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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此地。雖說眼前的宮門有好幾座,但這里卻只有一個統(tǒng)一的名稱——“廣明宮”。 相較于太子所住的東宮,廣明宮顯然要大了好幾倍,每位皇子都有專屬的殿宇,每處殿宇亦有專屬的宮門,殿宇間以高墻相隔,以內(nèi)門相接,既可關起門來成一統(tǒng),又不妨礙兄弟之間的往來。 如果說,東宮是以莊重華貴為要,那么,廣明宮便是以秀麗典雅見長,斗拱垂星、飛檐銜月,疏闊處平湖如鏡,精細時竹橋照影,風物秀美、亭臺軒麗,很有幾分江南的婉約味道,堪稱風物上佳的一處宮殿。 除此之外,廣明宮另設有一處正門,便在金水橋的東側,由那道門出去騎馬只需半刻鐘,便可抵達大都城最為繁華的德勝門。 僅從這一點也能看得出,中元帝對待自己的幾個兒子也并非一味地嚴苛,還算有通融之處,這所銜接內(nèi)外的住處便可見一斑,皇子們的行動也稱得上自由,只要外出的次數(shù)不太頻繁,中元帝并不會太拘著他們。 當然,這些也都是刺殺事件發(fā)生前的事了。 如今的廣明宮,靠近德勝門那一處的宮門已經(jīng)鎖死,并加派了十倍于往常的金御衛(wèi)嚴守,不許任何人進出。皇子們?nèi)粝氤鋈?,便只能選擇位于皇宮這一側的殿門。 而即便如此,幾位皇子也已經(jīng)許久不曾出過廣明宮了。 早在刺殺事件發(fā)生的當日,中元帝便于震怒中召集朝堂諸公,在上書房密議良久,隨后便突然頒布了一道旨意,令諸皇子“為江山故,閉門修業(yè)”,于各自的住所“安心靜養(yǎng)”,無故不得外出。如果一定要出門,也必須上表中元帝,詳細寫明出門的理由以及日期、時間、地點等等,得到允許后才能離開。 這道旨意,有著十分鮮明的圈禁意味,而大陳諸公對此卻皆是不置可否,一望而知,他們必定已經(jīng)與中元帝達成了某種一致。 如此情形,明眼人自是看得一清二楚,而諸皇子很快也深明其意。就算他們一時看不明白,他們身邊的謀士與門客也不是白吃飯的,自然會有人指點他們。 很顯然,中元帝對自己的兒子們有了戒心。雖然不明白他這戒心從何而來,但此時最明智的做法,便是安靜地呆著,一件多余的事都不要做。 于是,幾位皇子無論心中有鬼無鬼,全都是閉門不出,當真在廣明宮中“靜養(yǎng)”起來。直到唐國八皇子被刺身亡的消息傳來后,朝野上下那種嚴陣以待的氣氛,方才略有松動。 從某種程度上說,唐國八皇子的死,削弱了一部分中元帝對兒子們的懷疑,但卻并不能最終令他釋懷。因此,諸皇子如今的行動仍舊受到極大的限制,出入十分不便。 唯有太子郭元洲,因為他是一國儲君,又是在行刺事件中唯一一個險些喪命的,中元帝對他倒是比以往親厚了些,而他也能每天去壽成殿請安,偶爾還能得到一次面君議事的機會。 不巧的是,今天的郭元洲運氣不大好,中元帝直接便令他離開了,于是,他便在回東宮的途中轉(zhuǎn)道廣明宮,想要探望自己的皇兄們一番。 然而,幾位皇子顯然并不打算給自己的太子弟弟一個展現(xiàn)兄友弟恭的機會。 幾個派出去的小內(nèi)侍很快便回來了,他們的臉色都不算好看,其中一個年歲稍長、容貌端正的內(nèi)侍,看著應該是這群小內(nèi)侍的頭兒,他蒼白著一張臉略略遲疑了一會,方才來到郭元洲的身前,躬腰稟道:“稟殿下,我們幾個都去傳過話了,幾位殿下都說……有點不大舒服,恐要辜負殿下的美意,請殿下恕罪?!?/br> “哦,竟是這樣……”郭元洲像是有些意外,又像是有些遺憾,嘆了一口氣,問道:“幾位皇兄怎么不舒服了?是一起生病了么?” 他和緩的語聲被湖風拂散,那語氣里的關切不多不少,正在最合宜的那個度上。 那個內(nèi)侍的腰又往下躬了躬,說話的聲音越發(fā)地輕:“是的,殿下。幾位殿下都生病了。原因是大殿下幾前天有些傷風,二殿下、三殿下與四殿下前去探望他的時候,不知怎么就過了病氣,也就都染上了傷風之癥。如今宮醫(yī)已經(jīng)開了藥,幾位殿下正在按方子吃著湯劑。幾位殿下都說,不叫殿下過去探望,也是怕給殿下過了病氣,傷了殿下的千金之體。大殿下還特意讓我……讓我……將藥方交給殿下過目?!?/br> 他一面說著話,一面便自袖中掏出了一張折起的紙,雙手高舉過頂,送到了郭元洲的面前。 郭元洲看著那張紙,眼神是一如既往地溫和,過得一刻,他方才笑了笑,說道:“這是……咳咳咳……” 話未說完他突然便咳嗽了起來,這陣咳嗽來得很猛烈,他彎著腰,半躬著身子,大聲地咳嗽著,一時間根本說不出話來,當然,也就更顧不上去接那藥方子了。姚霽珊說推書啦推書啦,書荒的親們不要錯過哈,完本推薦——好友咸客完結力作,一路激爽權謀,不容錯過。 第355章 拭墨痕 “殿下!殿下!”一旁的韓忠就像是早就在等著這一刻,立刻便驚唿起來,旋即疾步上前扶住了郭元洲,一面高聲吩咐:“來人,快來人!殿下有疾,快拿水來!拿藥!” 幾個訓練有素的小宮女飛快地圍上前來,倒水的、遞布巾的、抹汗揉肩的、喂藥丸的……廣明宮的門外立時便忙作了一團。而那個捧著藥方的內(nèi)侍,不知何時便被擠去了圈外,完全無法靠近郭元洲的身前。 忙碌了好一會,郭元洲的咳嗽方才停了下來,只是他的面色有些泛白,西風拂過他的袍袖,讓他有了一種說不出地孱弱。 “回去吧……回宮……”虛弱無力地說了這幾個字,郭元洲的身子便晃了晃,幸得有韓忠扶著,方才不曾摔倒。 韓忠招手喚來幾個健壯的內(nèi)侍,他們一直抬著空步輦跟在隊伍中,此時便一齊上前,將太子殿下扶上步輦,一行人便轉(zhuǎn)了個方向,徑往東宮而去。 到得此時,自是再也沒有人去關注那個呈藥方的小內(nèi)侍了,而那個內(nèi)侍也是暗自長吁了一口氣,混在人群中離開了這塊空地。 發(fā)生在廣明宮前的這一幕,當然瞞不過眾人的耳目。便在某一座殿門邊,一個穿著藍衫、看上去很機靈的小廝,躲在門背后目睹了這一切,眼見著太子儀仗行遠,方才飛快地往回跑去。 約摸兩炷香后,阿烈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了一所僻靜的小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