遠不會知道自己一個猶疑的問題讓這位老兄困擾了這么久。他慎重地轉(zhuǎn)過臉把微涼的雙唇沉重地覆在還想罵點什么的嘴上，小心而柔軟的碰觸、摩擦，啃噬及舔拭。方子青全身緊繃著接受試探性質(zhì)的親吻，像個初嘗情事的笨拙少年，完全不清楚該如何回應(yīng)，他屏著呼吸接受著侵入，腦海里浮起一個想掙扎的念頭，轉(zhuǎn)眼就被嘴里的旋渦沖得無處可尋?！　昂ε聠?？”羅椹放開因緊張而呆滯的嘴唇，興奮的情緒讓他的雙頰泛紅，雙眼發(fā)亮，“我也很害怕呢，怕被你推開?！彼匦?lián)Ьo保持沉默的人，把頭深埋進并不寬厚的肩膀，在他耳邊嘆息著，“我很膽小，真的很膽小，你沒有發(fā)覺嗎？雖然常去招惹你，其實心里好害怕，害怕你是真的厭惡我?！薄　氨荒銈?，我會覺得很痛，痛得不敢再靠近你，你明白嗎？或許你不能明白這種感覺的，可是我真的很需要你來確定我不是在白日做夢。”他開始喋喋不休，手掌撫摸著依舊繃緊的背脊，感受手掌下的rou體微弱的欲拒還休。　“說給我聽，好不好？給我一點勇氣?！薄〉吐曄職獾膽┣笤趦?nèi)心斗爭不休的方子青聽來卻不輸于威脅。　“你先……放開我，衣服都濕了?！焙镁?，他結(jié)巴著擠出一句話。羅椹只能再次苦笑，嘴里的甜蜜沒有來得及回味就沒了蹤影，空蕩蕩地被掏走了所有的精神。　沾附在外套上的雪末開始融化，凝成一顆顆水珠，已經(jīng)把肩膀的衣料濡濕了一大塊?！　鞍岩路撓聛戆桑彪p手得到自由的方子青扯了一下對方的外套，認(rèn)真地說，“得把它烘干。”　羅椹依言順從地卸下外套和圍巾。方子青一一接過，又皺起眉頭：“家里沒有什么可吃的東西了，叫外賣好不好，你吃嗎？”　羅椹含糊地點頭：“沒關(guān)系，什么都可以?！薄　斑€是去剛才的店買吧，反正就在街對面，很快的！”方子青低著頭，很快地說。　“我現(xiàn)在就去……”羅椹也莫明地亂起來，急急忙忙地轉(zhuǎn)過身去。　“不不，我去好了，你都沒有外套呢！”方子青搶過衣服迅速跑進衛(wèi)生間，又馬上跑了出來抓起掛著的外套。　“你等著，馬上就回來！”　“喂！”未等羅椹有所反應(yīng)，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雪片靜舞的門后。　他在在逃避嗎？羅椹佇立在孤獨的燈光中誠惶誠恐的回味著，剛才的親熱夢般的不真實。　跑出家門，下雪的寒冽空氣把臉部所有的燥熱都吹散，與屋內(nèi)仿佛是兩個世界般的溫差令人戰(zhàn)栗。回頭觀望，燈光柔和朦朧如魅惑的眼。方子青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在雪片紛飛的寂靜中怦響如鼓，然后又慢慢地歸于平靜，幾乎聽不到動靜。抽動著鼻翼，吸進的寒氣似乎能凍壞脆弱的肺葉，他覺得痛。不能回答羅椹的問題，被guntang的吻融化了的心在寒風(fēng)里重新凝結(jié)成冰。不是故意要這樣冷熱無常的，只是一對上琥珀色的瞳眸就什么話也說不出口。　記得羅桑在那一夜反復(fù)地問同樣的問題：你到底愛不愛我?。咳绻粣鄣脑?，我們就不要結(jié)婚。記得自己無情的緘默，方子青到現(xiàn)在還能感覺到無助的彷徨，只是沒有想到這種不負責(zé)任的緘默會嚴(yán)重傷害到羅桑，后悔也來不及。如今對著她的弟弟，深藏了許久的罪惡感像條陰冷的蛇咬住他的喉舌不放。對著兩人相差無幾的眼睛說同樣的話，覺得好象對著死者的幽靈說一樣讓人驚悚不已難以啟口。自虐般的愧疚讓方子青的感情之門像被肆意的風(fēng)控制著忽開忽合，而他自己被夾在門縫中間，備受煎熬。淚緩緩爬下皮膚的感覺，刺痛。有些不能相信似的，用凍紅的雙手使勁抹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