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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的派頭,便是想要顯示出一種輕視的姿態(tài),借以觀察對方的反應(yīng)。 這高翎卻是出人意料地利落,收下東西轉(zhuǎn)身就走,毫無戀棧,這般果斷的取舍,更顯此人不凡。 “何鷹去了?”薛允衡問道。 “是。另有裘狼、徐貍二人同行?!笔绦l(wèi)說道。 薛允衡的神情松了下來。 這幾人皆是追蹤的好手,高翎必逃不出他們的視線。 他揮退了侍衛(wèi),將車簾斜掛于一旁,目力所及之處,搭了一角秦府馬車的車尾。 那個叫做阿栗的小使女,此時正自車旁轉(zhuǎn)了出來。 她并沒注意到薛允衡正在看她,徑自往車隊后方行去,不一時便找到了秦素令她找的人——那四個仆從中的一個男仆。 “你怎么不回去?女郎正說少了一人呢?!卑⒗醪粷M地瞪著那人,語氣頗兇,說罷“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走,回首見那人沒跟來,便又立起了眉毛:“你還不過來?莫非要女郎相請?” 那男仆正與薛府的一個小管事搭訕,不想被阿栗這小小的使女教訓(xùn),當下面皮紫漲,當著薛家人的面又不敢表現(xiàn)得太過明顯,只得恨恨地盯著阿栗的背影,不情不愿跟了過去。 見他走了過來,阿栗便又上了車,向秦素笑道:“女郎,人來了?!?/br> 秦素掀開一角車簾,假作去看那男仆,眼尾余光卻瞥向了方才高翎站的地方,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不在了。 “阿栗,你方才從那邊過去,可看見了方才救我們的那位高劍士?”秦素問道。 阿栗點頭道:“看見的,一下車就看見了,他走啦。我看見一個將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錦囊呢?!卑⒗趺硷w色舞地說著,還用手比劃了一下那錦囊的大小。 秦素向她笑了笑,又坐回了原處。 走得可真是干脆,竟也未去薛允衡那里邀功,就這么拿著錢走了。 見勢不妙便想縮手,反應(yīng)不可謂不速。 可惜,太遲了。 薛家門客可非庸常,這位高劍士若想遁走,難。 秦素心情甚好地瞇起了眼睛,耳邊是調(diào)配車馬的聲音。 那二十余人的“山匪”被捆縛成了一串,三具死尸亦裝了車,薛允衡派出幾名侍衛(wèi)押著,綴在車后。 約摸小半個時辰后,諸事皆宜,車隊再度開拔。這一次走得十分順利,申初時分便已到達了青州城外。 秦府派來接車的,仍舊是二管事馮德。 秦素撩起車簾,遠遠瞧見馮德避立于道邊,恭敬地看著停在城門處的那一隊薛府車馬。 他跟隨林氏多年,頗有些見識,自是認出了薛家的族徽,于是很知機地避在了一旁,不時引頸往城外官道張望,眼神中帶著些許不耐煩。 秦素以為,讓馮德多等一會也好。 她輕聲令阿勝停車,便扶著阿栗的手下得車來,向薛允衡馬車的方向施了一禮,款款語道:“這一路多虧有薛郎君照應(yīng),六娘方能安然回家,多謝郎君。前面已經(jīng)有我家中從人來接,六娘就此別過,愿郎君一路平安?!?/br> 她的聲音仍是清而弱,態(tài)度也依舊大方知禮,那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的蕭冷氣息,在這陰沉的午后越顯出一種清肅。 薛允衡半提車簾,唇邊含笑:“女郎多禮了,我也是順路而已,還請女郎恕我過門不入之過,代我向尊君敬一炷香。” 秦素垂首應(yīng)了聲是。 薛允衡早就言明,他有急事不入青州。這其實是一種委婉的說法,言下之意是他不會去給秦世章吊唁。 江陽郡如今的局勢晦暗不清,薛家郎君送秦家女郎回程,這還可以說成是“君子好逑”,但若正式登門,那便是兩族之間的事,這可不是薛允衡一個人能決定的。 但無論如何,他這次確實幫了大忙。 秦素攏袖垂首,語氣真誠地道:“郎君俠骨清芳,澤及他人,實有名士高cao,令人仰止。六娘欽服?!?/br> 薛允衡聞言微微一怔。 秦素能說出這樣一番話,真是出乎他的預(yù)料。 他靜靜地看了秦素一會,方頷首溫言道:“女郎端雅謹持,秦氏不愧為郡中名門?!?/br> 秦素斂首屈身,行了一個福禮,舉止之端雅、風度之超逸,比大都士女也不差多少。 第027章 前塵事 這番情景,早驚住了前來接車的馮德。 他睜大眼睛死盯著秦素的方向看了許久,多次忍不住以袖拭眼,生怕看錯了去。 最后他終于確定,那個在薛府車隊中服斬衰、垂青幕,正與薛家某個郎君講話的瘦弱小女孩,便是他們秦府的女郎——秦素。 這一驚直是可非同小可,饒是馮德素來有些見識,此時也是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好半天回不了神。 秦家女郎竟能與名滿陳國的冠族子弟說話,這簡直太令人難以置信了,且這女郎還是以無禮粗魯著稱的六娘,馮德簡直不知道要做何表情才好。 秦素看在眼中,暗自嗤笑不已。 請薛允衡護送她回青州的另一個理由,便是為了在秦家人眼中抬高自己的地位。 秦素自認是個俗人,也只能想出這般俗的法子。 好在這辦法雖惡俗,效果卻是上佳,馮德那滿臉諂媚的笑,以及那躬得比以往更深的腰,便是最好的證明。 眼見這位秦府二管事提著一角衣擺,加快腳步往此處行來,秦素只做沒瞧見,向薛允衡再行一禮,便又上了車。 她這里車簾一落,車外便是一陣蹄聲颯沓。 薛允衡似是真有急事,說走便走,幾息過后,那一隊車馬便駛動了起來,動作十分迅捷。 待馮德氣喘吁吁趕到之時,薛府車馬早就繞開了城門,轉(zhuǎn)道往平州方向而去了。馮德只能眼睜睜望著那車隊后方揚起的塵土,一臉的痛惜之色。 “馮管事辛苦,可是等了許久?”秦素和聲說道,將車簾掀開了一條縫隙,欣賞著馮德近乎扭曲的表情。 “女郎,為何不留住薛家郎君?”馮德跌足嘆道,戀戀不舍的目光粘在那揚起塵土的方向,眼珠子都不會動了。 秦素靜了一刻,緩聲說道:“吾服斬衰,何以留客?” 馮德聞言,表情一滯。 秦家正辦著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