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76
晦氣的事情去打聽不是么?日子總要繼續(xù)往下過,該怎么活還得怎么活。至于那些私底下的考量與謀算,那也是只能放在私底下的,表面看來,仍是切如常。 四月初,整個江陽郡士族的視線,便全都聚集在了蕭氏身上。 眾所周知,四月初七乃是蕭公望的生辰。 每年的這個時候,蕭家都會擺上賀壽宴,這也是十余年來的慣例了。 而今年的壽宴,又與往年有所不同。據(jù)聞,俊美無匹的蕭二郎,前些時候才被各士族推舉、并經(jīng)九品縣中正考核,正式通過了縣議與郡議,如今只等著九品大中正的考核,便可通過正式踏上仕途,可謂前程似錦。 以蕭氏門第,族中子弟要過郡議其實并不太難,只消有點(diǎn)真才實學(xué),再加上郡望聲名,蕭二郎往后的路自會帆風(fēng)順,而與此同時,他的婚事便也要認(rèn)真開始籌備起來了。 說起來,蕭家的幾位郎君里,人品樣貌最為出眾者,便是蕭二郎蕭繼珣,按理說來,他的仕路與婚事,皆不該耽擱到這時候才是。 這其實也是有原因的,早些年時,蕭二郎因執(zhí)意要為族中長輩守制,得了孝名、誤了婚期,也沒趕上縣議。其后,蕭公望又說要好生打磨他番,特意沒將蕭繼珣的名字報去縣議,于是蕭二郎仕途便耽擱下來了。至于婚事也是同樣的道理,男兒丈夫若不能立身,又如何成家? 如今蕭二郎已是二十二歲的年紀(jì),終于要踏上仕路,且人才又是絕頂?shù)暮茫m家中有幾個沒名分的寵妾,人又風(fēng)流了些,到底也無傷大雅,實可謂整個江陽郡最為搶手的郎君。 因此,這回蕭夫人便打算趁著蕭公望過壽,蕭家賓朋如云、郡中名門前來賀壽之際,好生考察考察諸姓女郎,為蕭家最為俊美的二郎定下門親事來。 以蕭氏郡望的名聲,再加上“郡中第美男”的美號,只要蕭二郎說聲想娶,莫說是江陽郡了,便是相臨的漢嘉、越雋等郡,也有成批的士族上趕著求這門親事。 因此,這次蕭公望的壽宴可謂是萬眾矚目,但凡是家中有女郎的人家,個個都是如臨大敵,恨不能將平城的綢緞鋪、飾店都買空了才好,更有些士族女郎不惜斥巨資,派人遠(yuǎn)赴上京、大都等地購買衣飾,連帶著讓漕運(yùn)生意也越紅火起來。 相較于諸士族的忙亂嘈雜,秦家的冷清乃至于蕭索,便顯得格外醒目了。 東風(fēng)暖暖,拂過秦府高大的門楣,卷起落英、輕掠行柳,卻終究拂不去這座府邸的岑寂。 除了族學(xué)里偶爾傳來的瑯瑯讀書聲之外,門前冷落的秦家,也依舊是以往車馬稀疏的模樣,門房里甚至都沒人看門,因為看也無用,總歸不會有客人登門的。 東華居的西次間兒里,林氏沉著臉坐在案邊,臉陰郁地望著眼前的賬簿,半晌都沒翻過頁去。 素布簾子被風(fēng)吹得掀起了個角,卷進(jìn)簾外的縷陽光,復(fù)又“啪”地聲輕響,將那陽光抖落在了門外。 蕭家做壽本是喜事,可是,這件喜事里卻獨(dú)獨(dú)不包含秦家,只消想起這事兒,林氏就覺得心里堵得慌,此刻她人雖坐在房中,但那顆心卻像是被熱油煎的樣,翻來覆去皆是焦慮。 第480章 換香茶 “夫人,您是不是累了?要不先歇會?”徐嫂子在旁度著林氏的面色,小聲地說道。 林氏將賬簿推,心煩意亂地抬手去捏額角:“今日不看了,心里煩得很?!?/br> 徐嫂子自是知曉她的心事,此時不敢多言,只上前將賬簿收了起來,又給她倒了盞溫溫的蜜茶。 林氏捧起茶盞,撲面便是股甜軟的淡香,她不由便皺起了眉,將茶盞往旁擱:“甜膩膩的,這天氣又熱,誰要喝它?換安州干茶來?!?/br> 徐嫂子忙應(yīng)了個是,撤下茶盞去旁邊換茶,這廂林氏皺起的眉頭卻沒放松,說道:“你說說,蕭家這是何意?為何單挑了這個么時候要給蕭二郎找子婦?難道蕭夫人是把我的阿婉給忘了不成?枉我前些時候那樣小心地應(yīng)承她,還將前頭的大書房都借給了蕭家的郎君們,由得他們在里頭溫書習(xí)字。便是西院的幾個郎君,也沒得著這樣的禮遇?!?/br> 她越說越是不憤,忍不住拿手去拍木案,“嘭嘭”的聲響襯著她滿是恚怒的語聲,只聽著便叫人沒來由地?zé)┰辍?/br> 徐嫂子面清洗茶盞,面便勸慰地道:“夫人何必先自著急起來了?如今不過是蕭家做壽罷了,又不是真的蕭家與別人家寫了婚書,這些捕風(fēng)捉影的消息夫人聽聽便罷。再者說,”她略略放低了語聲,將換好了的茶又?jǐn)R在了林氏手邊:“府中正在守孝,便是為了兩位女郎的名聲,夫人也要按下心思來,切都要等孝期過了再說?!?/br> 這道理林氏如何不懂?她也知道這是在孝期,不可能給秦彥婉她們談定婚事。只是,那種被蕭家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還有太夫人明里暗里并不贊同的態(tài)度,都讓她有種難言的憤懣。 “你說,這會不會是俞氏在作怪?”林氏突然說道,那張飽滿明麗的臉上,此時寫滿了nongnong的猜忌,“太君姑原本對這事兒并不是這樣的,如今也不知怎么了,每回我提起蕭二郎,太君姑總不接我的話。我想著,這滿府里也就小雅能與我的阿婉相比了。俞氏若是有心去求了太君姑,太君姑瞧在她寡居可憐的份兒上,沒準(zhǔn)就答應(yīng)了她?!?/br> 她此刻滿心滿眼都是蕭二郎,看誰都不像好人,尤其是俞氏與秦彥雅,簡直就成了她的死敵。 徐嫂子深知她的性子,此時若是味相勸,必定能叫林氏越想到那頭去了,沒準(zhǔn)兒便又要鉆牛角尖。于是她略想了想,便上前步輕聲地道:“不管這事兒與不與大夫人相干,倒是夫人,這時候也該擺出些姿態(tài)來才是?!?/br> 林氏不解地挑起了根眉毛,半縷眼風(fēng)掃向了徐嫂子,語聲微帶不喜地問:“姿態(tài)?我要擺什么姿態(tài)?這話又是何意?” 徐嫂子的面上便浮起絲惶恐來,垂道:“這話我說著怕是僭越了,還要請夫人先恕我無罪,我才敢說?!?/br> “你只說便是,我不怪你?!绷质嫌行┎荒蜔┑卣f道。她向?qū)π焐┳訕O為信重,此時更是急于聽聽她的看法。 徐嫂子這才輕聲說道:“要我說,夫人先前待蕭家郎君也太好了,只怕是有些過了。我記得夫人以前說過句很有道理的話,叫做過猶不及。想夫人膝下的兩個女郎,哪個不是人才出眾?便是滿江陽郡也尋不出能比得過二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