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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過來的時候,恰好我剛把五郎君帶過去,阿忍姊要處置那個侍衛(wèi),而我則要去盯著王嫗,所以阿忍姊只來得及與女郎交代了一聲,便離開了?!?/br> 秦素聞言點了點頭。 阿忍行事果然穩(wěn)妥,最難得的是她當(dāng)即立斷讓秦彥直來了秋暖齋,與秦素互為人證。如此一來,這個所謂的連環(huán)計便也立刻解決了。 略略沉吟了一會,秦素便又問道:“那個侍衛(wèi)呢?你們后來可問過話了?” 阿臻躬身道:“還不曾,阿忍姊將他藏在了主院的一處空屋里,不過他到現(xiàn)在也還沒醒?!?/br> 秦素蹙起了眉心。 怎么這一個兩個的,都是一昏迷就昏迷到了現(xiàn)在?這是什么迷//藥,藥//性//怎地如此持久? 她自案邊站起身來,在房間里緩緩地踱著步,面上帶著一抹沉思。 前世在隱堂八年、皇宮五年,過手的毒藥、迷//藥與助興之藥不知凡幾,她卻從沒聽說過有這樣厲害的迷//藥,能叫人昏睡這么久還不醒,甚至打都打不醒。 難道是沉香夢醉? 可是,秋暖齋里并沒有類似的味道,包括西雪亭中,也沒有沉香夢醉那種極為別致的、典雅馥郁的香氣。 秦素蹙眉沉思著,驀地一個念頭劃過腦海,她陡地頓住了腳步,心底里劃過了一絲凜然。 “阿臻,你速去前院的那間空屋,仔細(xì)查看那個侍衛(wèi)的情形。”她回首說道,面色極是凝重。 她想到了一種可能,或者說,她對這個所謂連環(huán)計最終的走向,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斷。 見秦素神情冷肅,阿臻立刻應(yīng)了個是,便迅速地退了下去。 房間里只剩下了秦素一人。 她緩步行至窗前,望著空寂的庭院。 暮色漸濃,淡淡的斜陽正在散盡它最后的一點光亮。 秦素負(fù)了兩手,怔怔地盯著窗外,那張平素總是淡然的臉上,此刻卻如窗外天空,一點一點地陰沉了下去。 如果事情果然如她所想,那么,今日這一局,或許便是…… 她抬手扣住窗欞,悵悵地望向窗外漸暗的天空,嘆了一口氣。 夜幕很快便籠罩了大地,而菀芳園中的角角落落,依舊有花朵應(yīng)時而開,那花香并不因夜色的浸染而消解半分,似乎比白天聞著還要濃郁。 一彎淺淺月輪,斜勾在六角亭的檐角,黯淡的月華灑落下來,將菀芳園北側(cè)的夾道,映照出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夾道西首的西院角門,便在這濃夜中悄然開啟了,兩個老嫗打著燈籠在前領(lǐng)路,幾個仆役抬著兩只卷起的草席,遮遮掩掩地跨出了角門。 “呸,真晦氣!”跨出院門后,一個滿頭灰發(fā)的老嫗便朝地下狠啐了一口,復(fù)又冷著臉回身吩咐:“你們動作快著些,夫人說了,要早點處置干凈。” 她說話的聲音很輕,在這夜色中聽來,越發(fā)顯出了一種不真實。 聽了她的話,她身旁那個看上去年輕幾歲、臉頰微胖的老嫗身子便是一抖,趕緊攏緊了袖子,壓著聲音問:“外頭車子可備好了?” 灰發(fā)老嫗似是這一行人的頭領(lǐng),此時便沒好氣瞪了她一眼,冷聲道:“早備下了,問那么多干嘛?” 胖老嫗似是放下了心,回頭看了看仆役們抬著的草席,一張臉變了幾變,終是搖頭道:“你說說,這都叫什么事兒?好好的兩個人,睡著睡著人就斷了氣……” “還不閉上你的嘴!”她話未說完便被灰發(fā)老嫗厲聲打斷,那一刻,灰發(fā)老嫗的臉在燈籠的微光下顯得說不出地猙獰:“夫人的交代你忘了不成?滿口胡唚些什么?想死你自己去死,別拉著我!” 第479章 細(xì)語遲 胖老嫗被那猛然喝嚇得抖了抖,臉色也變白了,忙忙地道:“我不敢,我不敢。 我就是順嘴說,你別放在心上?!?/br> 見她臉的誠惶誠恐,灰嫗的面色好轉(zhuǎn)了些,神情卻仍舊很冷,沉聲道:“主人交代的事情我們就好生做,旁的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彼f到這里便睨了胖老嫗眼,臉的恨鐵不成鋼:“別怪我沒提醒你,今天的事情你要是敢往外說半個字,我可也救不了你。” “是,是,我不會說的?!迸掷蠇炚Z聲顫,只覺得夾道里的風(fēng)冷得瘆人,她忍不住把衣裳又?jǐn)n緊了些,嘴里嘟囔著:“這好好兒的,怎么就這么冷起來了,都快四月天兒了……” 行人漸漸行出夾道,她細(xì)碎的抱怨聲也被夜風(fēng)拂散,消彌于岑寂的黑暗中。 而在秦府的某個院落,在月華照不到的角落里,卻有個人影,亦如那胖老嫗樣,正在低聲自語:“死局……死局啊……” 很輕很細(xì)的語聲,帶著種莫可名狀的矛盾,像是極為快意,卻又像是滿含著悲憫,那聲音嵌在夜色中,有若夏蟲的低鳴:“……可惜了……三條人命……也沒成……” 那個人嘆息地說著,整個人縮在角落里,如同鑲在這夜幕下的個黑色斑點,身影模糊難辨,唯能看清的,便是那雙亮得怕人的眸子,在這微寒的春夜中,灼灼地閃著光…… 中元十四年三月末,青州秦氏府中出了些意外,夜之間連死了三個人,其中兩個是小鬟,據(jù)說是因貪玩打鬧不慎落水,雙雙身亡。而死的第三人則是個侍衛(wèi),他是突然得了急病,連夜請醫(yī)來救也沒救成。 這三個人的尸身皆是連夜送的。 除了那個侍衛(wèi)還算有些身份,秦府幫著出了副棺木并予了其家人些許銀之外,那兩個小鬟本就是賤籍,身契都是在秦家的,是死是活又有誰會多管? 而關(guān)于那夜的切,那淡淡的眉月與滿院花香,那夾道中細(xì)碎的低語以及暗影里似嘆似喜的輕吟,終究被日又日的凡俗瑣屑所覆蓋。 似只是個轉(zhuǎn)眼,滿城風(fēng)絮已然飛盡,明艷的初夏就在眼前。 隨著天時好轉(zhuǎn),地處南方的漢安縣便又迎來了年度的雨季,三不五時便要落上場細(xì)雨,將那白墻黛瓦洗得潔凈,放眼看去,直若入了畫般。 已經(jīng)被干旱憋了整整年的人們,在這個時候變得格外活躍起來,士族富戶忙著賞雨嬉宴、觀花踏青,而寒族庶民則忙著田宅家事、日常出入,生在何家的那件滅門慘事,便在這日復(fù)日間,被人們似有意、若無意地忽略了去。 畢竟,誰也不愿意總盯著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