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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走到了聶以誠病房外面,他剪了頭發(fā),將以前垂到肩下的長發(fā)撿到耳下,是個半長不長的長度,和初見聶以誠時一樣。他摘了口罩扔進垃圾桶里,然后開了門。聶以誠躺在病床上,應(yīng)該是睡著了。陳白走到病床前的椅子上坐好,聶以誠比以前瘦多了,幾乎脫了形,穿著病號服,看上去攻擊性少了一些,終于有點溫和的樣子。不過陳白知道,這只是暫時的狀態(tài),聶以誠可以弱一會兒,但不可能弱一輩子。等他身體好了,那些占有欲、控制欲便會回來,這是他與生俱來的特質(zhì)。從前陳白選擇接受,現(xiàn)在,他不這么想了。不過以聶以誠目前的狀態(tài)來看,他是一頭受了重傷的猛獸,大概要恢復幾個月。陳白看了一會兒聶以誠,想了一會兒,便不在看不再想。他兩手空空而來,在柜子上找到了果籃,拿出一個蘋果,削起皮來。他削得認認真真,專心致志,致力于削出沒有斷掉的蘋果皮。不過他拿刀的姿勢出賣了他,顯然他并不經(jīng)常做這類事,別人拿刀的刀刃都是向內(nèi)的,而他的刀刃是向外的。聶以誠睜開眼,便看到陳白坐在他旁邊給他削蘋果。這是他做了無數(shù)次的美夢。此刻見到真的陳白,他竟也以為是在夢里。陳白削好了蘋果,蘋果皮是連續(xù)的環(huán)狀,沒有斷掉。他有點開心。“你醒啦?”陳白將果皮丟進垃圾桶,問。聶以誠說:“別動?!?/br>陳白有點疑惑:“為什么?”“我怕你一動,夢就醒了。”第78章追求陳白愣了一下,隨即坐在椅子上不動了。他放下水果刀,一手拿了蘋果,咬了一口,一手放到聶以誠胳膊上,掐了聶以誠的小臂一下。以前聶以誠的胳膊是充滿力量的,說不上有多么健碩魁梧,但也絕不像現(xiàn)在這樣,摸上去都是骨頭,硌得陳白手疼。“你疼不疼?”陳白一邊嚼著蘋果一邊說。聶以誠搖了搖頭,他的眼中只能看到陳白。眼里如此,心底也是一樣,再也感覺不出疼痛,只覺得他在自己眼前,哪怕只是一瞬也是好的。陳白見聶以誠只是盯著他看,有點不自在。他是下定了決心才來的,做了見到受傷的聶以誠的打算,但看到聶以誠如此荏弱的狀態(tài),還是心中酸脹。“你總看我做什么?我是活人,又不會飛?!阆氤蕴O果?刀在那兒,你自己削?!?/br>聶以誠還是搖頭,他說:“我不想吃蘋果。”“那你想不想吃我?”陳白眼神錚亮,望著聶以誠,甚至還對他眨眨眼。聶以誠張開嘴想說什么,但話還沒說出口,便嗆著了,咳嗽得陳白心疼。他不知道能不能碰聶以誠,畢竟傷口在胸部,索性便不動,靜靜等著聶以誠咳完。聶以誠緩過氣來,臉上帶了點紅暈,倒比剛剛毫無血色要好上一點。“你要不要喝水?”陳白啃完了一個蘋果,將果核扔到垃圾箱,問。這回聶以誠沒有阻止陳白的動作,可能已經(jīng)知道這不是夢境了。“不用,你在這里就好。”“你這個人呢,就是不夠誠實,明明很想吃我,卻總裝作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你說,是不是?”說完笑了笑,“不過我爛人一個,好像也沒資格抱怨你。”聶以誠拼命搖頭,他現(xiàn)在身體抱恙,說話的速度比不上陳白;就是他身體好的時候,也是說不過陳白的。他說:“你很好,我沒見過比你更好的人了?!?/br>陳白問:“哪方面好?長得好,還是功夫好?”聶以誠的臉好像比剛才更紅了:“都好?!?/br>陳白笑得開心,聶以誠也跟著開心。陳白笑完了,說:“聶以誠,我是兇手,來向你自首了,你想怎么罰我?”他眉眼生動,說著要罰,卻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聶以誠心想我怎么舍得罰你,你罰我還差不多。但他說:“罰你在我身邊一輩子?!?/br>陳白不笑了,他有點賴皮地說:“這個不行呢,你哪天覺得我我和別人搞到一起,又要說‘我們完了’?!?/br>“我們完不了,陳白,只要我活著,我們就完不了?!?/br>“你死了呢?”“我死了,希望有一個比我更愛你的人來愛你?!?/br>“我還以為你要說,同生共死。”“不,那不現(xiàn)實,說出來除了好聽之外也沒什么用。我以前確實覺得我們該同生共死,我還覺得……”聶以誠笑了一下,他并不是一個善于表達的人,也不是一個愿意把自己的心思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人。可如果對象是陳白,他愿意。“我還覺得,你該只屬于我,不管現(xiàn)在,將來,甚至是過去?!?/br>“你真貪心?!标惏仔λ?。可人總是貪心的,自己要聶以誠接受他的全部,又何嘗不是貪心呢。“是我給了你貪心的權(quán)力,你也給了我的,不是嗎?”陳白歪著頭問。“是,我還愿意給你這個權(quán)力。只要你愿意要。”“我不想要了,聶以誠,我們都為貪心付出了代價。你的胸口不疼嗎?——別說不,我疼?!?/br>聶以誠是聽不得陳白說疼的,當即就要坐起來,可他的胸前還纏著厚厚的繃帶,雖說已經(jīng)比以前好了許多,但到底不方便。陳白站起來,一邊扶著聶以誠倚在床頭,一邊說:“你說‘我們完了’的時候,我的心一點都不疼,因為已經(jīng)沒有感覺了?!?/br>聶以誠伸手攥住了陳白的手,陳白站在他的床前,沒有躲。“我說那句話的時候,不比你捅了我一刀好受?!甭櫼哉\聲音都已經(jīng)沙啞了。陳白任聶以誠攥著他的手,默了一會兒。這算是他們分手以來的第一次交心,甚至可以說是戀愛到現(xiàn)在,第一次□□裸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對方。遍體鱗傷,摸著自己的傷口,看著對方的。原來我們都這么疼。幾乎所有人都說陳白是個有天分的演員,其實他不過是把原本應(yīng)該投入到生活中的熱情,放進了演戲里。不是對演戲有多熱愛,而是不敢演好自己的人生。他想讓mama抱一抱自己,可陳麗珍只會沒輕沒重的推搡他。他想管馨姨叫mama,可馨姨告訴他,沒有人的母親應(yīng)該被遺忘和替代。他想有個愛人,肖宇清不但背叛了他,還讓他陷入了事業(yè)和人生的低谷。他不敢想什么了,什么都不敢想,似乎怎么想都將成空。聶以誠最討厭無能為力的感覺,父母吵架,他無能為力;被送出國,也無能為力;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