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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緊蹙。 為什么會是沉香夢醉? 這一點她百思不得其解。 這世上又方便又好用的迷香不知凡幾,其中的絕大多數(shù)都比沉香夢醉便宜,也比它簡單易制。 為什么一定要用沉香夢醉?有什么必定要用它的理由?難道就因為它香氣優(yōu)雅? 秦素絞盡腦汁忖了半晌,始終無果,亦只得先將這問題放下,轉(zhuǎn)而換個新的角度繼續(xù)思索。 能把這般名貴的沉香夢醉當(dāng)蔥蒜一樣地用著,那設(shè)局之人,必定非富極貴。 此物可非尋常迷藥,而是頗為珍異。前世時,即便在趙國的貴族府中乃至于隱堂,這種迷香她都是聞所未聞,直到來到了陳國皇宮,她才第一次接觸到了沉香夢醉。 那布局之人,莫非竟是來自于陳國后宮? 可是,自重生之后,秦素亦時?;貞浨笆?,卻從未覺出在后宮之中,有誰是特別痛恨秦家的。 她擰著眉頭想了一會,越想?yún)s越覺亂麻纏繞,一團(tuán)模糊。 不過,雖然無法確知這沉香夢醉的來處,此物的出現(xiàn),卻也從另一個側(cè)面證實了她之前隱約的猜測。 秦家確實身在局中,而這個局也鋪得相當(dāng)?shù)卮?,以前世所知來看,蕭家、何家與漢安鄉(xiāng)侯范家,應(yīng)該皆入了局。 至于此局針對的到底是哪一姓,以及那布局之人的最終目的,秦素目前卻還參不透。 她現(xiàn)在能確定的,只有三件事: 第一,沉香夢醉,與太夫人忽然提出要看壺關(guān)窯之間,應(yīng)為因果關(guān)系。若只是有人要借迷藥有所行動,此前一路經(jīng)過的驛站無疑更合適,那些驛站可比李家別院小多了,下藥十分方便,完全不必如此大手筆。由此可知,太夫人臨時的提議,讓某些人坐不住了,所以才大范圍地下藥,以便于暗中行動。 第二,設(shè)計秦家之人,與暗中盯著自己之人,應(yīng)該是一伙的。清醒未睡的阿谷,便是將這兩者合而為一的連線。下藥之人既知會了阿谷,則接替阿豆盯著秦素的阿谷,與算計秦家的“那個人”,必有關(guān)聯(lián)。 第三,今天晚上,別院之中必有動靜。于秦素而言,只要小心行事,今晚說不得便是一次絕好的機(jī)會,可令她一窺究竟,就算是管中窺豹,那也比之前兩眼一抹黑要來得好。 秦素在榻上悄悄翻了個身,小心地掀開旁邊的一方暗格,將香囊扔了進(jìn)去,關(guān)嚴(yán)了蓋子。 貴族臥榻上皆設(shè)有暗格,用以放置小衣、布巾等細(xì)物,這香囊便先放進(jìn)去,也免得真中了迷藥,晚上睡不醒。 收好了香囊,她便又轉(zhuǎn)了個方向,悄無聲息地地掀開了帳子,赤足下了榻,一應(yīng)動作沒有半點聲息。 窗格上映著明媚的天光,上頭嵌了半個人影,雙丫髻一動不動,便伏在窗邊。 秦素瞇了瞇眼。 有了沉香夢醉,她倒是省了許多手腳。 原先她還在憂心,怕今晚的行動瞞過了清芷樓,卻瞞不過那些夜間巡查的侍衛(wèi),現(xiàn)在卻好,有人幫了她的大忙。 她一面轉(zhuǎn)著心思,一面便悄悄挪動腳步,走到了憑幾邊。那上頭有小半盆的冷水,原先留著凈面用的,如今卻可用來暫解她此前中的那些迷藥。 她將臉緩緩埋進(jìn)那冷水里,冰冷的水淹沒了她的口鼻,堵住了她的呼吸。 莫名地,她忽然便想起了臨死前的那一瞬,那種沒頂?shù)谋瘋c絕望,似是在這一刻重回心底。 她略略抬頭,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春時溫暖的空氣包圍了她,亦將那瞬間涌上心頭的情緒,盡皆化去。 平定了一下呼吸,她又將臉埋入水中,復(fù)又抬起,如是者數(shù)回,終于將那種困乏的感覺消去了。 窗扇上映出的那個影子,始終一動未動,顯然并未發(fā)現(xiàn)秦素弄出的動靜。 秦素眸色微冷,輕手輕腳地拿起一旁的布巾,拭去面上的水,視線轉(zhuǎn)向了熟睡的錦繡。 這一路車馬勞頓,再加上些許沉香夢醉的作用,這位東籬第一大使女睡得極熟,連夢話都沒說一句。 秦素蹙了蹙眉。 倒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為了不令自己中藥,她將香囊收了起來,卻也連帶著讓錦繡也沒聞著迷香,若今晚仍是她值宿,秦素的行動便瞞不了人。 思忖了一會,秦素終是無聲地嘆了口氣。 罷了,事到如今,她也沒什么舍不得的,她手上最后的那些藥粉,今晚便全都用上罷,錦繡加上阿谷,迷倒兩個人,應(yīng)該是勉強夠了。 悄無聲息地回到榻上,秦素將紗帳放下,仰躺了下來,睜著眼睛看著空落落的帳頂,心潮起伏,良久后方才平靜下來。 伏在窗外的阿谷,此刻正將耳朵湊在窗前,一面分辨著房間里的聲音,一面漫不經(jīng)心地擺弄著腰間的布帶。 房間里很安靜,除了方才窗子被人推了一下,便再沒發(fā)出過什么響動。 阿谷歪了歪腦袋,細(xì)小而秀氣的眼睛里,劃過了一抹輕蔑的淡笑。 第176章 沐星月 月華似一匹上好的素紗,流瀉出滿地的銀輝。 這樣的夜晚,總會叫人生出些許愁緒。 傅彭守在角門外頭,望了望墻影之外的遍地月色,心中有些恍惚。 直至此刻,他仍有種做夢的感覺。 半年前,他還只是一個叫做阿福的秦府仆役,每日做著繁瑣而無聊的活計,看著主人的臉色過日子。 出身獵戶的他,對這種身家性命皆cao于他人之手的感覺,并不喜歡。 然而,亂世之中,命運不由人,誰叫他的家鄉(xiāng)遭了大災(zāi),他們夫妻二人連飯都吃不飽,只得自賣自身,入了豪門為仆。 他本以為,他的一生,還有他子子孫孫的一生,也就是這樣了,一輩子聽命于人,人要你生,便生;人要你死,便死。 可是,他卻再也不曾想到,他最后的一任小主人,卻給他指明了另一條道路。 縱然艱險困難,縱然這一路走得膽戰(zhàn)心驚,可是,那條路卻終究帶著他來到了上京,來到了這比青州繁華百倍的陳國第二大城,讓他成為了垣樓茶館的東家。 縱然商戶地位低賤,卻也好過在別人的胯下討命。 這其間的分別,傅彭越是在上京待得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