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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僅此而止?!币粋€多月前,在遁入黑暗之前時,那個裹著披風的神秘男子留下了這樣一句話。 蕭公望執(zhí)傘的手握緊了些,指節(jié)微有些泛白。 即便是月余之后的此刻,在這南方微雨的溫暖時節(jié),每每想起那個男子陰惻惻的語聲,他的后心都會發(fā)涼。 “父親,您來了?!币坏绖勇牭穆暰€傳來,拉回了蕭公望的心緒。 他舉眸看去,便看見了蕭繼那張肖似自己的俊顏。 “是啊,為父來得遲了,方才去看你祖母去了?!笔捁χ吐曊f道。 壽星公駕臨,自是立時成為了眾人矚目的中心,待見蕭公望以郡相之尊,卻獨自撐著把傘踏雨而來,也不需人服侍,就這樣款步前行,又聽聞他是先去給老母請安的,諸人不由地便都覺得,這位蕭氏郎主,實在很有一股子誠樸坦蕩、舒展平和的氣韻。 場中先是安靜了片刻,旋即便有恭維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蕭公堪稱名士啊,行跡疏拓高蹈,實叫人敬仰?!边@是恭維他的風度的。 “事母至孝,待客至誠,郡相可為我等典范哪?!边@是恭維他的行止的。 “明公之姿如映吾身,又有雛鳳蹈清影,蕭公大慰矣。”這是恭維他生了幾個好兒子的。 總之,這一刻的蕭公望身邊,不只圍滿了賀壽的賓客,更是聽了滿耳諛詞。偏那些恭維還都披著層風雅的外衣,一群人比著詞藻、比著語句,變著法兒地說著好聽的話。 第485章 箱蓋啟 縱然知道那些恭維話根本做不得準,蕭公望此時也被捧得滿臉含笑,態(tài)度越發(fā)溫和,與每個認識的、不認識的人打著招呼。 好話誰都愛聽,無人能夠免俗。 隨著蕭公望這個壽星公的到來,花廳與彩棚中的喧囂聲越發(fā)地響亮起來,場中的氣氛也越發(fā)熱烈。 便在此時,一個穿著月白窄袖衫、皂色褶的精干男子,自院外走了進來,在人群外向蕭公望稟告道:“稟郎主,賀禮已經齊備了,都放在了前頭卷棚里。” 眾人俱皆回首看去,有那些與蕭家熟識的人便認出,說話的乃是蕭府大管事蕭義。因他執(zhí)事恭謹,從上一代老郎主蕭以漸開始便在蕭家效力,于是便被賜了蕭姓。 蕭義此時又上前一步,雙手捧著一卷厚厚的簿子,恭聲道:“郎主,這是禮單,請您過目?!?/br> 蕭公望微微頷首,早有小廝上前接過禮單,交到了他手上。 人群中有眼尖的一眼便瞧見,那禮單最上頭的一份上,赫然印著益州刺史的鈐印。 蕭公望做壽,益州刺史雖不曾親來,卻叫人送來了賀禮,僅此一事,便可知刺史對蕭家很是重視??催@份禮單的規(guī)格與厚度,再聽蕭義說竟還單收拾出一座卷棚里來收著賀禮,由此便可知,這一回蕭家的壽宴有多么的隆重。 人們看向蕭公望的眼神都變得熱切起來。 此時,蕭家的幾個郎君已是越眾而出,過來給蕭公望見禮。眾人展眼看去,但見幾個年輕的郎君簇擁著一個風儀灑落的中年郎君,其中更不乏有蕭繼這樣的美男子,眾人一時間只覺得眼睛都有點不夠用了。 雖然蕭家?guī)孜焕删⒎莻€個俊秀,但架不住人數多,又一個個都是正當年的少年兒郎,衣著亦是精潔秀雅,往那里一站,自是惹來眾人矚目。 “那便去前頭瞧瞧吧?!笔捁膽B(tài)度既顯得隨性,又不乏端然,語罷便將禮單交給一旁的蕭繼捧著,他自己則當先提步,往卷棚的方向而去。 說起來,這也是本朝才有的風俗,壽禮是要擺在眾人可見之處展示的,一如婚嫁時男女雙方往來的幾番聘禮,也是要擺出來供眾人瞧看,其實也是圖個喜慶,給人沾沾喜氣的意思。 壽星公這廂起了個頭,旁人自也不好落后,于是花廳里倒有一多半賀客也都跟了過去,眾星捧月一般將個蕭公望圍在中間,一齊去卷棚處看賀禮。 那卷棚也就在院子里,不過是幾步路的事,一行人走過去的時候,恰好有四名健仆合力搭著一個很大的朱漆木箱,“嘿喲嘿喲”地吆喝著進了卷棚。 蕭公望停下腳步,略有些詫異地看了過去。 那箱子委實巨大,看上去也相當沉實,四名健仆抬著走都顯得很吃力,箱子本身則是名貴的楠木所制,四角包銅,箱蓋的鎖頭處還雕鏤著精致的水芝紋,看著就不同凡響。 “這又是那一家送的禮?”蕭繼此時便問道,看了看隨侍在側的蕭義。 蕭義的面上便有了一絲疑惑,躬身道:“回二郎君的話,這是剛送來的,我還沒來得及看禮單?!闭f著他便又轉向那幾個仆役,問:“禮單在何處?” 那幾個仆役一個個都在拼了死力抬箱子,脖子上的青筋都掙出來了,哪里還有余力回蕭義的話?只紅頭漲臉地搖頭表示不知道。 所幸卷棚在望,幾個人好容易把箱子放下了,其中一人方才喘著粗氣向蕭義回道:“回大管事的話,禮單在外頭門房里收著,我馬上去取?!?/br> 蕭義點了點頭,一旁的蕭繼便也沒再多問。 事實上,自何氏因謀逆大罪被滅門后,蕭家在江陽郡的名望便又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如今,除了漢安鄉(xiāng)侯范氏之外,便連百年郡望程氏,也要被蕭家給壓下去了半個頭。至于外來的秦氏,如今也不過是才有了些起色罷了,又如何比得上蕭家的如日中天? 此等情形下,那些上趕著借送壽禮巴結的人,自又是比往常多了好些,也正因如此,這突如其來的一大箱子賀禮,也沒人當它是回事。 那個說要回去拿禮單的仆役很快便走了,這廂便有專門守在卷棚一個白臉管事上得前來,去推那木箱的箱蓋。 畢竟這種大賀禮,總要擺放出來了給眾人欣賞,才能顯出主家的體面。 眾人便也都圍聚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等著箱蓋開啟,人群中甚至還有了些議論聲。 “這么大的箱子,莫非是整座的大玉雕?”有人說道。 另有人便猜測:“看這箱子的規(guī)制,里頭也許裝著整根的珊瑚也說不定?!?/br> 又有人道:“我覺得有可能是山石子。沒見那幾個仆役抬得有多費力么?必然是石塊才會那樣沉?!?/br> 另一人便嗤笑道:“我瞧你們都傻了,這些硬東西擱在箱子里,